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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擒賊先擒王

五代枭雄 一包黃果樹 3626 2024-01-31 01:11

  “再不打開城門,我們就攻城吧。”一個指揮使模樣的人說道,不時看向常州城頭。

  另一人有些遲疑,道:“沒有攻城器械,如何攻城?”

  指揮使又道:“可是不攻城,哪裡還有糧食吃?難不成要活活餓死?”

  “可,他們都是大唐人,我們怎能……”另一個人說道。

  “真是迂腐之極!”指揮使不等此人說完,便勃然大怒,指着城頭,怒氣沖沖地道:“我們拿他們當親人,他們拿我們當親人了嗎?你看看,那緊閉的城門,還有城頭上嚴陣以待的弓箭手!”

  聽完此言,幾人都陷入了沉默。指揮使看見衆人沉默,不由冷笑了一聲,道:“那李征古毫無本事,我等也成了敗兵,你們想想看,那金陵的天子,會怎樣去做?”

  前幾年,大唐攻打閩地,就曾有兵敗的将領被處死,這些身為禁軍的士兵都是知道的,因此聽見此人說話,都有所感觸。

  “我等圍攻常州,已經是大罪,不如徹底拿下常州,投奔吳越人去,也勝過一死,說不定還能博得高官厚祿。”指揮使又道,聲音激昂,正在扇動着衆人。

  楊琏慢慢靠近的時候,恰好聽見最後一句,微微皺起眉頭,頓時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很明顯,這群士兵要嘩變了。楊琏覺得,他們是拿不下常州城的,但士兵一旦嘩變,後果是嚴重的。

  百姓塗炭不說,朝廷上,李征古必然會受到更為嚴厲的彈劾,畢竟他兵敗在先,是引起兵變的主要原因。不光李征古,高統軍、朱統軍兩人都是禁軍中的重要将領,同樣也會受到責罰。

  絕不能讓兵變成為事實,楊琏心中想着,又慢慢靠近了高台。在高台附近,有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看見楊琏靠近,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什麼人?”

  楊琏淡淡一笑,高聲道:“我有拿下常州的辦法,想要獻給大帥。”

  高台上,指揮使聽見楊琏的聲音,不由喜上眉梢,看了一眼楊琏,見他騎着高頭大馬,臉上還有一道傷疤,身上的铠甲也成了暗紅色,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成了這樣。這是一個狠角色啊,指揮使想着,心中有些躊躇。但他對楊琏的攻城之策更感興趣,想了想,便道:“你是何人?究竟有什麼辦法?”

  楊琏拱拱手,道:“大帥,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兵罷了,至于如何攻破常州,此事非常機密,我想面禀大帥。”

  楊琏一口一個大帥,令指揮使心中大悅,但他依舊沒有放松警惕,道:“你過來吧,不過,先放下兵刃。”

  “此人十分警惕啊。”楊琏心中想着,臉上卻堆起了笑意,他将長刀挂在馬頭上,慢慢下了戰馬,舉起雙手,示意身上已經沒有了武器。指揮使見楊琏十分上道,不由微微點頭,也沒有讓人搜查了。

  楊琏将缰繩遞給高台下一人,沖着他微微一笑,擡腳上了高台。高台上的幾個人很是臉生,當然了,即使楊琏是神武軍的人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認識。不過能在這裡的,應該多是都頭以上的職務,起碼應該有點印象。

  “見過大帥。”楊琏微微施禮,繼續給那人戴高帽。

  指揮使臉上有得意之色,問道:“你是常州人?”

  “卑職不是常州人,不過,這常州嘛,倒也熟悉得很。”楊琏說道,目光不經意掃過衆人。高台上有五個人,看模樣多是都頭,也不知道他們的指揮使跑到哪裡去了,難道都戰死了不成?

  “嗯,你說有奇策,能拿下常州,究竟是不是真的?”指揮使問道。

  “自,然,是,真,的!”楊琏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着,他故意說的很慢,令指揮使有些奇怪,這人怎麼說話突然變得慢吞吞的?

  指揮使正要開口,楊琏已經蓄足了力氣,雙腿奮力一蹬,一個箭步搶了上去,蒲扇一般的大手伸出,死死地掐住了指揮使的脖子,旋即,另一隻手從袖口處取出了匕首,架在了指揮使的脖子上。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于突然,誰也沒有想到,在衆目睽睽之下,這個人突然出手,将指揮使抓了起來。附近幾人反應較快的,已經取出了兵刃,對着楊琏虎視眈眈。

  楊琏冷笑了一聲,手中匕首放在那人脖子上,使勁地按了按,鋒利的刀鋒割破了指揮使的肌膚,鮮皿流了出來。

  “都給我後退,不然我殺了他!”楊琏看出,此人是主心骨,先要控制他再說。

  那幾人有些猶豫,看見鮮皿,又都後退了幾步。高台下的士兵,也看見了這一幕,頓時手足無措。

  “不要怕,殺了他!”指揮使說道,一副很硬氣的樣子。

  楊琏冷冷一笑,手中匕首重了幾分:“你不怕死,可是有人怕死。”說着,看着那幾人,道:“你們與他商議攻打常州,可知道犯了什麼大錯嗎?”

  “不要聽他胡說,趕快殺了他。”指揮使又道。

  “閉嘴,不然我真的殺了你。”楊琏冷冷地道,看着猶豫的那幾人,道:“如果你們是他,被我用匕首指着,怕不怕死?”

  有人忍不住點點頭,一個正常人,豈能不怕死?

  “沒錯,是個正常人都怕死,可是他為什麼不怕?而且,他極力煽動攻打常州,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楊琏目光掃視了一眼衆人,問道。

  有幾人本來就覺得奇怪,聽見楊琏詢問,當即有人點頭,道:“不錯,我等本來就是唐人,就算兵敗,又怎能屠殺大唐的百姓?”

  “諸位,我等接到陛下旨意,深夜撤退,本來是非常機密的事情,那錢文奉如何知道此事,已經是非常蹊跷了。焉知他沒有再度設計,令我等自相殘殺?”楊琏又道,依舊沒有放松警惕。

  “哼,要殺就殺,扯什麼錢文奉。”指揮使說道。

  楊琏笑了笑,道:“我提錢文奉,你緊張什麼?”這時,楊琏忽然發現此人有些不同,主要是他的脖子和臉的顔色差異太大,趁着指揮使說話的時候,楊琏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頭發使勁一扯,居然扯下一個面具來。

  “啊,你不是王指揮,你是誰?”當即有人質問。

  那人冷哼一聲,也不說話,突然擡起雙手,抓住楊琏手中的匕首,在咽喉上一割,頓時皿如泉湧,身子也倒了下去。

  楊琏冷冷地看着他此人,又看了看衆人,道:“你們也看見了吧?此人并不是你們口中的王指揮。”

  有人臉色一變,道:“莫非真的是吳越人的奸細?”

  “沒錯,他們一定殺死了王指揮,派人來冒充他。”有人也道。

  楊琏不再說話,蹲下身子,仔細看着這人的臉,這個人大約有三十歲的模樣,一張臉飽經風霜。此時正在地上抽搐着,雖然人已經死了,但身體還有反應。那人掙紮間,楊琏眼睛一亮,忽然伸出手去,抓住了這人的兇口,猛地将衣襟撕開,一隻栩栩如生的虎頭出現在楊琏眼前。

  “啊!”楊琏忍不住低喝了一聲,他曾經看過類似的東西,那是一隻虎爪,出現在一個太湖水賊的身上。而這人身上是虎頭,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嗎?

  那幾人相視了一眼,有人沖着楊琏拱拱手,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楊琏從思考中醒過來,站起身來,道:“在下姓楊名琏,乃是神武軍的将虞侯。”

  “啊,你就是楊琏?”有人失聲。陳德誠被打,天雄軍都覺得丢了面子,楊琏的名字自然為很多人所知。隻是想不到此人如此年輕,而且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這樣的局勢下,令人唏噓。

  這幾人,也有神武軍的将官,當即有人道:“原來是楊将虞侯。不知道周指揮尚在?”

  “我也不知。”楊琏回答,心想那周弘祚的死活,我才懶得管。看着衆人,道:“眼下這人并不是所謂的王指揮,看來諸位都被人騙了。”

  “真是慚愧。”有人臉色一紅,忙拱手施禮,道:“這一次,真是多虧了楊将虞侯,不然我等都要犯錯,連累家人。”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說這些。倒是敗兵四處都是,有不少人還在村莊裡四處燒殺,還望諸位多多約束。如今李副使、高統軍、朱統軍都平安無事,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能趕到這裡。可不能在他們的面前,丢了臉啊。”楊琏将匕首納入手腕的扣子裡。

  “将虞侯放心,我等這就約束部下。”幾人說着,渾然忘記楊琏不過一個将虞侯,而他們卻是都頭甚至是指揮。

  楊琏點點頭,道:“兵馬太多,都在常州城下,難免會讓常州軍民恐慌,趁着天色還早,可撤退十裡,伐樹建營,一來是為了安頓士兵,二來就地修整,若是吳越人真的來犯,我等要将功補過才是。”

  “不錯,我等是大唐的軍人,自然要保家衛國。”一人說道。

  另一人有些為難,但又不得不說,道:“糧食、帳篷都沒有,我等如何安置?雖說如今天氣不冷,沒有帳篷湊合湊合也就罷了,但沒有糧食,這士兵們難免有怨言啊。”

  衆人都是一愣,糧食問題的确是個大問題。當初士兵嘩變,就是因為奔逃之後,糧草辎重大多丢棄,沒有了飯吃,這才有人搶劫,進而殺人,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楊琏擺擺手,道:“這事情包在我的身上,隻要諸位按約撤退十裡,兩三個時辰後,我必然帶着足夠的糧食、帳篷來。”

  衆人相視一眼,同時施禮,道:“多謝楊将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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