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怎麼就不見了呢?”
史修文不解的問道,一般人費這多腦細胞做出這樣一首詩,不就是為了一鳴驚人,關鍵時刻怎麼就不見了呢,實在是讓人費解。
接着史修文便聽到了更讓他費解的話。
“不僅不見了,那個周夢,有可能是個女子,也有可能是長公主家的小爵爺,更有可能是如今聖上眼前的大紅人,那個叫虎頭的少年,也說不定都不是,是他們花錢買得。”
“你說啥,什麼女子,什麼小爵爺!什麼花錢買的詩詞!”史修文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這首詩要是他做的,别人出什麼價他都不可能賣的。
當史修文之前屁颠的将周夢的詩稿送往觀荷台的同時,“将進酒”中的名句,如“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等等符合年輕人心性的名子也瞬間傳開了。
當然,這些也在史修文的意料之中,這裡出了這麼一首好詩,這些人不到處傳才是怪事,這些人隻恨史修文隻念了一遍,沒将全詩記全,隻記了其中最為震撼的幾句。
見了詩,自然就想着要見人,待衆人尋到周夢所在的亭子的時候,程出塵、王質等一臉茫然的看着衆人。
“周大才子,沒聽說過啊……”
“啥,出了那麼一首好詩,開篇‘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這麼有氣勢的詩,你們不知道,難道搞錯了,不是你們這亭子裡的?”
“啊,好詩,好詩,下句是什麼。”
“不對啊,那詩稿就是這亭子裡送來的,怎麼可能搞錯?”
“等等,剛剛那位周姑娘好像是姓周。”
“周姑娘自然是姓周,你這不是費話。”
“咦,周姑娘,姑娘?這周夢确實是像女子的名字。”
“不可能!一個女子總能做出這麼磅礴大氣的詩來,不可能!”
“人呢,叫來問問不就得了。”
“走了,剛剛走了……”
“那是哪家的周姑娘?”
“不知道,不過像是與長公主家的那個潑皮小爵爺和聖上如今的紅人虎頭認識。”
“這樣說來,說不定是那個潑皮小爵爺或者是那個叫虎頭的人做的”
“那個小爵爺不說無術,那個叫虎頭的聽說是武林高手,怎麼會做詩?”
“你就不許他們花錢買?”
“嗯,一定是他們花錢買的!”
“對,就是這樣。”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顧他們的猜測一點邏輯都沒有,隻要符合他們自己的意願就行了,一個女子能做出這樣的詩,而且還讓他們激動成這樣,以後他們的臉往哪放!
史修文聽完衆人的陳述,也有些懵了,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反正不簡單,他就幫忙添把火。
特别是當他知道這做詩的有可能是那長公主的小爵爺的時候,就覺得應該搞點事了,事實上他早就在被趙大學士訓斥的時候就準備搞點事了。
不就是一個大學士嗎,你當你的大學士,我當我的編修,你至于那樣埋汰我嗎,我讓你嘚瑟。
“你去趟觀荷台,把這事跟趙大學士禀報下。”
史修文安排一個人去觀荷台後,就将那張他送過去又帶回來的詩稿從袖中掏了出來。
打開一開,史修文樂了。
剛剛因為匆忙,他不僅将夏天的那張詩稿帶出來了,還另外帶了一張詩稿,下面的屬名是齊修平。
史修文與齊修平并沒有交集,甚至不認識齊修平,但是知道齊修平運氣很好,中了狀元就直接到禮部去任職了,這讓他這個在翰林院當了十幾年的編修的人情何以堪!
更重要的是,史修文記得趙大學士說過齊修平的詩比周夢的詩好太多!
既然你說好太多,我就讓大家評一評。
“你們幾個來下!把這兩首詩抄在一張紙上,标注好名字,多抄幾份發出去,順便注明趙大學士覺得那齊修平的詩好,讓大家也評評!”
“史公,這樣不好吧。”衆人一聽,皆怔怔的看着史修文。
“嗨,都愣着幹什麼,趕緊的啊。你們不都私下不喜歡那個趙大學士,覺得他尖酸刻薄不,這事咱們得給他點教訓。出了事由我兜着,沒你們的事。”史修文揮了揮手說道。
史修文早聞趙理大學士尖酸刻薄愛記仇,想着現在雖然趙理不知道他的名字,将來一定會知道的,到時說不定怎麼折騰他,反正都是死,不如他先下手為強,先給點厲害給趙理瞧瞧。
于是一張寫有周夢的詩和齊修平的詩很快就在萬荷湖散開了。
先前隻聽了幾句心中癢癢的文人們,終于看到了将進酒這首詩的全貌,先前聽着别人念了其中的幾句,便生出了萬仗的豪情,現在看到全貌,自己一吟誦主,真是妙不可言。
都是年輕人,書生意氣,李太白的将進酒暗合了文人們的脾性,至于齊修平的那首詩則成了陪襯,與将進酒一比,黯然無色。
衆人在讀前一首詩的時候,也免不了在心裡可憐一下齊修平,本來齊修平那首詩也是不錯的,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把他的詩跟這首神詩排到一起。
聽說趙理大學士說這首神詩不好,趙理大學士自己寫不出,忌賢妒能,在翰林院中打壓賢才已不是新聞了。
問得最多的便是“這周夢到底是誰,從哪買來的這首好詩?”
當他們得知周夢有可能是個女子時,都不肯承認這首詩是周夢作的,定是周夢花大價錢從哪個才子手中買來的!
雖然他們猜得也不算太錯……但是周夢是不會承認的。
最無辜的就是齊修平了,他已經很低調了,沒想到還是無意中被趙理大學士坑了一把。
當初聽到周夢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耳熟,等周夢的名字響遍萬荷湖的時候,他終于想起這個某字是在某張廢棄的請帖上看到過。
周夢,無邪館。
他原本以為結束了的事情,沒想到在這裡等着他。那場取消的邀戰,竟然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