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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反應過來的侍衛把手裡的武器死死抵在韓非車夫的身上,不讓他起身,他嘴裡不停的吼着什麼,卻不能動彈,隻好眼看着扶蘇的馬車離自己而去。
臨着大街的巷子口,又有幾個人急沖沖的往巷子裡跑來。
孟安聽到扶蘇的話就抓牢了車轅,催促着車夫揚鞭策馬、加快速度。
扶蘇在車廂裡,驚魂未定,這是他到這個時空以來,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死亡,讓他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直到孟安掀開車簾,他才反應過來。
“公子,我怕前邊路口會有埋伏,咱們得想别的辦法離開這個小巷子。”孟安腳踏在車轅上,望着巷子盡頭覺得不對,就讓慌了神的車夫把馬車停下。
也許是心理作用,扶蘇順着孟安的手指望去,總感覺巷子口安靜的詭異而可怕,隻好點頭同意。
孟安看扶蘇已經同意,就接着說:“他們的目标是公子,這裡還有這麼多侍衛,這些刺客一時不可能把我們全殺死,所以隻要公子安全離開,剩下的人都會安全。”
扶蘇緩過神,聽聞孟安如此說,細細一想也确實如此,現在想來大街上的争執也可能是刺客的安排,就是為了讓扶蘇走沒什麼人的小路。
隻是這是一條小巷,兩邊都是高牆,除了後退往大街上去,就隻能往河邊沖,隻是誰知道刺客到底準備了多少人。
“公子,我記得這條小巷的右邊沒幾家就是宗正府,在接着就是公子府。”孟安出着注意。
“屁話,不說隔着好幾家,誰知道會不會有刺客在等着,就說這麼高的牆,怎麼過去!”扶蘇注意到大街上沖過來的幾人已經與侍衛們交手,越發覺得這次刺殺怕是準備的很充分,沒那麼容易走脫。
扶蘇正這麼想着,就聽到巷子兩側有聲音響動,應該是有人準備爬上牆頭,隻得說:“不能停在這裡,駕車沖過去。”
孟安無奈,隻好坐下來抓緊車轅,讓車夫使勁鞭打馬匹。
車夫趕着馬車,一口氣沖出了巷子,還差點因為沒能及時刹住馬車,沖到河裡去,卻沒有碰到有人出來阻攔,不由有些慶幸,可是轉頭看去,就“啊”的大叫出聲。
孟安也很奇怪,可是他比車夫更早發現異常,在快到巷子口的時候,他就發現這裡發生過打鬥,地上還躺着幾個人,唐固手拿棍棒,領着幾個同樣拿着棍棒的工匠站在一邊。
唐固見是公子扶蘇的車架沖了出來,也是吃了一驚,趕緊上前,卻被孟安給制止,他出現的太巧合,孟安不敢讓他靠近扶蘇。
唐固将手裡的棍棒扔掉,對着車廂喊道:“公子可還好?還請速速回府。”
扶蘇掀開車簾,見地上一片狼藉,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知道此時不是問話的時機,隻得對唐固道:“派幾個人進巷子接應西陵他們,小心牆頭上的人,其他人跟我一起回府。”說完對孟安使了個眼神。
孟安情急之中也不管扶蘇眼神是什麼意思,對車夫道:“趕車,快點,回府。”
唐固将棍棒重新撿起來,示意幾個人進巷子,自己帶着另外幾個工匠圍着扶蘇的馬車飛奔回扶蘇的府上。
扶蘇到了自己府上,才覺得安全,他這裡雖然有很多工匠出入,但都是從将作少府派過來的,家世清白,各個庭院門口都有鐵鷹侍衛看守,府上也有侍衛巡邏,不虞有奸細混入。侍衛們聽說扶蘇遇襲,也都緊張起來,把扶蘇、嬴高幾人聚在一處,圍了個水洩不通。
扶蘇在正堂坐定,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透着詭異,韓非的車夫為什麼會刺殺自己?
唐固為什麼能提前識破陰謀,恰好能在巷子口接應自己?
孟安沒有考慮這些,他心憂着與自己朝夕相處的西陵,對扶蘇說:“公子,府内侍衛看守嚴密,我去接應西陵吧。”
扶蘇也擔心西陵的安危,他注意到自己的馬車離開後,又有幾人加入了戰團,不知道西陵一個胖子能否逃得性命,可是他不能把孟安也派出去,雖然他也跟着蒙毅練過武,但和自己一樣從沒有過實戰,練武強身健體的作用遠多于殺敵。
“你的武藝稀疏,去了也不頂用,派侍衛去反而更好,你去找馮雲大人,告訴他這裡的事情,然後去王宮,告訴你叔父。”
雖然不虞強人來犯,扶蘇還是安排将事情告訴負責鹹陽安全的中尉馮雲,孟達則是掌管鐵鷹侍衛的人。
“小人已經遣人去了中尉大人處,想來這時候他們也快到了。”
唐固聽到扶蘇的安排,對扶蘇道。
“老唐你行事老道,說說你是怎麼發現這些刺客的。”扶蘇一邊示意孟安去通知孟達,一邊不動聲色的問唐固。
“今日造紙作坊要撈取漚好的桑皮,小人随他們在後門打撈,發現有人在河堤窺視,看着不是好人,就讓工匠們前去喝問,沒想到他們竟然随身帶着刀劍,直接就下手殺人,小人這才領着工匠們與他們鬥在一起,如果不是小人也曾習武,說不定還被他們打殺了。”唐固心有餘悸的說。
“他們雖然拿着刀劍,可是人數缺少,丢下幾句屍首就沿着河堤跑了,小人剛吩咐了人去找城防兵卒,公子的車架就從巷子裡沖了出來。”唐固幾句話把事情解釋清楚。
“做的不錯,事情結束了要好好獎賞你。”扶蘇誇獎了一句,就不再言語,仿佛還在驚吓之中。
沒過多久,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扶蘇以為是中尉的人來了,沒想到,是西陵這個胖子在工匠和侍衛的簇擁下回來了。
西陵一身狼藉,頭發都已經散亂開來,但是神情卻很興奮,進來就說:“公子,刺客被打跑了!真是膽小鬼,看到一群工匠拿着木棍就吓得逃竄了,我都沒使力呢。”西陵一臉的意猶未盡。
扶蘇面露微笑,他還真擔心這個在他剛出生時就在他身旁,像大哥哥一樣照顧他的人出意外,現在平安回來,扶蘇心裡也平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