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過了，不想打你，你怎麼就非要逼我動手呢？”雲裳口上說着這話，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又是“啪”的一聲，銀色鞭子摔在了蕊兒的身上。
蕊兒吃痛，喉中漏出呻吟。
莫大太太站在一旁看着，聽到她說這番話，嘴角不由得彎起，溢出點點微笑。
但她身為長輩，很快便收斂了笑意，見也差不多了，便喊道：“快停手。”
然而雲裳似是還沒有完全過敏，又是狠狠一鞭子甩了出去，這才意猶未盡地收了手。
蕊兒早已跌倒在地，發髻散亂，身上的衣裳破碎不堪，一張小臉上哭的梨花帶雨。
雲裳冷眼看着她，面上揚起嘲諷和冷笑。
敢挑戰她的權威，不把她這個正頭娘子放在眼裡，那就必須要讓她受點教訓。她有的是辦法折磨她，這還隻是最最仁慈的罷了。
“不許胡鬧！”莫大太太看向雲裳說道，雖然面容冷峻，但語氣并不算十分嚴厲。與其說是斥責，倒不如說是提醒。
她還是挺喜歡雲裳這個媳婦，也知道身為正室，看着那些侍妾通房的，有多不爽。雲裳是個直爽的性子，個性淩厲，這樣也不錯，起碼能壓得住底下這幫人。
雲裳沒回話，莫佟也沒說話，莫大太太轉而看向蕊兒說道：“你先出去。”
蕊兒啜泣一聲，喊了一聲“夫人”，又說道：“奴婢不敢亂來的，是老太太讓奴婢過來的。”
聽到她将莫老太太搬了出來，莫大太太臉上浮起了明顯的不悅，皺眉厲聲說道：“出去！”
雲裳見蕊兒這般，心道定是剛才對她下手太輕了。
但正當此時，她忽然聽蕊兒喊道：“老太太，老太太，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
雲裳轉頭一看，見竟然是莫老太太扶着嬷嬷的手過來了。
莫老太太并沒有理會蕊兒的哭喊，直接走了進來，但她臉上的神色，卻陰沉的似是能滴出水來。
她走到了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掃視了房中衆人一眼，說道：“蕊兒的事，是我做主的，也是我讓她搬進來的。”
“我說了我不要侍妾也不要通房！”她話音才落下，莫佟便聲色俱厲地說道。
莫老太太隻瞥了他一眼，沒回話。
“是啊，老太太，這樣不太妥當吧？”莫大太太也附和一聲。
隻不過她才說罷，就被莫老太太給反駁了回去：“有什麼不妥當的？難道你想讓莫家無後不成？”
莫大太太不再說話了，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莫老太太面色堅定，又掃視了他們一眼，說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事，你們自個兒心裡清楚，為了子嗣着想，就先這樣了。”
“我不同意！”雲裳忽然大聲說道。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反正就這麼說出來了。
“你不同意？”莫老太太冷笑着反問一聲，“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怎麼說，我都是正室，難道要納妾，我不同意就能納了，是誰規定的這樣的道理？”雲裳絲毫不畏懼，與她針鋒相對。
但莫老太太卻又問道：“誰說要納妾了？隻不過是收個通房罷了，還需要經過你同意？這又是誰規定的道理？”
如此一說吧，雲裳也是怒了，厲聲說道：“我管他誰規定的道理！不管是納妾還是通房，我說了不行就不行！”
“我說行就行，倒是你，反了天了！”莫老太太面露憤怒，看着雲裳說道。
“我還就反了天了，你且如何？”
雲裳本想說姑奶奶就是要反了天，你能耐我何，但看在莫佟的份兒上，還是稍微收斂了一點。
隻是，即便這樣，還是将莫老太太徹底激怒了。
隻聽“啪”的一聲，她猛的拍桌，口中怒斥：“放肆！”
“我就放肆了你還能怎麼着？”雲裳也怒了，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憋屈？
莫大太太在一旁看着，不禁為雲裳捏了把汗。自從莫老太太進了莫家的門，這幾十年來，何曾被人這樣挑釁過？
莫佟更是心中着急，一怒之下，又是想拉着雲裳出去，再也不要回來這裡。他就不信了，以他的能力，脫離了這裡，就不能好好地活下去？就不能給她她想要的？
莫老太太氣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但好在神智還算清醒，指着雲裳說道：：“你大逆不道，敢口出狂言，有本事，你生個孩子出來看看！”
“生就生，有什麼大不了了，當我不敢嗎？”
“好，這話我記下了，你們也都記下了。”莫老太太像是突然鎮靜了下來一樣，沉着說道。
這話說罷，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情況，怎麼有點不對勁？
在場的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還沒明白過來，怎麼能記下？他們這是被記下了啊。
雲裳更是沒有絲毫察覺，剛才被莫老太太氣的不輕，話趕話的，就說了出來。
說罷這話，她自己也覺的周圍的氣氛怪怪的。她下意識地往莫佟那邊看去，卻見他在片刻的驚訝過後，臉上呈現出幾分尴尬，還有幾分質疑。
莫痛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莫老太太的用意，原來這一切，都是祖母自己設計好了的。
隻是，雲裳就這麼答應了，她肯定沒有認真考慮的吧。就如同當初她一口答應下了要和他成親一樣。要不是因為當初的輕率，又哪裡至于弄到如今的地步？
這一次，又該如何收場？
随之，莫大太太也反應了過來，心中不免感歎，果真，姜還是老的辣。
雲裳見衆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太對勁，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猛然察覺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她不禁看向莫老太太，不清楚這是她早就預謀好的，還是和她一樣，也是話趕話說出來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此刻雲裳心中滿是疑惑，總有一種覺的自己被擺了一道的感覺。
剛剛說出的那些的話，她還沒考慮好，現在還能收回嗎？
仍然那句話，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