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凝香回歸、古孜中計(一更)
“王妃,奴婢對不起你。”
凝香一進去就對着夏依依磕頭認錯,态度十分誠懇。
夏依依連忙将她扶了起來,道:“你如今已經是通天閣副閣主夫人了,身份擺在那裡,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不然,夜羽的面上也不好過。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必介懷了,咱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仍舊是好姐妹。”
“是!王妃。”
凝香的鼻子有些發酸,她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做法。現在能再跟王妃合好,她的心裡也是極為高興的。
畫眉悠悠的歎了口氣,道:“唉,你如今可好了,當了副閣主夫人了。王妃也懷孕了,也就剩下我一個人孤苦可憐了。”
夏依依彎着眉眼戲谑道:“呦,想嫁人了?你看上誰了,我給你說媒去?”
“奴婢才沒有看上誰了,奴婢也沒想着要嫁人,以後跟着你去宮裡,當一輩子的老嬷嬷也好。”
“當一輩子的老嬷嬷?我可不許啊,你到了年紀,你就得給我出宮去,結婚生子,我才不會讓你為了我耽誤了一輩子呢。”
畫眉立即笑着彎起了眼眸,“王妃,原來,你是同意回宮跟王爺合好的啊?”
夏依依的臉色頓即就冷了下來,沖過去就要撕扯她的嘴。
“好你個小蹄子啊,合着我好欺負是不是?現在居然敢給我下套揶揄我了是不是?”
畫眉連忙往旁邊躲,一邊笑道:“王妃,快饒了奴婢吧,奴婢可沒有給你下套的意思,明明就是你昨天被王爺給哄好了,你自己想着要回宮了。”
“你還說是不是?他哪裡就把我哄好了?我可沒有答應他跟他合好。”
夏依依氣惱不已,一手摟着自己的肚子,一手伸過去擰畫眉。
畫眉不僅不躲,反而迎上來扶着夏依依,道:“王妃,你當心點,别摔着了,快些坐下吧。”
她知道王妃從不打她們的,不過是跟她們鬧着玩罷了。
凝香見眼前這久違的熟悉的歡樂氣氛,不禁高興得幾乎落下淚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上前也扶着夏依依到炕上坐着取暖。
淚水幹了,臉上久違的笑容也漸漸的浮現出來了。
達奚玲珑端着飯菜往阿木古孜的帳篷走去,達努吉佯裝從她身旁經過,低聲道:“今天申時,老地方見。”
“嗯。”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兩人就已經擦肩而過了,即便周邊有人,也絕對不會懷疑他們兩個有什麼糾葛。
達努吉徑直走去訓練場練兵去了,練完了兵,就帶着兵出去巡邏城鎮,順帶着沿街商鋪裡搜刮一些錢财或是貨物。
這倒也是他平常裡常幹的事情。
他瞧了一眼街角顯得有些安靜的中等客棧:福來客棧,他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便是轉身将自己身後的人給安排了起來,分了一撥人去其他的商鋪搜刮,又特意挑了幾個人去福來客棧搜刮錢财,他則是跑到遠一些的賭坊裡頭搜刮。
阿木古孜坐在帳篷裡看着那些地圖,他越發的滿意了起來。
現在地圖上所占城池最多的可就是他們東朔了。相信再過不了多久,整個世界就會全都是他們西昌國的了。
達努吉有些怒意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将一個布包放在了阿木古孜的面前,怒氣沖沖的嚷嚷了起來。
“太子,那些東朔人簡直是有些太不把你當成太子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他們的主子。我們去收錢,他們竟然都跟我哭窮,說沒有錢,非得要我們動手搶,才能搶過來這麼一點點錢。”
如今,阿木古孜可是已經被西昌皇帝封為太子了的,達努吉自然是要按照新的稱呼稱呼他了。
阿木古孜快速的瞟了一眼那布包裡一些可憐兮兮的碎銀子和同伴,頓即不悅,冷冷的道:“這就是你的辦事能力?這些天來,每天送上來的錢财,可是越來越少了。你是不是将錢财給吞了?”
達努吉連忙道:“太子,末将再怎麼樣,也不敢貪污啊,末将每次出去辦事的時候,身邊可是帶了不少人,他們可都是親眼見到了末将收上來多少錢财的,大家的心裡可都清清楚楚的呢。”
達努吉帶出去的人裡頭,可是有一些是阿木古孜安插的親信的,自然是對達努吉收上來多少錢财清清楚楚的了。
阿木古孜冷哼了一聲,剮了他一眼,道:“你沒有中飽私囊就是最好不過的了,本太子不會虧待你的。”
從那個布包裡撿出來兩個碎銀子和一串銅闆抛給了達努吉,就揮手讓他退下了。
達努吉躬身退下,轉身的瞬間,他的眼眸裡的陰狠更甚,咬牙切齒的暗暗啐了一口。
呸,那麼多的銀票,一張都不給他,竟然就給這麼幾個零錢給他,打發叫花子呢?
他剛出了帳篷,就有一個士兵快速的閃進了阿木古孜的帳篷裡。
“達努吉就搜刮了這麼點點銀子?”阿木古孜冷冷的問道。
那個士兵上前清點了一下錢數,道:“嗯,就這些,差不離多少。”
“現在那些商戶不太肯交錢了嗎?”
“唉,是不太肯交錢了,我們搜刮的次數太多了,他們也沒有多少錢可交了。有的商戶甚至直接将店鋪給關了不營業了,我們想搜刮,也搜刮不了了啊。”
士兵據實回禀道,阿木古孜點點頭,他說得倒也是可能的,那些商戶賺的錢全都給他們給拿走了的話,那些人自然是甯願不賺錢,也不要将辛辛苦苦賺的錢交給他們西昌人。
隻是不搜刮錢财和物品的話,他們這些龐大的軍隊可是要怎麼養活呢?
“這樣,今天在城裡搜過的那些商戶這個月就别搜了,明天去鄉下搜刮,那些農戶雖然錢不多,可是家家戶戶的錢财集中起來,也有不少了。”
“是。”
士兵點頭道,又偷看了一眼太子的臉色,有些欲言又止。
阿木古孜看到了他的猶豫,心裡可是不想跟他打啞謎,怒吼道:“你有屁快放,别磨磨蹭蹭的。”
士兵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道:“太子,小的實在是不敢告訴你啊。”
“什麼事情不敢告訴本太子?”阿木古孜道,不過,他總覺得自己今天眼皮跳得厲害。
士兵縮了縮脖子,重重的磕了一下頭,卻是不敢擡起頭來,抵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太子,小的今天去福來客棧搜刮錢财的時候,意外發現太子妃在客棧裡偷情。”
“唰!”
一把利劍帶着憤怒的氣息抵在了士兵的頭上,他惡狠狠的道:“你若是敢說謊,本太子就要了你的腦袋!”
士兵驚慌不已,害怕的連連磕頭:“小的不敢欺瞞太子,若是太子不信,大可以現在就去福來客棧一看究竟。”
阿木古孜氣得臉色鐵青,若是當真如此,他定要殺了達奚玲珑!
“奸夫是誰?”
“小的不認識。”
“把達努吉和耶律裡德叫來!”想了想,阿木古孜又道:“不用了,對付一個女人,還用不着叫上他們!”
關鍵是自己被妻子戴了一頂大帽子,這種醜事他根本就不想公之于衆,隻會讓他顔面丢盡,被世人嘲笑,倒不如隐瞞下來悄悄處理。
“今天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有哪些?”
“就小的和大壯兩人看見,并未與他人提起。”
“你去把大壯叫過來。”
當大壯來了之後,将今天的所見原原本本的告訴給阿木古孜,阿木古孜就更是相信太子妃已經紅杏出牆了。
他眯着眼睛道:“就你們兩人看見?沒有他人看見?”
“沒有了!”
“那就好!”他陰恻恻的道。
那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明白太子為何如此說,眼前白光一現,瞬間濺起兩道鮮紅。
他擡腳就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守衛,劍鋒一掃,又倒下了兩具。
驚得外面的士兵全都吓了一跳,卻是不敢上前來,忙低着頭走開,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殺之人。雖然不知道太子為何殺人,卻是能從太子那通紅的眼眸裡瞧出了他的滔天憤怒。
福來客棧的門被咚的一腳踹開來,室内,充滿了旖旎的氛圍,帷帳緊閉,床下,撒了一地有男有女的衣服,那女子的衣服正是達奚玲珑今天穿過的衣服。
阿木古孜臉上的肌肉瞬間變得猙獰不已,利劍橫掃,下一刻,帷帳唰的掉落下來,眼前,達奚玲珑和一陌生男子交融的不堪畫面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的眸光好似火焰山一樣,熊熊燃燒着,似乎要将眼前的兩人給燃燒成灰燼。
那正在交織的兩人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狠曆的寒氣籠罩在屋裡,那個男子脊背一寒,驚得擡起了頭,看見了阿木古孜的那一眼,他吓得瞬間軟了。
他今天不過就是有人給了他一筆錢,告訴他有個少夫人想要借腹生子,他又見着這個女人漂亮,色生性起,便是答應了。他哪裡認識這個少婦竟然就是西昌的太子妃啊。
男子咕噜一聲從床上滾了下來,跪在了阿木古孜的面前,重重磕頭懇求道:“太子饒命,太子饒命,是她想要借腹生子,是她勾引小的,小的……啊!”
一聲慘叫,便是已經屍首異處了。
“借腹生子!”
他咬牙切齒的怒吼,這四個字刺激着他的内心最不想為人知的自卑和恥辱,達奚玲珑每天給他炖那些養腎的補湯,就已經讓他在将士面前沒了什麼顔面。她居然為了皇後之位,為了自己的孩子能登上帝位,居然出來借腹生子!
讓自己給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男人養孩子,還将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傳給野男人的孩子!
他氣得渾身發抖,左手拳頭捏得咯咯直響,憤怒的看着床上的妻子,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攻城掠地,英明神武,在外叱咤風雲,再家竟然會被綠了。
達奚玲珑睜着那雙迷離的美目,轉過頭來,一看到阿木古孜陰冷憤怒的臉時,渾身不禁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看着地上已經被殺死的赤裸陌生男子,她瞬間明白過來了,達努吉那個混蛋,竟然給她下了藥!
她連忙将被子裹着身子,對着阿木古孜喊道:“太子,妾身是被達努吉給下了藥了。”
“是嗎?”他眯起了眼眸,揚聲道。
“是他,就是他,妾身不過就是喝了一杯茶,就暈乎乎的了,這個茶一定有問題!”
她沖了下來,直接朝着桌上那個茶壺沖了過去,将茶壺蓋掀開來,拿着茶壺給阿木古孜看,一轉身,看見阿木古孜更加憤怒的表情,她的手一頓,害怕的往後躲。
“所以,你原本要借腹生子的對象是達努吉?”
他咬牙切齒的道,這比一個陌生人給他綠了更加難以平複他心中的憤怒。
“不,不是,妾身沒有想要借腹生子。”
“那你為何會在這客棧房間裡和達努吉喝茶?”
“妾身……妾身就是走路累了,才進來歇歇腳的。他就是碰巧見着妾身了,進來給妾身請安的。”
“那要不要請個大夫給你把把脈?看看有沒有喜脈?”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惡狠狠的道。
她害怕的縮回了手,她不想找大夫把脈,萬一真的有喜脈,她就死定了。
她躲閃害怕的神情,更是驗證了阿木古孜的猜想,她果真跟達努吉有染。
還沾着鮮皿的劍尖指向了她,她害怕的往後跑:“你不可以殺了我,你若是殺了我,我父親絕不會再幫着你了,你也當不上皇帝的。”
“我已經被冊封為太子了,登帝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了。沒有他,本太子照樣可以登帝!”
他長劍一挑,割下了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她尖叫着往門外逃竄,卻是被他給抓了回來,一點一點的将她的五官割了下來,一樣一樣的整整齊齊的擺在了桌上。
她吓得失禁,哭喊錯了求饒放過。
她哭得越凄厲,他的心裡越是充滿了洩憤的快感,一片一片的将她的肉給剔了下來。
小半柱香後,她失去了呼吸,他依舊專注的剔着肉,似乎有強迫症一樣,力求每一片剔下來的肉大小、厚薄均勻一緻,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凳子上、床上……
隻是,他還沒有将她剔完,從屋外四面八方的朝着屋内射過來密集的箭支。
他心裡一驚,立即将那個擺滿了肉片的桌子踢翻,将桌子給拽到了牆角,拿桌子當成了盾牌。
不過片刻,那張桌子就插滿了箭支,下一刻,那些人就改成了火攻,整個房間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他連忙将桌子砍掉三個腳,抓着剩下的一腳把桌子當成盾牌就朝着外頭跑去。
很快,城裡值守的士兵就跑過來攻打那些射箭的黑衣人,阿木古孜連忙騎着馬就朝着軍營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放信号彈。
軍營裡,那些将領全都在軍帳裡喝得爛醉酩酊了,沒有一人發現阿木古孜的信号彈。
唯有沒參與喝酒的耶律裡德看到了信号彈,當即就準備集結軍隊營救太子,卻被達努吉給騙至帳篷裡從背後下陰手,直接捅穿了他的心窩。
“阿木古孜,你這是要去哪裡呢?”
夜羽騎着馬堵在達努吉撤退的路上,一臉玩笑意味的看着他。
“通天閣?我們西昌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何要對本太子下手?”
“不錯,是與你們沒有恩怨。隻可惜我們通天閣不過是拿人錢财與人消災罷了!”
“誰?”
“是本皇子!”
一聲淩厲,上官雲飛從遠處飛了過來,冷冷的看着阿木古孜。
見到他,阿木古孜也就了然了,沒想到自己以為沒有什麼頭腦的上官雲飛竟然還能使出這樣的計策,将他一個人從軍營裡騙了出來。
他惱怒不已,瞪着上官雲飛咬牙怒道:“達努吉是你安插在本太子身邊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