中午吃過午飯之後,顧婉去看了宋文修。
把宋文修接回來之後,安陽公主就強制他躺在床上,說什麼也不許他下床,并且自己隻要是不睡,便親自守在他的身邊。
這回顧婉進來,并沒有他那清潤優雅的身影等到院門口,帶着淡然的微笑,迎接着她。
顧婉進去之後,見安陽公主正在給宋文修喂藥。
“小婉來了啊,快這邊坐。”安陽公主一見顧婉,忙讓道。
顧婉上前坐了下來,見宋文修面上帶着微笑,雖然被繃帶蒙住了眼睛,但是依然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
“有什麼感覺?”顧婉上前問道。
安陽公主聞言,也跟着說道:“文修啊,不管你有什麼感覺,哪裡不得勁的,一定要告訴小婉。”
她之前也一直在問他有沒有不适的感覺,但是他一直搖頭,說挺好的。
到底是真好還是假好,她也不清楚。
“正好這會兒你來了,給看一看。”安陽公主又看向顧婉說道。
她的心裡,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這麼大的病,醫治了這麼多年沒好。這次,好不容易有好的希望了,她希望,甚至是急切的盼望,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一定要順順利利的。
隻是自己的兒子,他的性子,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明白,除非是自己受不住了,要不然的話,一點小的不适,他根本就不會說出來讓身邊的人跟着擔心。
顧婉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着急,又看向宋文修說道:“是啊,要是有什麼反應,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早發現了,才能早調整。”
宋文修笑了笑,回道:“我知道了。”
說罷,他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沒什麼特别的,還是和之前一樣,隻是,稍微有點癢的感覺。”
顧婉聞言,答應着一聲,回道:“沒事兒的,這也是正常的現象,不會持續很長時間的。”
可見,他的傷口确實是恢複的不錯,她也便放下了心。
“還有多久才能拆?”安陽公主又問道。
等了多久了,盼了多久了,她做夢都希望他的眼睛能好起來。現在,近在眼前了,她更是迫不急待了起來。
“再有個二十多天就好了。”顧婉回道。
安陽公主點點頭,繼續拿着藥碗,給宋文修喂藥。
顧婉又留了一會兒,陪着他們母子兩個說了會兒話,之後便離開了。
回到春回堂之後,見莫佟正在診治一個外傷的病人,她便在一旁觀看。
本來莫佟非要跟着她學醫,她真的以為這孩子隻是三分鐘的熱度,說不定幾天之後,吃不下這個苦,就會走了。但是沒想到,這孩子還真是有毅力,自從來了之後,每天都來,從沒有哪一天缺席過。
在她身邊一直看她診治,再加上顧婉有意地教導,他竟然學的有模有樣了。每當顧婉不在的時候,遇到輕傷小病的病人,全都是他代為診治。
當他給這個外傷的病人包紮完之後,顧婉笑着贊道:“做的不錯嘛。”
莫佟不好意思地一笑:“都是師父教的好。”
顧婉也跟着笑了起來。
這個孩子,現在的他,和她第一次在大街上所見,恥高氣揚地叫嚣着尋事打架的那個孩子相比,簡直是有了天大的變化。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過去的人,肯定不會相信,現在的莫佟,以前竟然是那樣。
“但是誇你兩句你也不能驕傲,醫術之事,還高深的很,你所會的那點,着實不算什麼東西。”顧婉又接着說道,“等你以後技術更精進了,我就教你診治更難一些的病症。”
“真的?”莫佟驚喜,叫喊着問道。
自從他跟了顧婉之後,雖然師父師父地叫個不停,但是師父總好像不太相信他的樣子。一開始便讓他觀看,根本就不曾教過什麼。都是他自己用心看,認真學,這才學會了這些。
至于教給他的,也都是一些極簡單的,例如包紮傷口,治療傷風之症這一類的。現在答應了要教給他更高深的醫術,他自然是高興非常。
顧婉進他這副高興的樣子,不由得也跟着高興了起來。
當初,當她還是一個實習生的時候,最開始,帶她的導師也沒有讓她自己上去做,也是讓她在一旁觀看。直到她觀看的有些收獲了,這才慢慢地讓她接診。
起初,也是接診一些簡單的病例,等到慢慢的,有了臨床經驗,這才開始帶她上手術台,做助手,做副手,再到後來的主刀大夫,将整台手術都交給了她。
導師這麼信任她,她自然是不能辜負了。所以,她會花費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時間和精力,去學習,去反思,去總結。
年紀輕輕地就被評上醫師職位,她問心無愧。因為,她知道,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的,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教導。”莫佟笑着說道,尚且帶着稚氣的臉上,滿是堅決。
顧婉點點頭,聽他這麼說,很欣慰。
下午也不算太忙,正常時間下工,之後,顧婉便和四喜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顧婉才見堂屋,便見姚氏臉上洋溢着笑容。
她臉上帶着笑,本來也沒什麼稀奇的,但是今天看來,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
“嫂子,遇到啥開心事了?難不成是我哥鋪子裡的生意突然之間好了?”顧婉半開玩笑地說道。
程大海早就盤下來一個鋪子,剛剛過年之後不久,便将鋪子正式開張了。隻是因為新鋪子,來往的人并不太多,賺的錢也不多,隻能勉強維持着成本罷了。
不過一家人也都沒有反對,反而都給了支持和鼓勵,現在隻是剛開張,萬事開頭難嘛,等到日子久了,慢慢地積累了顧客,摸索出了門道,肯定會越來越紅火的。
姚氏聽顧婉如此說,笑道:“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啥好消息啊?”四喜一聽說是好消息,忙笑着問道。
姚氏一聲笑,看向顧婉說道:“我今天又把你給嫁出去了!”
顧婉聽她這麼突然一句,有些不明所以,啥叫又把她給嫁出去了?難不成,她之前還被嫁過嗎?
不過說來的話,之前她答應了甯卿的提親,可不真的是将自己嫁出去了?
“啊?咋回事啊?”四喜又雀躍着問道,一聽說是好消息,更是好奇了起來。
姚氏又是開懷的一聲笑,回道:“今天甯卿又遣那媒婆來提親了。”
“你就答應了嗎?”顧婉反問道,有些無語。
“要不呢?”姚氏眨眨眼睛看着她,臉上滿是笑,這事情,答應的太對了,越想她越是高興。
不過這話說完,見顧婉臉上有些怪怪的,又帶着幾分羞澀,便逗她說道:“行啊,你要是不想答應的話,我現在就再去找那媒婆,說是把這親事給退了。”
她說着這話,果然擡腳,要出去。
顧婉一聽這話,沒來得及細想,忙去拉拽她。
“嫂子!”她喊道。
然而,當她聽到姚氏和四喜哈哈地笑出聲來的時候,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做了一件多麼丢人的事情。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不丢人,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姚氏拍拍顧婉的肩膀說道。
她這個妹子,果然是越來越可愛了,她見她這樣,都不舍的送她出嫁了。
顧婉聽她這麼說,又羞又氣,索性哼了一聲,一跺腳,出了堂屋,回了自己房間。
再不和她們在一起了,要不然的話,隻怕要被嘲笑死了。
“定了下月二十二納采。”姚氏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大聲說道。
顧婉回了房間,“砰”的一聲将大門關上,不讓他們進來。
不過,他今天真的讓媒婆又來了嗎?是重新提親的?還是接着上回的?
想知道,卻又不好意思去問。
心中糾結了會兒,顧婉歎息一聲,算了,反正不管知道還是不知道,事情都已經定下了,結果是一樣的。
今天早上她出門的時候,倒是碰到那媒婆了,本來還以為她是去别人家說親的,沒想到,她竟然是來了自己家。這媒婆也真是的,都已經遇見她了,也不和她說一聲。
不過她似乎忘了,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閨閣女子,待嫁的姑娘,自然是不适合知道的,别人也不會當着她的面說,或是直接和她說的。
媒婆是今天早上來的,那個時候,估計甯卿也正在去春回堂的路上。他是一大早地就讓媒婆去了嗎?他能起的這麼早?
其實,甯卿昨日從她家裡走了之後,就讓徐清去辦這件事了。
就算她不急的話,但是他急啊。他急着把她娶回家,讓她日日夜夜地都在自己身邊。仿佛隻有看着她,抱着她,他的心,才能夠安穩下來一樣。
想了會兒,顧婉似乎有點明白了,難怪今天一上午,甯卿都在看着她,看了她整整一上午。敢情,是因為這個。
他可真是夠沉得住氣的,不過他向來如此,她就沒見過他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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