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火陪着扶蘇和馮雲往火藥工坊走去,遠遠的就問道一股焦糊的味道,扶蘇問道這味道卻是一怔。
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這就是在舊時空逢年過節就能聞到的鞭炮燃燒後的味道,扶蘇很想歡呼一聲,隻是這裡是事故現場,實在是讓扶蘇歡喜不起來。
“怎麼一股硫磺的味道,公子這座作坊做的是什麼東西,硫磺可是軍用物資!”馮雲也聞到了這種怪異的味道,不過他比扶蘇見識多一些,一下就聞出來了焦糊味之外的東西。
扶蘇聽了馮雲的話,卻是豁然開朗,火藥的第三種元素終于找到了,就是硫磺啊,舊時空與火藥有關的記憶也瞬間在心頭閃現,什麼炭硝硫,什麼七比二比一,都一下子出現在扶蘇的腦海。
“這座工坊目前還在試驗階段,還沒有成品,至于是不是用到硫磺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每座工坊的用度都有記錄,查一查就知道了。”張火見扶蘇有些走神,在一旁回答馮雲道。
馮雲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什麼。
“馮大人,應該不是有人故意破壞,要說到重要性,我這博望苑,價值最高最容易破壞的的當屬造紙工坊,如果真有人破壞,不會挑正在試驗的工坊下手。”扶蘇站在一片廢墟面前對馮雲說。
馮雲知道扶蘇說的很是在理,如果誠心破壞,也不會隻對一座工坊下手,至少也會有好幾處起火點,而看博望苑的情形,其他工坊都沒有受到波及。
“還是查一查吧,就怕萬一。”馮雲還是說道。
“也好,羽白,讓侍衛們配合馮大人查一查博望苑,看是不是有人破壞。”扶蘇吩咐羽白道。
“張火你跟我來。”扶蘇把馮雲晾在一邊,沒有讓他查看工坊記錄的打算。
馮雲也很有自覺,絲毫沒有打算提及,指揮着士兵仔細搜索博望苑,查看五個死亡工匠的屍體。
“蘇木說五個工匠都是墨者?”扶蘇問道。
張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點頭确認,“本來是不用這麼多人的,公子曾經吩咐火藥工坊有危險,要用盡可能少的人進行試驗,平時工坊裡進行試驗的最多隻有一個師傅帶領兩個學徒。我問過在火藥工坊工作的學徒,今日薛圖說他有個重要的發現,想要驗證一下,需要人協助,才叫了另外兩個師傅進去幫忙,沒想到……”
“薛圖他們幾個墨者都按照當初定下的規矩發放撫恤給他們的親屬,如果家中有父母或孩子,你酌情增加,不用再向我申請。”扶蘇對張火道。
“待會兒如果成瞿老先生來了,你如實告訴他就行,唐固那邊要找人知會一聲。”
“出了火藥功法,其他的諸如造紙工坊、木工坊也都有防火的需要,你安排一下,明日咱們在這裡開一個消防安全大會,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争取以後别再有事故發生。”
“你先下去吧,告訴大家馮大人隻是例行公事,讓大家不用擔心,配合一下。”
“公子,我……”張火沒有按照吩咐下去,而是扭扭捏捏,似乎還有話說。
“還有什麼事?”
“公子,你看是不是,是不是博望苑換一個人管着,我,我沒這個本事。”張火道。
“老張,你替我幹活将近十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嗎,做什麼事情都是盡心盡力,就說當初的木馬吧,元曼一直留到了現在,還舍不得給其他的弟弟妹妹。”
“其他的不說,自從這博望苑建設工坊以來,有三年多了吧,而你一直就在博望苑中管着工坊,三年多就出這麼一次事故,比我預期中要好多了,你的能力沒有問題,安心工作,不要胡思亂想。火藥工坊的工作本來就很危險,這是我本來就說好的,如今出了事故,錯不在你,按照立好的規矩,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如果出了一次事故就把這博望苑的總管撤了,以後還有誰肯替我做事。”
“好了,你去吧,讓人把火藥工坊的财務用度記錄送來我侃一下。”
“是,公子。”張火退出去,留下扶蘇獨自思考。
扶蘇已經盡可能的放慢了對火藥的研究,他寫的《三十六計》被桓齮阻攔下來,送給嬴政的馬鞍和馬镫也沒有了後續消息,反正他是沒見過鹹陽的兵卒有人在用。扶蘇怕即使火藥研究出來了也不會被采用,因此有意放緩了對火藥的研究,留着工匠一直研究而已,并沒有立下什麼目标要求。沒想到今日老天爺用一場事故來告訴他火藥已經研究出來了,同時也告訴他,火藥很危險。
“公子,用度記錄。”張火派人将扶蘇要的東西送來。
扶蘇接過用度記錄,反倒最後一頁,發現上邊記着黃帝紀年2468年3月的财物記錄,裡邊果然有木炭、硝石、硫磺,另外還有水銀、各種金屬等。扶蘇再往前翻去,發現從幾個月前就薛圖就已經申請了采購硫磺,而且已經進行了數次試驗。
“拿筆紙過來。”
扶蘇把自己回憶起來的舊時空有關火藥的知識一一寫下來,看了一陣,實在想不出多餘的東西,就在下邊又加上了一句,“木炭、硝石、硫磺足以,其他材料暫時不用作試驗。”
扶蘇換一張紙,準備寫點東西,想了想,還是停下筆,準備明天在消防安全大會上直接說。
“馮大人,怎麼樣?”扶蘇看馮雲已經返回,忙起身問道。
“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迹象,但公子還是不要放松警惕,鹹陽搜索了一天沒有找到姬丹的蹤影,誰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準備幹什麼。”馮雲說道。
“多謝馮大人提醒,我會小心的。”扶蘇對馮雲拱拱手,表示感謝。
“公子,我就告辭了。”馮雲向扶蘇拱手告别。
“馮大人,不如就在此休息吧,現在鹹陽城門早已關閉,你趕到鹹陽也已經子時了!”扶蘇挽留道。
“無妨,咱們在鹹陽城外有軍營,我已經吩咐了親衛在那裡等我。告辭。”
“羽白,替我送送馮大人。”扶蘇對羽白道。
“是,馮大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