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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在博望苑住了一夜,沒有等到成瞿,孟安過來禀報轉述了成瞿的話,說是既然在公子府上做工,那就是公子府的工匠,相信扶蘇會妥善處理。
扶蘇吃過早餐,來到博望苑的正殿,各個工坊的管事已經收到張火的通知,在此等待。
“見過公子。”張火和十多個大小管事見扶蘇過來,齊聲見禮,他們作為工匠,雖然沒有舊時空那樣倍受歧視,但地位也不是很高,扶蘇高薪禮聘他們,為他們建立工坊,傳授獨家技藝,他們一個個心存感激。
“各位師傅好,大家請坐。”扶蘇自己率先坐下,接着一陣桌椅挪動的聲音響起,扶蘇發明的所謂太師椅早已經開始流行,作為制作各種新奇木制品的博望苑更是早早的就開始使用。
“大家也都知道,我過來是因為薛圖五位先生發生意外。”扶蘇開口道。
衆位管事聽扶蘇出聲,臉色都是一黯,這些工匠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工作,相互之間很是熟悉,感情也都不錯,薛圖意外去世讓他們的心情都很不好。
張火滿臉通紅,像是又要出言自責,扶蘇卻沒有給他機會,接着說:
“我過來不是為了找誰的責任,而且我已經了解過,昨天薛圖等五位先生發生意外,隻是意外,各位管事還請安心。我之所以留在這裡,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集思廣益,避免工坊之中再有意外發生,相信大家也不希望會有意外發生在自己身上。”
衆人相互看看,誰也沒有說話,博望苑的消防設施已經足夠完善,每座工坊四周都擺放有專門用來滅火的水缸,放置各種滅火工具的消防亭,工坊之間的距離也都很遠,保證即使有工坊出現火情也不會波及到其他工坊,博望苑内還有專門的人員負責觀望火情,随時發出警報。
在這樣層層防護之下,還是出現了火藥工坊的意外,這讓他們有什麼法子可想。
“這可是關系到各位師傅安全的大事,大家都沒有什麼想法嗎?”扶蘇等了一陣,沒有人發言,氣氛越加的沉悶。
“公子,收留我們在此做工,已經是對我們的恩賜,如果我們沒來這裡就有可能要去服徭役,說不定就死在了戰場上,博望苑建立工坊至今三年多隻出過這一次事故,我認為,我認為已經很好了。”
衆人聽到此話,紛紛點頭,“是,是,小郭說的對。”
“郭大哥,我讓大家發言,是想讓大家出點子,不是讓大家歌功頌德的!”扶蘇苦笑道。
“你管着木工工坊,也是火災隐患算是最大的地方了,就不怕步了薛圖的後塵嗎?”郭林是張火的徒弟,自從張火開始管理博望苑,他就接了張火的班,管着木工工坊。唐固和張火本是一起給扶蘇做工,結果唐固被扶蘇重用,張火老老實實的幹活,直到唐固離開才輪到張火出頭,作為張火徒弟的郭林,對此一直耿耿于懷,直到唐固是墨者之後,對所有的墨者都有了意見。
“你們不說,那就我來說。”扶蘇清了清嗓子。
“工坊先停工,所有的工坊都進行改建,現在用竹、木建造的房屋全部拆除,改用磚石建造,這樣的話即使有火星,也不會像竹、木一樣易燃,這樣就可以大大減輕發生火災的危險。大家覺得怎麼樣?”扶蘇說完,看向衆位管事。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衆人還在理解扶蘇話裡的意思,負責與博望商鋪對接的管事就反對道。
扶蘇想了一陣,才回憶起此人的名字,名叫陶古,也是一名墨者,專門負責博望工坊和博望商鋪的對接。
“怎麼不行?”沒等扶蘇開口,郭林就大聲問道。
“去年商鋪各種商品供不應求,今年初制定的計劃工坊的産量幾乎要翻一番,如果工坊停工,那今年的計劃肯定無法完成,甚至商鋪的供應都會出現問題,會大大影響我們商鋪的信譽,不利于以後的發展……”陶古還要繼續說,就被郭林打斷。
“停、停,誰都知道商鋪是你們墨者的,難道商鋪的信譽比我們工匠的性命還重要?”
扶蘇皺了皺眉,這個郭林想事情實在有點偏激。
“郭林,不要亂說話,博望商鋪是公子的産業,我們的工錢都是商鋪售販所得。再說工坊中一半的工匠都是墨者,薛圖也是墨者。”張火聽郭林說的不靠邊,趕忙阻止。
“哼。”郭林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陶古和張火說的不錯,商鋪的供貨确實是個問題……”扶蘇沉吟道。
“除了長遠考慮,公子開設的學宮,也需要大量的錢财,如果沒有商鋪……”
“學宮,學宮。”扶蘇似乎被陶古的話觸動了什麼。
“那這樣,陶古你跟商平溝通一下,商鋪今年計劃的在蜀郡、黔中郡和颍川郡建立商鋪的計劃,暫時擱置,商鋪不再擴展,工坊的任務就沒有那麼緊張了。工坊可以繼續開工,改建變成新建,我們另外選址,新建工坊,等新工坊建好之後,再整體搬遷過去。”
扶蘇想到了當初他想在思賢苑建學宮,嬴政給他重新劃了一塊地方的事,覺得可以借用一下。
“可是新建工坊需要地方、材料、人工,這也需要花很多錢,公子的學宮剛剛建立起來,也有很多支出,錢财怕是不夠用。”陶古仍然覺得新建工坊不可行。
“沒關系,不要覺得我把學宮建的很大,就會用很多錢,現在學宮隻有百多人,預算的錢财根本用不完,甚至還有盈餘,實在不行,我還其他法子。”
扶蘇決定把工坊遷走,不再放在博望苑,當初放在博望苑無非是考慮博望苑地方夠大,其實定址有些草率。博望苑雖然環境優美,但是距離鹹陽太遠,而且處在鹹陽的上風向,雖然現在看不出對空氣有什麼污染,但誰能肯定将來這一片工坊不會發展成工業基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