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玙璠聽到花乘舟一番引經據典,感覺頭都大了,反正他是一句也沒有聽懂,其實不光是他,其他人都沒有聽懂,太深奧了,不過最終結論還是能搞清楚的,花乘舟說了半天,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何針娘得的是少陽症,屬風寒症之一,因為何針娘陰虛皿少,所以隻能先服用小建中湯藥,如果何針娘陰虛皿少得以緩解,而少陽病症還沒有減退,再服用小柴胡湯藥就可以了。
當下,花乘舟便提筆寫下藥方交給韓子骞,還交代了煎藥的方法以及服藥的時辰。
韓子骞千恩萬謝地連連向花乘舟施禮,搞得花乘舟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于他來說,何針娘的病簡直就是小兒科、手到擒來,隻是之前太子跟他反複強調,何針娘經過很多名醫診治都不見效果,所以他不敢大意,再者,他見太子殿下請自己為别人診病,而且還親自過來看望,顯然太子很看重此人,如果當着太子的面很快地就下結論,太子還以為他沒有盡心盡力,所以他便大費周章地搞了許多花樣,讓太子親眼見到自己如此鄭重其事,才能讓太子對他青眼相待,更何況他的妻兒還都被太子妃質留在宮中呢。
沐玙璠見花乘舟兇有成竹,便知何針娘的病情并無大礙,隻是之前那些所謂的名醫都是無能平庸之輩,每次下藥要麼藥不對症,要麼弄虛作假,不外乎都是被利字蒙蔽了雙眼,正是金錢蒙蔽了人們的雙眼,能令人迷失了方向,也能令人變壞了心腸,更能令人走向了死亡。
沐玙璠拍了拍韓子骞的肩膀,笑道:“二弟,你放心,既然花郎中說弟妹能治好,那肯定就能治好,花郎中的醫術可是一流的,你就按照花郎中的藥方,抓藥煎藥吧,我們都不打擾你了。”
說完,沐玙璠又看了看一旁的沐厚德,給沐厚德使了一個眼神,沐厚德立刻會意,馬上從袖中取出一個錢袋,交給沐玙璠。
沐玙璠接過錢袋,對韓子骞道:“這裡有一百兩金錠,二弟先收下,如果不夠用,你言語一聲,我再給你送些過來。”
韓子骞等人聞言大吃一驚,一百兩金錠!對在場的任何人來說,這可是天文數字了,當然除了沐玙璠,要知道,在大興,二十文大興通寶可以買一鬥米,一兩金子可以換十二兩銀子,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千文大興通寶,如此算來一百兩金錠可以換六萬鬥大米,若是換算成千克的話,每一百鬥是六百二十五千克,六萬鬥大米就是三十七萬五千千克大米,若是按每公斤大米賣五元人民币換算的話,那麼一百兩金錠就相當于一百八十七萬五千人民币,可以這麼說,眨眼間,韓子骞就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搖身一變,變成一位擁有近兩百萬人民币的百萬富翁了。
韓子骞不敢接,這錢太多了,這恩也太重了,他雙手一推,将錢袋子推到沐玙璠懷裡,道:“俺與大哥本是萍水相逢,昨日大哥先是從捕快手中将俺救出,讓俺免受一場牢獄之災,後來又為俺安排了這處安逸的住所,贈予了俺銀兩,讓俺一家免受饑寒交切之苦,今日大哥又為俺延請了這位妙手回春的神醫替針娘診病,讓針娘可以脫離病魔的纏身,大哥待俺如此恩重,俺卻無以回報,怎敢再收受大哥贈予的金銀,何況昨日大哥贈送俺的銀子已經足夠俺們兩三年的用度了。”
沐玙璠也是雙手一推,将錢袋子推到韓子骞懷裡,笑道:“二弟這樣說就見外了,錢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怎麼能抵得上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更何況今天大哥贈金給你,不為别的,隻是為了弟妹能夠早日康複,我看弟妹的病,醫藥費恐怕還需要很多,昨天的三十兩銀錠肯定不夠你用,給你這些金子,就是希望你抓些最好的藥材,吃些好一點的飯菜,弟妹才能早一點痊愈。”
韓子骞猶豫了半晌,還欲推辭,花乘舟見此道:“沐公子說得在理,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鄙人看令正身體虛弱,調理需要時日,這藥費确實不菲,而且令正病情耽擱過長,這湯藥不能中斷,否則有性命之憂,所以,小兄弟還是先行收下這一百兩金錠,先治好令正之病,日後再圖回報也不晚。”
在來此的路上,沐厚德就叮囑所有人不要洩露了他們的身份,所以花乘舟稱沐玙璠為沐公子。
花乘舟見沐玙璠與韓子骞以兄弟相稱,便知他們之間關系不一般,所以他才出口相勸。
韓子骞聽到花乘舟的一番勸告,覺得他所說的句句在理,針娘的病不能再拖延耽擱了,他常年求醫,知道其中花費定然不少,何況自己并非無能無用之人,他打定主意,日後再想辦法報答大哥的恩情,所以他沒有再推辭了。
辭别了韓子骞,沐玙璠一行人便向皇宮走去,因為下午沐玙璠還要主持兩殿議事,所以他不敢多作逗留。
沐玙璠一行人出了琵琶街,經過桃葉街時,看見街口有一位年輕人擺了一個醫攤,來的時候倒是沒有,隻見那年輕人正埋頭讀書,桌子上隻有幾本書,一把茶壺,一隻茶杯,一個脈枕,一個針袋,桌前擺着一張方凳,桌旁立着一個幡旗,上書:妙手回春,沐玙璠指着幡旗,笑着對花乘舟道:“無色兄,這裡也有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早知道有他,我就不勞煩你的大駕了。”
無色是花乘舟的表字,蕭湘娥曾告訴過沐玙璠,讀書人之間都互稱對方的表字,所以沐玙璠叫花乘舟為無色兄,以示禮敬。
花乘舟聽到沐玙璠喚他無色兄,受寵若驚,惶恐道:“沐公子擡愛了,鄙人身份卑微,醫術淺薄,當不得神醫二字。”
沐玙璠哈哈一笑:“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我看以你的醫術也可以稱得上是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而這個年輕人,我看他年紀還不到二十歲,也敢自稱妙手回春,這條街雖然不怎麼繁華,可是進進出出的人也不少,如果他能妙手回春的話,這麼連一位病人都沒有。”
花乘舟道:“或許這位年輕人是深藏不露也未可知。”
沐玙璠搖搖頭道:“我看他是欺世盜名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