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銘的歸來,有多轟動,自然不用細說。
倒是燕銘,讓田喜先跑到房中,告訴燕陳氏老夫人自己或許沒死的消息。讓燕陳氏老夫人有個心理上的緩沖。
否則大喜大悲之下,正常壯年人尚且傷身,更何況這樣的老人。
燕銘的歸來,讓整個茂陵邑都活泛了起來。
燕陳氏老夫人聽說孫子沒死,就高興的合不攏住。一旦真的見了燕銘,那淚水真就是止不住。
嫣然的眼圈也紅了,看着燕銘,貝齒輕咬嘴唇,雙目之中無盡的欣喜怎麼也掩飾不住。
幾個月的時間,燕山蒼老了許多。
看到蒼老的燕山,燕銘的心微微一痛。喪子之痛,隻有燕山傷害最大。
“爹!”燕銘叫了一聲。
燕山連連點頭,抽空輕聲的和燕銘說道:“今後咱們再也不去戰場了。”
燕銘點點頭,表示答應。雖然自己知道這是欺騙老爹,可此時他還能說什麼?
這一日的燕家,仿佛過年一般。
燕銘的歸來,是天大的喜事兒。
歡天喜地的時候,燕三仿佛鼓足了勇氣是的走了出來,先給燕銘跪下磕頭。然後就是給燕山和燕陳氏老夫人磕頭。
這一下把衆人搞得愣住了。不知道燕三要幹什麼。
這些日子,全家都因為燕銘的死訊沉寂下來。對燕三的注意倒是不多。
“老祖宗,老爺,侯爺,燕三借着侯爺今日回來的大喜日子,有個請求,不知道該不該說。”燕三跪的筆直。
燕銘一把把他拉了起來,說道:“咱們親如兄弟,你這就不對了,趕快說什麼事兒。”
燕陳氏和燕山也笑看燕三,等他說出來。
燕三平日裡臉皮比誰都厚,如今竟然紅了起來,扭捏了一下才說道:“今日是侯爺歸來的大喜日子,燕三也想讨個彩頭,求老祖宗和老爺把田香許配給我。”
他這一說,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田香的身上。
“燕三,你……”田香的臉瞬間紅到了腳後跟。
燕銘這才發現,田香這個胖胖的丫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瘦了許多,如今倒是出落的一個美人胚子。
不由得在燕三的肩頭拍了一掌笑道:“就你小子有豔福。”
燕三聽了燕銘的話,臉上露出了喜色。
燕銘這樣說,那就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這個家之中,雖然是燕陳氏老太太掌管着,燕山是名義上的當家的。
可這兩個人都聽着燕銘的。隻要燕銘答應的事兒,那是闆上釘釘的事兒,斷然沒有反悔的。
果然,聽到燕銘這話,燕陳氏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說道:“三兒這孩子,一向聰敏勤快。田香你若是能和三兒過日子,也是一樁美事。就是不知道我家的香兒願不願意。”
燕三此時看着田香,就怕田香搖頭。
田香憋了半晌,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在她點頭的一瞬間,燕三就跳了起來,高興的不成樣子。
燕山說道:“既然兩個孩子都沒啥話說,那就擇日完婚。”
“我看可不成。”一個聲音打斷了燕三的歡喜。正是田喜。
隻見田喜闆着臉說道:“田香是我帶來的丫鬟,你若要娶,問過我同意麼?”
田喜和田香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有主仆之分,可實際上情同姐妹。此時看到田喜出來反對,田香的臉都急得變了顔色。
燕三正不知該怎麼說的時候,田喜開口說道:“你這小子,想娶我家田香,給這個磕頭,給那個磕頭,可怎麼就沒想到求我?”
說到這裡,田喜再也闆不住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田香這才知道田喜是湊趣逗弄燕三。
燕三倒也爽快,直接跪在地上,就給田喜磕頭。
他這一來真的,田喜倒是不好意思了,向後躲去。嫣然倒是老實不客氣的湊了過來,生生受了燕三的響頭。
燕三擡頭看到了嫣然,笑道:“無妨,反正也是要給公主磕頭的,如此倒是省了。”
衆人哈哈大笑。
燕三從小就在燕家長大,而田香從小就在田家長大。
他們兩個的親事,自然還是燕家和田家張羅。一切都要按照兩人是兩家孩子的規格舉辦。
這話燕山和田文說出來之後,田香和燕三兩個人感動的熱淚盈眶。
燕三的這樣一湊趣,弄得燕家雙喜臨門一般。
燕破虜和燕雲中此時還不懂事兒,兩個小侯爺在仆人的懷裡,竟然也呵呵的笑出了聲。
回來是高興的事兒。
但高興的時候也不能忘了正事兒。
燕銘一邊讓人好好招待跟着自己前來的十八個騎兵,一邊準備到溫泉行宮去拜見窦太皇太後和王娡。
十八個騎兵,一直都認為燕銘是他們的圖靡茶,是他們頭曼部的英雄。此時到了大漢朝,看到燕銘用流利的漢語和衆人交談,有這樣的一個大家業,頓時有些發懵。
不過他們都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共同作戰過。無論燕銘是燕銘還是圖靡茶,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太大分别。
若是燕銘對他們起了疑心,早就把他們扔在了匈奴大草原,何必曆經生死,把頭曼部落帶到了鮮卑的地方落腳。
更何況,這裡的漢人都很熱情,對他們招待的也極為周到。尤其是燕平,原來就是将軍出身,會說一些匈奴話,此時和他們倒是蠻聊得來。
安排好了這十幾個騎兵,燕銘就要到溫泉行宮去拜見窦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王娡。
一轉身之間,一個人影嗖的就撞了進來。滿懷的就和燕銘抱在了一起。
“侯爺!”
雖然沒看清來人,但是聽聲音,燕銘也知道是澄心。
“回來就沒見你,跑哪兒野去了?”燕銘笑問道。
澄心自從嫣然嫁過來之後,就開始跟着燕銘,兩個人無論是入長安還是到邊疆,别人或許會缺席,但澄心從來不曾離開過燕銘左右。
這時相見,自然是滿心歡喜。
“剛到弘燕堂去轉一圈兒。給老田送去點兒東西。”澄心眨巴着眼睛,一臉的壞笑,一看就不是做好事兒。
燕銘微微一愣:“老田?”
弘燕堂什麼時候有一個老田了?
澄心吐了吐舌頭,笑道:“老田就是武安侯田蚡啊。”
“田蚡!”聽到這個名字,燕銘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這家夥竟然還沒走?
不過此時他不想多說田蚡的事兒,先去溫泉行宮拜見再說。順勢拉上了澄心,陪着他去溫泉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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