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劉曉蘇那個女人,馬三刀整個下午心煩意亂。
在精神世界被一個女人創傷的情況下,他決定要從其她的女人身上找回優越感。
夜裡9點過,華燈初上,紅燈綠酒的各路街口一天繁弦急管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馬三刀一身西裝革履,一張拿潤膚水抹過好幾遍的麥色臉皮和一副虎背熊腰的身子讓酒吧裡許多同類暗自唾棄。
“果然,在叢林世界裡隻有最強壯的雄性才能得到異性的青睐。
”馬三刀抖了抖兇大肌,得意地淺嘗着杯中的葡萄色飲料,不明就裡的人會以為他喝的是紅酒。
擁有強壯的身體、不俗的面容再加上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淺嘗着紅酒杯的馬三刀看上去像一位充滿野性氣息的成功男士。
強壯、金錢、呵護,這簡直就是雌性眼中完美的男人形象,但其實那杯子裡面裝的隻是可樂,昏暗閃爍的燈光下看上去跟紅酒差不多。
馬三刀現在就是叢林裡的獵手,肆意的目光打量着叢林裡的獵物。
“嘿,帥哥。
旁邊沒人嗎?
”
“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
”第一個被吸引來的一個老女人,濃妝豔抹也不能完全蓋住松弛的皮膚。
即便有一身奢侈的行頭,這是也獵物裡邊最下等的存在。
一般來說,這個層次的獵物喜歡在完事兒之後從她們的普拉達或者LV的手提包包裡拿出一疊鈔票砸在你的臉上。
不要懷疑她們出手闊綽,如果你缺錢的話……
今晚的運氣不錯,馬三刀發現角落坐着一位穿着紅色呢子大衣的風韻少婦。
她的眼神中流露着一種孤單和寂寞的神色,似乎在感情上剛剛受到創傷,很需要一個成熟男人的撫慰。
馬三刀端着可樂走過過去,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無限的渴望。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正當馬三刀落座的時候,諾基亞經典的标準版來電鈴聲突然從上衣袋裡傳了出來。
“艹!
”馬三刀在心裡很不爽地罵了一聲,表面上溫文爾雅地道:“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
掏出手機一看,是今天上午劉曉蘇打來的那個電話。
馬三刀本能地産生了抵制感,接聽後語氣相當不善地問道:“找我又什麼事兒?
”
“今晚有活動,馬上來一下武警二支隊。
”
馬三刀納了悶兒了,你們有活動關他什麼事兒?
他直接挂了電話,轉眼跟紅呢子大衣的少婦聊了起來。
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電話打了過來。
直到諾基亞的标準鈴聲第四次響起,馬三刀黑着臉,跟青面煞神似的。
紅呢子大衣的少婦性緻全無,找了個借口起身離開,馬三刀欲哭無淚。
二十分鐘後,一肚子火氣的馬三刀騎着他的比亞迪在五環的路上兜着風。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手機響了,馬三刀接了電話,挂到話筒,“你腦子有病是吧?
說了老子沒空。
”
電話那頭沉默了,馬三刀以為自己唬住了那女人,心裡正得意。
“小王八蛋,你最近長脾氣了啊?
你要當誰的老子?
”
哪知道電話裡突然過來一頓亂罵,馬三刀吓得渾身一哆嗦,手握的方向盤打了幾個偏,還好這是開到郊區來了,要在市中心就這一下興許能出好幾條人命。
“爸?
爸,你咋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
馬如山的脾氣不好,是能動手從不吵的那種。
馬三刀現在還記得馬如山的巴掌有多大,小時候抽得他在地上打滾,類似這樣虐待兒童的行為隔三差五就會發生一次,跟玩兒似的。
悲慘的同年歲月給馬三刀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心裡怕他老子怕得要死。
哪怕他現在快奔三的人了依舊被他老子呼來喝去的,他要敢不聽話,還是一頓胖揍。
要說現在馬三刀正值當打之年,而馬如山都将近五十的人了,動真格的這老子真不是兒子的對手。
偏偏是老子打兒子,馬三刀秒變沙包屬性,全程被動挨打還沒處說理去。
“你都要當人家老子了,老子要再不打電話,不是要亂了套了?
”
“沒有的事兒。
”馬三刀本來說得有點軟,突然想起劉曉蘇那個女人,語氣頓時硬了起來,“爸,你聽誰亂嚼的嘴根子……不會是劉曉蘇那個女人吧?
爸,我跟你說啊,你要給我找小媽我沒意見,但要是她我堅決不同意。
”
“你丫的滾蛋,我就是給你找了三媽、四媽還有五媽,你敢跟我鬧翻天?
”頓了一會兒,馬如山的火氣收斂了些,接着爆料道:“其實……劉曉蘇是你小姨媽,你媽媽的親妹妹。
以前我沒跟你說過你媽那邊的事兒,現在你聽好了:你是她的外甥,跟她說話,你就要跟老子在你面前一樣,你得給老子裝成跟個孫子的樣兒!
”
馬三刀怔怔出神,電話挂了都不知道。
在他的記憶中,舅舅、姨媽之類的一直都沒有的事兒,現在突然冒出個小姨媽來……這個信息量太大了,馬三刀心想不會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大姨媽吧!
他立馬對劉曉蘇,或者說是對娘家那邊的人産生了濃厚的興趣,車子在下一個路口左轉,半小時後趕到了武警二支隊,就在市政府大樓往前五百米的地方。
這回在武警支隊長辦公室裡見了劉曉蘇,細一想,發現這位小姨媽的身份不一般,之前見面是在市警察局局長的辦公室。
馬三刀真聽他爸的話,一見面就表現得跟個孫子似的,一臉巴結地“小姨媽、小姨媽”喊得賊熱乎,“小姨媽,就咱兩這關系,有啥事情您盡管吩咐。
”
辦公室裡還有幾個人,其中就有之前見過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那位,跟看猴兒似的看着馬三刀。
“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我記得那時候你才步槍那麼長,還沒一把機槍重。
”第一次當着馬三刀的面,劉曉蘇笑了笑。
她笑起來很好看,嘴角挂起酒窩,眼含秋波,眉如青黛,仿佛回憶起了往事,臉上帶着無限眷戀且溫柔的神情。
但下一刻,她的畫風一轉,也不用細緻觀察她的微表情,僅僅是眼睛裡透出來的光就能感受到她渾身的煞氣,“哼,這一次要不是我被調到江北市來,又恰巧受傷的是你,恐怕你還不知道我這個小姨媽呢!
這筆賬,我會跟馬如山去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