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還沒有睡。
簡雍走後,他就一個人坐在船艙裡,對着地圖,反複推敲拟定好的幽州方略。取沓縣隻是一場很小的戰事,以沈友、太史慈等人的能力,拿下沓縣并不是什麼難事。在此之前,奉命出使的孫乾傳回消息說,公孫度正在玄莬郡與扶餘人作戰,沓縣守軍隻有一千多人,将領柳甫是長史柳毅的族人,才能不過中人。郭嘉已經安排了細作混進城中,裡應外合,破城不是難事。
他要考慮的是拿下沓縣之後遼東的形勢變化,不僅僅是遼東的,還有河北的,天下的。
穩住劉備是為了能讓太史慈騰出手來,與公孫範一起向東攻擊,迅速拿下遼東,穩定遼東形勢,别讓烏桓人、鮮卑人鑽了空子。但公孫度不是等閑之輩,他做過尚書,做過冀州刺史,有相當的行政經驗,能在數年間将遼東牢牢的控制在手中,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四十多歲,正當壯年,現在的公孫度是巅峰狀态,也是一個自信心最爆棚的時候,這幾年在遼東的戰績也很輝煌,内掃豪強,外擊諸胡,可謂是戰無不勝,知難而退的可能性不大,一旦得知他進據沓縣,必然統兵來攻。而他為了威懾劉備和袁譚,又不能留下太多的兵力守沓縣,淩操和麋芳能不能守住沓縣,又能守住多長時間,這是一個問題。
沈友會在東萊接應,但真要沈友渡海增援,形勢就不容樂觀了。說實話,現在取遼東并不是一個理想的時機,但他又不能一點努力也不做,看着袁譚取幽州。
“笃笃。”有人輕敲艙門。
孫策頭也沒擡,應了一聲:“進來。”他耳力很好,早就聽到了腳步聲。
艙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來人走到孫策對面,在席上坐下,淡淡地香氣彌漫開來。孫策詫異地擡起頭,發現并不是他以為的諸葛亮或者朱然,而是甄宓。他愣了一下,轉頭看看屋角的漏壺,已經寅時三刻了。
“你怎麼還沒睡?”
“我已經睡醒了。”甄宓抿嘴一笑。“見這艙裡還有燈,知道夫君還沒休息,我過來看看。”
孫策看着她身上一絲不亂的衣服,笑了一聲。“你這樣子可不是像睡醒的樣子。”
甄宓扯了扯衣服,有點不好意思。“我本來在看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看的什麼書,這麼催眠?”
甄宓舉起手,抹了抹眼角。孫策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紅,像是哭過。“《己巳之亂親曆記》,我想到長公主當時就在宮裡,心裡難受,不忍再看,和衣躺了一會,沒想到就睡着了,然後……”甄宓低下頭,玩着衣帶,聲如蚊蚋。“我做了一個噩夢,吓醒了,心裡害怕,就……就……”
孫策明白了,探身過後,拉起甄宓的小手握在手心裡。“怕什麼怕?有我在,不管是袁紹還是董卓,他們都不敢來。就算他們并肩上,我也能護得你們周全。”
甄宓破涕為笑。“所以我到這兒來了,看着夫君,我就不怕了。”
孫策忍俊不禁。這小人精,真是會找機會。他将甄宓拉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前。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喜歡盤腿而坐,剛剛和簡雍說話時,他也是這麼坐的。簡雍也是一個放蕩不羁的人,喜歡箕坐,這這樣的人聊天不需要太拘謹。
甄宓有些雀躍,跳着就過來了。她虛十四,還沒真正開始發育,坐在孫策身邊,頭頂剛好到孫策鼻端,略有些亂的發絲在孫策鼻端拂動,癢癢的,淡淡地香氣湧入鼻中,沁人心脾。
“這是什麼香?”孫策吸了吸。
“墮林粉,長公主姊姊賜的。”
“看來你和她關系不錯啊。”
“可能是我們處境有一點點相似吧。”甄宓掐起指尖,做了一個比喻。她的手指很好看,細長白晳,在燈下一照,如玉一般似透非透,指甲也修整得很整齊,泛着溫潤的光澤,真如蔥管兒一般。她側着臉,斜睨着孫策,似乎自知失言,又掩嘴笑道:“夫君莫怪,我并無他意。”
孫策故意虎了臉逗她。“那你是什麼意思?”
“好吧,好吧,是我說錯了話。”甄宓轉身抱着孫策的手臂搖晃着。“你罰我吧,别生氣,好不好?”
“怎麼罰?”
“你想怎麼罰都行。”
孫策斜睨了甄宓一眼,似笑非笑。甄宓面如桃花,眼如秋水,長長的睫毛忽閃着,充滿誘惑。這種誘惑有些青澀,可是正因為這青澀才更加誘人。離開朐縣已經有大半個月,平時不想便也罷了,一時意動便難以收拾,大有化身人狼的趨勢,孫策雖是盤腿而坐,還是難掩行迹。甄宓不知道自己已經惹了禍,頓時大羞,面紅耳赤,連頭都不敢擡。隻是如此一來,青絲滑下脖頸,露出修長的脖子,優美的曲線更讓孫策心襟搖動。
孫策忽然有些後悔,此行應該帶上尹姁才對。現在身邊雖然有甄宓和甘梅、劉和,卻沒有一個滿十八的。眼前的甄宓更小,按照前世的經驗,這也就是個六年級的小學生啊。
“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嗎?還怎麼罰都行。”孫策苦笑,強忍着潮水般的欲念将甄宓推開。“趕緊回去睡覺,别再惹我,要不然後果自負。”
甄宓歪着頭,打量了孫策片刻,“噗嗤”一聲笑了。她起身站起,跑到艙門口,輕聲關照了兩句,又關上艙門,回到孫策身邊,雙手抱着孫策的脖子,鼻尖頂着孫策的鼻尖,小臉紅紅,吃吃的笑道:“夫君,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孫策哭笑不得。這小妖精今天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是在玩火?
“我離家之門,姊姊們跟我說了一件事。”甄宓一手反手摟着孫策的脖子,一手提起衣擺,又解開了孫策的腰帶,背對着孫策慢慢坐了下來,身體前傾,兇口和大腿靠在一起,像是将自己折疊起來。“她們說,我年紀太小,怕是不能侍候夫君,萬一……”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小的身體偎在孫策的懷中,臉貼着孫策的兇膛,聽着孫策強勁而急促的心跳,也有些緊張起來。她小心翼翼的調整着姿勢。
孫策驚訝地看着閉着眼睛,笨拙地晃動身體的甄宓。“你……這是什麼姿勢?”
“李……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孫策搖搖頭。在袁權的熏陶下,再有蔡琰、虞翻批注的《天下至道談》,他對房中書并不陌生,卻沒聽過這個姿勢。不過他也看出來了,甄宓應該早有準備,畢竟她清楚自己的使命,如果不是遇到他這個憐香惜玉的穿越客,她早就該圓房了。為了避免受傷,有些應對措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拒人于千裡之外。他将甄宓環抱在懷中,貼在她耳邊低語道:“這是你甄家的絕技嗎?我怎麼從來沒聽過這種手段?”
甄宓細細的柳眉微皺,似乎有些難受,連呼吸都帶了幾分顫抖。“天下……歌女數燕趙,論房中,豈能少了燕趙一脈?”
孫策恍然。說得也是,燕趙歌女甲天下,當初郭圖就送了郭嘉幾個,不僅歌舞一流,而且精擅房中之術。他有美妾,當然不需要和郭嘉共享歌女,所以也不知道燕趙一脈的房中術有什麼特殊之處。郭嘉再放肆也不會和他談這些。現在甄宓一提,他才意識到自己孤陋寡聞。
漢人開放,不以性事為諱,所以蔡琰才能正大光明的批注《天下至道談》,女兒出嫁之前,母親或者長姊也要教以房中之道,這都不是什麼稀奇事,甄宓遠嫁,她的姊姊肯定會教她一些本事,隻是自己恪守底線,也低估了古人的智慧,這才一直沒機會體驗,反倒由甄宓做了引路人。
“這……為什麼娶這個名字?李代桃僵,有什麼說法嗎?”孫策一邊享受一邊發問。甄宓面赤如火,小臉發燙,緊閉的眼睛不住的顫動。她咬着唇,牙齒潔白如玉,嘴唇紅潤如櫻桃,讓人很想咬一口,卻不說話,像是忍受痛苦,又像是忍笑,生怕一開口就會笑出聲來。
孫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索性不問,抱着甄宓小小的身體,兩鬓相摩,身體緊貼,又故意使壞。他雖然不知道什麼燕趙一脈的房中術,論起實戰經驗,他完全有資格做甄宓的導師,豈能讓這個紙上談兵的小丫頭占了上風。
沒用多久,孫策就掌握了其中關竅,搶過了主動權。甄宓很快就身酥氣短,如果不是孫策抱着她,她幾乎要癱在地上,原本貼合得很緊的身體也有些控制不住,險些弄假成真。好在孫策憐惜,不想傷了她。盡管如此,甄宓還是,一敗塗地,無力的靠在孫策兇前。
“快說,為什麼取這個名字?”
甄宓靠在孫策懷中,捂着臉,笑成一團。“我不說,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