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皇家管下的神策軍軍營中,一個士兵脫去繁重的裝甲,趁四下無人之際,悄悄地溜出了軍營。
在夜色遮掩下,士兵沿着凄清的街道,一路向北。
時值深夜,街道上除了路過的打更人,隻剩下鋪地的月光。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略微沙啞的聲音穿過街道,傳得很遠。
一聲聲催人倦,久在這裡居住的人們如果不聽這打更的聲音,反倒心中放不下而睡不着。
打更人沒注意到,在角落中正有一個人在悄悄地看着他。
角落中的士兵等打更人走遠後,才出來繼續趕路。
不多時,這名士兵來到郭府,即兵部尚書郭達的府上。
士兵沒有敲門,而是直接小跑沖向兩人高的牆壁,到了近處,他擡腿踩着牆壁,蹬了幾下,身子就像是矯健的貓,直接躍上牆頭。
躍下院子後,這名士兵似乎識得郭家的布局結構,也知道自己目标所在,他沒有遲疑,徑直走向後院。
避開兩個一邊打哈欠一邊巡視的下人,士兵來到後院的某間房間門前,伸手輕敲了幾下房門。
咚咚的聲音在靜谧的深夜中顯得突兀,所幸士兵隻敲了四下便停下。
看似随意,其實這敲門其中有門道,有心人可以聽得出,是一長兩短。
這時,屋子中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進來吧。”
士兵環視一圈周圍,确定沒人發現後,推開門,走了進去,最後不忘關上門。
床上的中年人此時坐起了身,初春季節,夜晚還是有些涼,他将外衣披在身上。
月光透過窗子,照亮坐在床上的人的面孔,劍眉大眼高鼻,略微秃頂,正是郭家家主郭達。
“你怎麼來了?”郭達問道。
“回大人,今日陛下來到希斯山脈,以末位淘汰的理由将我剔出地支12人的隊伍。”士兵回答道。
這士兵正是白天的寅。
郭達點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退下吧。”
士兵還想說什麼,又咽下,低頭退出了郭達的房間。
郭達坐着出神,似乎在考慮着什麼,良久,直到窗子外吹來涼風,沁得人發抖,他這才拿掉上衣,重新躺進了被窩。
不知過了多久,月光偏移,照亮床頭的時候,郭達竟一直睜着眼睛,還未入睡。
第二天,皇宮中,孟琦叫來早飯,一口氣達成一百飽食度的系統上限後,心情大好。
因為有了這一百點,他就可以将系統升級為3級了。
自此,孟琦每日的飽食度上限達到三百點。
他叫來魏忠道:“以後,這樣的飯量每天準備三頓,早中晚,知道了嗎?”
魏忠嘴角抽動,點頭稱是,他忍不住看了一下孟琦的肚子,而此時孟琦肚子平常,和吃飯前沒有什麼區别,這更讓魏忠奇怪了,那麼多的飯到底跑哪去了?
而這以後,孟琦要一天吃三頓這樣的飯量,簡直是…魏忠不敢再想。
索隆笑道:“陛下真是好胃口。”
孟琦古怪道:“這麼一算,我以後一天的飯量,要将近兩百人的量,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把糧倉給吃空咯。”
魏忠道:“陛下,糧倉尚能堅持一段時間,小的建議陛下,增加農民賦稅,充實糧倉。”
孟琦搖頭道:“平田國的農民本來就窮得叮當響,再多征收他們的糧食,恐怕不少人都得入不敷出,流離失所。”
魏忠悻然道:“陛下體恤萬民,實為有德之君。”
孟琦道:“我們最近不是收繳了很多銀子嗎?如果糧倉緊缺了,就向農民買糧食,不能虧待農民。”
“記住,要一直保持糧倉充盈,說不定什麼時候,大戰就爆發了。”孟琦眼神變得深邃,看着遠方,像是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東西。
“是。”魏忠領命。
“把工部尚書秦芷叫來,我要跟她說一些事。”孟琦看離上朝還有一段時間,看向魏忠道。
“小的鬥膽問一句,是公事還是私事?”魏忠道。
“屁話!當然是公事。”孟琦白了魏忠一眼。
“是。”魏忠領命下去,帶人前去招喚秦芷。
與此同時,在郭家,郭達也是一大早就起身,他洗漱完畢後,随便地吃了些早飯,就帶着随從前往趙家。
這個時候的趙家是一團糟,趙家家主趙錢還被關在大牢裡,趙家上下人心惶惶,不知從哪傳來的消息,趙錢可能犯了要誅九族的罪,不少下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跑路。
而趙錢的配偶丁氏一直害病,躺在床上,整天哀聲歎氣,家中大小事就交給了長子趙允和管家老鄭。
當郭達到了趙府拜訪的時候,趙家正在吃飯,偌大的桌子上稀疏擺着鹹菜素粥,不知是故意吃得清淡,還是趙家的财政出了問題,又或是趙家出大事,而忌葷。
郭達謝絕了共進早飯,他坐在客廳等着趙家公子。
不多時,趙允和管家老鄭一道出來。
趙允招呼下人道:“快給郭大人上茶。”
郭達道:“上茶就不用了,我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
趙允眼珠子轉動,看向下人道:“你們都出去,沒我命令,都不許進來。”
“是。”下人都出了屋子。
趙允坐下來,道:“不知郭大人此次過來,是為何事?”
郭達欲言又止,眼神瞥向管家老鄭,示意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能讓這管家聽到。
趙允笑道:“郭大人但講無妨,我這管家侍奉我們趙家近三十年,一直忠心耿耿。”
郭達為難道:“不是忠心的問題,而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哦?”趙允收起笑容,看向管家道:“你先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管家眯着眼看了郭達一眼,也出了屋子。
等管家走後,趙允道:“郭大人這下可以說了吧。”
郭達這才道:“我來是說聯合對抗朝廷的事情。”
趙允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前些日子孫慶春孫大人剛來過府上,說的就是這事,而且我也答應了他。”
郭達點頭道:“我知道此事,但是我所說的不僅是起兵的事情。”
趙允奇怪道:“那還有什麼?”
郭達起身離開座位,走到趙允旁邊,壓低聲音,低語一陣。
聽到郭達的話,趙允臉色大變,當場從闆凳上站起來,失聲道:“你要…”
郭達趕忙作出噤聲的動作,生怕趙允叫聲被外邊的有心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