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楚正在營帳内思索權衡着利弊,帳門外傳來士兵的通報聲,他就暫時放下了思考,起身走到營帳正中的座椅上。
“報,營外有一人自稱手持嶽将軍手書,要求面見将軍”傳令兵将方才的情景說了一遍,布楚點了點頭,開口道:“即是嶽将軍派來的,那就不要怠慢了,好生請他進來。”
“是”,傳令兵應聲下去了,不多時便将那楊文山引到了賬内,楊文山一進營帳,就看到正中正位上坐着一個面白無須的少年,見他進來也站起身來開口道:“呵呵,早就聽聞嶽家軍治軍嚴明,将士們更是個個卓爾不凡,信使能在夜間将嶽将軍的手書送來,布某感激不盡呀”
楊文山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面色有些怪異,不為其他,隻是因為布楚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像是個将軍,而且一番話說得讓人很是舒服,來之前他的上級還特意囑咐過他布将軍是李綱先生的弟子,年紀不是很大,可能多少會有些年少輕狂,嶽将軍十分看重他,切莫得罪了,現在看來這少年人一點也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樣隻是個靠着老師的關系來軍隊裡混資曆的二世祖而已。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這次來就是為了給布楚送信的,更沒有得罪人的意圖,連忙拱手道:“将軍過譽了,小人奉命行事,自當竭盡全力,那分白天黑夜之說,隻有快點将我家将軍的手書送到,小人也早些好回營”
“嗯”布楚贊許的看着楊文山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既如此,布某也就不耽誤楊兄弟了,早就聽聞嶽将軍不光行軍打仗是宗師級的人物,一手書法也是漂亮的很,布某早就想瞻仰一番了。”
楊文山自然樂意快點交付完任務,取下自己的包裹打開,從中取出一本文冊出來,雙手遞交給布楚,布楚接過後,指了指一旁的桌椅,示意楊文山先坐一會,稍等片刻,楊文山從善如流,坐在一旁等候。
布楚則是走到正中的座椅上,打開文冊,仔細看了起來,片刻之後才合上文冊,喝了口茶水,斟酌了一下對楊文山說道:“辛苦楊兄弟了,嶽将軍的意思布某已經清楚了,還請楊兄弟轉告嶽将軍,衛家軍不日就會拔寨啟程共抗金兵。”
說完布楚又笑了笑對楊文廣說道:“天色已晚,楊兄弟不如就在軍内休息一晚,明日再行回營如何”
布楚是真心想要挽留一下楊文山的,山路崎岖,夜間趕路還是有些危險的,從楊文山臉上的風塵也可以看出來,這個年紀同樣不大的軍人也已經很是疲憊了,卻沒想到楊文山起身抱拳道:“多謝布将軍美意,隻是我嶽家軍内治軍嚴謹,任務一但完成就要立刻回營,小人身為嶽家軍人,還是不敢耽誤的,額,對了,小人臨行前曾受嶽将軍委托,看看楊将軍的傷勢具體如何,他老人家對楊将軍的傷勢還是很上心的,”
布楚想了想,點點頭道“嗯,既然兄弟執意要走,布某也就不留你了,至于嶽将軍想知道楊将軍的傷勢如何,這是人之常情,布某斷沒有阻攔的道理,這樣吧,楊将軍還在休息,兄弟一路奔波也累了,我叫人煮些吃食,兄弟先在這裡稍後片刻,等你吃完了差不多楊将軍也該起來喝藥了,那時我再叫人領兄弟過去,你看如何”
“這…既然如此,就勞煩布将軍了”,布楚說的話合情合理,楊文山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他也确實餓了,磨刀不誤砍柴工,吃飽了再趕路也省很多功夫,于是就答應了下來。
布楚趁飯菜還沒上來,就向楊文山問起了一些整個北方戰局最近的近況,以及嶽家軍的位置和人員配備之類的問題,兩人一問一答,時間過得很快,不多時,飯菜就端了上來,菜色普通,一葷一素一碗米再加一碗清湯,但青菜透亮,肉質鮮美,光看外表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錯,見飯菜端了上來,布楚笑着拍了拍楊文山的肩膀,說自己先去看看楊将軍起來沒有,請他慢用,稍後就來。
随後布楚便去了另一間楊再興休息的營帳,果然剛剛走進就看到營帳裡亮着燭光,楊再興已經起來喝藥了,布楚進去之後跟楊再興将事情一說,楊再興頓時來了精神,也顧不得喝藥了,起身就往楊文山那裡走去。
布楚無奈,隻能在一旁輕輕的攙扶着他,兩人走回去之後,楊文山一筷子青菜一筷子米飯,再來一口清湯,吃的正爽,就看到楊再興和布楚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連忙将口中的飯菜吞了下去,還差點噎着、
“哈哈哈”楊再興大笑了幾句,激動的拍着楊文山的後背說道:“方才布兄弟說嶽将軍遣人來看過,我就猜到會是兄弟你了,果然,文山,最近軍中如何,戰事可還順利,唉,愚兄無能,不能為嶽将軍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真是慚愧慚愧呀”
“唉,大哥哪裡話,小商橋一戰,你們一舉擊潰上萬金兵,對咱們嶽家軍的幫助不可謂不大,咱們嶽家軍内現在誰提起大哥您不豎個大拇指的,您就放心好了,軍中一切安好,戰事也算勝利,幾場大仗都是咱們赢了,金兵節節敗退,小弟雖然不懂兵法,卻也知道他們快頂不住了,這次嶽将軍派小弟來看大哥,就是擔心大哥你太争強好勝,傷沒好又要上戰場,特地讓小弟轉達一句話”楊文山看到楊再興可以站着跟他說話,雖然有些虛弱,但總體上來講恢複還是非常好的,也很高興的回答道。
“喔?将軍說了什麼?”楊再興好奇的問道。
“嘿嘿”楊文山咧開嘴笑了兩聲,然後搞怪似得的咳嗽了兩下清了清嗓子,故意模仿嶽飛的樣子說道:“告訴楊再興那狗日的,若是傷沒好再敢打出跑,老子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