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公處理這件事的速度很快,他迅速就調集了自己信任的三頭犬親衛們,一共幾百人的騎兵,在熟悉城内環境的警衛帶領下。
風馳電掣的摧毀了一個又一個黑暗的據點,任何幫會都難以生存,盤龍城也被完全封鎖,雖然幫會就像野草一樣,生生不息,但是在如此高強度的清剿下,也不可能這麼快生長出來。
一瞬間,整個盤龍城地下的生态系統紊亂了,順帶影響和輻射到整個盤龍大區,再遠的,就影響甚微了。
但在外來強大暴力的壓制下,盤龍街道治安環境并沒有崩壞,反倒是日趨良好。但是沒有一個政府會花如此大的代價,去進行治安,那是得不償失的。
何況這裡的繁榮的環境遲早會腐蝕軍隊,到時候,堅如磐石的軍隊就會成為一群混混了。
太過嚴厲的管理,不允許一絲污垢的道德觀念,有時候反而會使治安變得更加糟糕,一些恐怖的現象會産生,甚至比混混們更加可怕。
這也是地下街道勢力會滋生而出的原因,他們就像野草,根本難以斷絕。
森冷公也并在意這些臭蟲,沒必要在他們身上花費太多精力,他們從不是問題的根源,隻是問題的衍生品,吏治崩壞、災害連連,這些衍生品也會随之産生,就像疾病的表症。
如果因為皮膚潰爛就去治理皮膚,是無論如何也治不好的,肝髒糜爛導緻體表有特異,肝髒清明,體表自然恢複如常。
何況森羅公并不是此地的郡長,無權幹涉此地的内政,何況有些事,并不如表面那麼簡單,這不是一個單獨的事情。
他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抓出幕後黑手,至于手段,他是不會關心,他的權勢并不是因為宅心仁厚,名聲卓著而得的,全靠手中強軍和祖先傳承的财富、名望、人才。
盤龍街、學院街、九頭鳥街大個大街的地下頭目盡數被捕,投入蛇營,這些地下勢力都掌握着巨大财富,有管理賭館、女坊、碼頭的,還有酒館、銀器、私鹽的。
本來他們都有朝中高官、地方大員的庇護,他們以美妾、金銀還有替他們幹一些髒活收買,地下頭目以一頭走狗的姿态成為地方大員的家仆,而換得生存的機會。
若是平時,别說是盤龍城的警衛總官、還是森冷大公、亦或是帝國的皇帝,也不敢輕易對這裡動手,這裡的黑暗利益盤根錯節,是在不斷妥協和交換之中形成的。
就算是冷漠的森冷公在這裡也有自己的狗,和自己的黑暗勢力、利益,若是平常無事,就擅自清剿,那就和滿朝的高官為敵。
但是現在森冷公以大義、正義之名,最重要的是,這些刺客和不受控制的黑暗勢力也讓其他的高官貴族們惶恐異常,連緊握軍權、随身侍從精銳甲兵的森冷公家屬都遇刺了,誰還能幸存了,連被鐵騎簇擁的将門子嗣也差點遇害。
像他們這些隻有看似強壯的家仆護衛的高官來說,那豈不是難逃一死,以前他們願意庇護地下勢力,那是因為他們能帶來好處,現在他們已經成了危險暴民、黑暗刺客的溫床,禍患已經大于好處,他們必須被消滅。
所以難得的是,朝中并沒有出現任何的阻礙和異議,清除他們的是大趨勢,現在要是有人敢站出來反對,不僅名不正,而且是逆勢而為,必定沒有好下場,輕則被斥責,重則被人心中記下一筆。
沒人會認為這是森冷公為了加強自己的勢力,而設計的圈套,那太不值得了,那些黑暗的野狗,不過是大人們的家仆,他們永遠會跟随最強大的一方,他們從來不是問題的關鍵。
至于金銀财寶,貴族們并不缺那些,隻要有權勢,财富就會像鐵鏽一樣牢牢的吸附在權力的吸鐵石上,如果沒有權力,再多的财富也是過眼煙雲,沒有根基的空中樓閣,輕輕呼出一口氣,便能教它崩塌消散,而有權力保護的财富就像建造在堅硬土地上的金字塔,雖曆經千百年歲月,依舊巋然不動,不顯頹勢。
森冷公也沒打算在盤龍城的地下世界埋置自己的力量,那不過是一塊骨頭,無味少肉。
森冷公雖然目光長遠,但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并未看到過未來,皇帝制度已經持續千年,貴族制度從人類還沒有文字的時候就産生,曆史悠久,他實在想不出沒有貴族的世界。
就算最有想象力的人類,也想不出未來的細節,要麼是過于理想,要麼是過于殘酷。未來是黑暗的末世,未來是流着蜂蜜、蜜酒和牛奶的天堂。
沒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隻是根據現在的一絲絲蛛絲馬迹,力量對比,去選擇、決策和權衡。
森冷公當然有自己的勢力,但是他不會花費太多的功夫,他所擁有的三頭犬軍團,才是他一切的來源,還有他的領國,他雖然身為大公,但是他的力量并不來自這座被瓜分的城市,他力量的根基是他的領地,哪怕它是貧瘠的、狹小的,但仍舊是他最強大力量的來源。
在陰冷的地牢中,森冷公以軍中獨特的審問體系,開始拷打這些嫌犯,不管他們有沒有參與過刺殺,光是他們平時犯下的罪行,就已經足夠他們被砍下一遍又一遍的頭。
雖然現在的軍事武器發生了長遠和革命性的創新,但是處置罪犯的方法,依舊還以最傳統的方式處決,當然,比起上古時期各種奇異的酷刑,被斬首已經算是人道和充滿仁愛的關懷。
這些曾經在地下世界的王者,這些地下的夜王,如今在大人物面前,不過就是一腳碾碎的臭蟲,毫無抵抗之力,他們沒有以前趾高氣昂和裝模作樣的樣子,這些活躍的街頭非法政治家,已經走到了他們的盡頭,但是街頭的非法政治永遠不會結束他的曆史,直到人類曆史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