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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趕到元氏縣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元氏縣縣令和官吏在城門口迎接。
“麻煩施大人和諸位大人了。”
扶蘇拒絕了縣令匆忙之中準備的接風宴,被縣令施琳和一衆官員一路送到了周恕租下來的院落。
“公子客氣了。”施琳代表衆人道。
“今日公子舟車勞頓,下官等不便打擾,明日再來給公子接風。”施琳見扶蘇興緻并不高,馬上告辭道。
扶蘇笑笑,道:“接風就不必了,元氏的官員和鄉裡的三老見一見就行了。”
“是。”施琳應了一聲,帶着官吏們離開。
“荊大俠,我們回不回客棧,不知道車夫大叔還在不在?”秦舞陽問道。
荊轲碰到秦舞陽之後,就不再想着刺殺扶蘇了,但是他對姬丹的承諾還沒有完成,不得不回元氏縣,來找那個車夫,一同前往鹹陽。
扶蘇跟他預料的一樣,來到了元氏縣,荊轲隻好給秦舞陽換了裝束,打扮一番,才進了縣城。他們本來住的就是元氏縣最大的客棧,他怕扶蘇和在睿成縣一樣又把客棧包下來,就沒打算回去。
“我們去另一家客棧。”荊轲牽着馬,往前走,不時的注意周圍的情況。
街面上還算平靜,也沒有張貼追捕秦舞陽的告示,荊轲安下心。
路過他們之前住的客棧時,荊轲并沒有看到有侍衛把守,看樣子并扶蘇沒有住在這裡,不過他還是沒有住進去,而是繼續往前走,直到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才牽馬進去。
第二天一早,荊轲吩咐秦舞陽待在房間,千萬别亂跑,自己出去尋找車夫。
他先去了一趟客棧,找了個小二,詢問起來。
小二還記得他,見他詢問,也沒有什麼可隐瞞的,道:“這位爺,你的同伴前日就走了,說來還有點奇怪,他本來把馬車寄存在小店,我還以為他要過幾天才回來,結果不到中午,他就回來趕車走了。”
“多謝了。”荊轲随手給了小二一角碎銀子,離開客棧。
荊轲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車夫應該是先去追趕秦舞陽,沒有找到,然後又回來駕車去了睿成縣,結果與他錯開了。
荊轲在客棧附近找了個酒樓,在二樓找了個臨窗的位置,靜靜等候。車夫知道自己要去刺殺扶蘇,車夫如果知道扶蘇離開,應該也會跟着扶蘇的行蹤而動,自己就在這裡等他好了,希望扶蘇能在元氏縣多待兩天,讓車夫找過來。
小二過來問了幾次,都被荊轲以等人為借口打發了,一次兩次還好,待了一上午,小二再離開的時候已經忍不住開始嘀咕。
“沒銀子就明說,害老子跑了幾趟!”
荊轲搖頭無語,盯着街道看,隻希望車夫早點回來。
荊轲運氣不錯,車夫的運氣也不錯,他剛進入街角就被荊轲看到了。
荊轲招手把小二叫來,抛出一塊碎銀子,在小二讨好的眼神中,淡淡道:“看到那個趕車的了嗎?嗯,就是他,他就是我等的人,你把他叫上來,就說有個姓荊的先生請他吃飯。這塊碎銀就歸你了。”
“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小二先将碎銀收了,絲毫沒有考慮能不能請到人,風風火火的跑下樓。
“那人叫米星。”荊轲笑笑,對快要下樓的小二道。
看着從遠處直奔自己的小二,車夫有些警惕,準備随時出手。
“是米星先生嗎?有個姓荊的先生在我們酒樓請你吃飯。”小二看到米星點頭,将荊轲交代的話說出來。
米星心情放松了一點,順着小二的手,看向酒樓二樓的窗口,荊轲正坐在那裡。
“帶路吧。”米星見到荊轲,終于放心。
米星穩步上樓,臉上不見一點異色,似乎秦舞陽的離開和自己白白跑了一趟并沒有影響他的心情。
荊轲看到米星過來,隻是伸手請米星坐下,小二招呼着将菜品上齊。
“這位爺,您點的菜都上齊了。”荊轲又是一塊碎銀子抛給小二,擺擺手,讓小二退下。
小二有些不舍,這麼大方的顧客,很少見,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碰上。
沒有人打擾之後,米星仍舊沒有說話,靜靜的開始夾菜,不時的還飲一杯酒。
“扶蘇殺不成了。”荊轲開口道。
“為什麼?”米星還是盡量平靜的開口。
“他知道了消息。”如果可能,荊轲不想将秦舞陽暴露了消息的事情告訴米星。
米星放下筷子,看着荊轲。
荊轲歎了口氣,道:“舞陽在去睿成縣的路上碰上了扶蘇,洩露了消息。”
米星臉上青筋暴起,努力忍耐了下,盡量平靜道:“他現在在那?”
“扶蘇既然已經刺殺不成,我們就早日起程去鹹陽吧,免得秦舞陽被人發現了,牽扯到我們。”
“哼。”米星哼了一聲,算是表達了自己對秦舞陽的不滿。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米星還是不想放棄,在他心裡,良臣的吩咐比姬丹的要求要重要的多,刺殺扶蘇的必要性,遠遠高于刺殺嬴政。
“嘿。”荊轲歎了一聲,道:“如果扶蘇不知道消息,我去試試倒也沒有關系,可是他現在知道了消息,就刺殺不成了。”
荊轲揮手阻止了米星的發問道:“扶蘇身邊除了普通的侍衛,還有蒙恬手下的親兵,更重要的是還有黑冰台的侍衛。”
荊轲說完,飲了一杯酒。
米星眼神閃了閃,黑冰台的強大他深有體會,老窩都被逼着燒了,倉惶逃到了燕國。黑冰台甚至超過了西墨成為了南墨最大的仇人,雖然是最大的仇人,可現在卻沒有報仇的實力,最好還是躲着走為好。
“好吧。”米星隻好妥協,也飲了一杯酒。
“讓秦舞陽将地圖和匕首交出來,不能再放在他那了。”在跟着荊轲去客棧的路上,米星開口道。
“沒問題。”荊轲笑笑,不把這點事情放在心上。
秦舞陽看到米星,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一臉的憨笑,似乎米星受的罪跟他沒有絲毫關系,在荊轲的要求下,将匕首和地圖交給米星,鑽進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