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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目中無人

龍興鳳舉 公子瑁 2963 2024-01-31 01:12

  沐玙璠帶領着一幫人,坐在豪華的馬車上,由玄武門沿着南北禦道一直向南直到盡頭,再左拐,沿着東西禦道向東,過了西虹橋,在第二個丁字路口向右拐,過了閃駕橋,一直向南直到與橫街的交叉口時,再左拐直走數丈就到了聽風别館的正門,聽風别館的正門面向橫街而開。

  當沐玙璠等人匆匆下車,來到聽風别館的正門才知道,聽風别館已經被大鄭使臣獨占了,因為大興準備安排大鄭使團入住聽風别館,所以别館中沒有住其他人,别館的驿丞也知道大鄭使團即将入住,所以他也不敢得罪大鄭使團的人,現在别館門口守着大鄭使臣的侍衛。

  沐玙璠一行人被擋在别館門口,馬彥錄苦口婆心地向大鄭使臣的侍衛解釋道:“侍衛大哥,這位是我國的監國太子,我國監國太子親自來拜見貴國使臣,煩請進去通知一下。”

  那侍衛冷冰冰地答道:“我們大人吩咐了,由于連日趕路,舟車勞頓,偶感小癢,不能接見你們了,等到我們大人身體好了,自然通知你們接見。”

  馬彥錄小心翼翼地道:“既然染了小癢,便是我們招待不周,那我們更應該進去問候一番了。”

  那侍衛決然道:“不用。”

  馬彥錄锲而不舍地道:“麻煩侍衛大哥進去通傳一下,說是我國監國太子親自拜見,使臣大人一定會接見的。”

  那侍衛傲然道:“不行,大人說了,任何人都不見,監國太子又如何,即使你們國主來了,同樣也不見。”

  馬彥錄氣得瞋目切齒,用手指着那侍衛口齒不清地道:“你!你!你...好...”

  那侍衛睨了馬彥錄一眼,便再也不理他了。

  馬彥錄已經無計可施了,垂頭喪氣地向沐玙璠讨主意,其他大臣們都議論紛紛,也沒有商量出好辦法,如此這般,他們在别館門口僵了半個時辰,日暮降臨,仍然沒有等來大鄭使臣友好的邀請,沐玙璠黑着雪白的玉臉,甩了甩袍袖,擠出一個字:“走!”

  過了一晚,第二日,沐玙璠又領着一幹重臣們來到了别館門口,雖然大鄭使臣态度傲慢無禮,但是他們大興如今是仰人鼻息而活,不敢有絲毫的不尊不敬,所以他們又來了,當然他們又吃了一頓閉門羹。這次沐玙璠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拂袖而去。

  沐玙璠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來,叫來神衛軍都指揮使北堂繼業,命令道:“北堂繼業,本宮命你将聽風别館團團圍住,不要讓裡面人随意出入,隻許日常采辦糧食貨物的人進出,為了大鄭使臣的安全起見,對所有進出别館的人員嚴加盤查,不得有絲毫馬虎大意,如果大鄭使臣有任何意外,唯你是問。”

  沐玙璠早已經從沐厚德口中得知京城的安防護衛由神衛軍負責,而這位都指揮使北堂繼業就是這支隊伍的最高首領,北堂繼業,字忠武,他的父親是北堂輝,是一位猛将,曾經跟随在沐玙璠的爺爺身邊,立下很多的汗馬功勞,所以北堂繼業依仗他的父親得了這個優差。

  沐玙璠明面上是為了大鄭使臣的安全,實際上是不想大鄭使臣暗中查探大興的民情軍情,同時也算是給他們一個顔色看看,以示警告,讓大鄭使臣明白大興也并不是軟弱可欺的,這也是成峤出的主意。

  北堂繼業威風凜凜地抱拳施禮道:“末将遵命!”

  沐玙璠身邊的大臣們也沒有一人阻攔,因為他們也是有脾氣的,更何況監國太子如此決定也不是沒有半點益處,限制大鄭使臣的自由至少可以讓他們不能探聽大興京城的民生國情,這一點覺悟他們還是有的,所以他們集體失聲了,他們此時都願意做一隻沉默的羔羊,還能出出這兩日憋在他們心口之中的那一股悶氣。

  回到宮中,沐玙璠覺得兇中有一股悶氣難以發洩出來,自從那日醒過來,尚未完全接受失憶的事實,又得知自己曾被人下毒,至今下毒的幕後之人仍未查出,後來又因為自己的身份,發現自己雖然擁有榮華富貴,卻沒有自由,整日被困在最廣闊最豪華的牢獄之中,還要跟蕭湘娥學習什麼宮中禮儀,雖然蕭湘娥很美,可是她如今身懷六甲,不能一親香澤,而蕭湘娥又擔心沐玙璠失憶的事情被他人察覺,苦勸沐玙璠暫時不能與其他嫔禦單獨相處,以免露出馬腳,不光是這些,作為太子,他還要應付朝臣,還被成太尉和蕭司徒所控制,限制着言行舉止,最關鍵的是如今的自己什麼都不懂,還每日被頭痛病所困擾,現在還連續兩日吃了大鄭使臣的閉門羹,黴氣、躁氣、洩氣、喪氣、悶氣、惡氣、怒氣交織在一起,憋得讓沐玙璠十分痛苦,隻想逃出皇宮。

  沐玙璠知道,如果想要出宮,直接跟蕭湘娥商量,她肯定不允許,而且沐厚德始終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限制自己的自由,即便擺脫了沐厚德,他也難以出宮,宮中各處的出口都有大内侍衛把守,嚴格檢查進出宮中的人員,一旦被蕭湘娥發現,一定會下令封鎖所有的出入口,所以必須有一個合适的身份,既避免被蕭湘娥發現,又可以通過大内侍衛的排查,這個關鍵點就是沐厚德了,沐厚德作為一名內侍--太子的奴婢,他必須聽命于太子,他又作為内侍省的最高長官--內侍監,他有能力僞造一個身份,可以讓太子避過大内侍衛的檢查,隻要能夠勸動沐厚德,協助自己出宮,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上次沐玙璠試圖擺脫沐厚德,獨自出宮逛逛,卻以失敗而告終,最主要原因當時沐玙璠還沒有強烈的欲望離開皇宮,現在不同了,多日的皇宮生活,讓沐玙璠十分厭倦了如此奢華、枯燥、身不由己的生活,既然自己背負着監國太子的身份,不能抛下大興朝廷不管不顧,但是不等于自己甯願整日被困在牢籠之中,不得自由,所以此刻的沐玙璠十分強烈的希望獨自出宮,自由地呼吸宮外的空氣。

  略微想了片刻,沐玙璠就有了主意,對于沐厚德來說,保護監國太子的生命和照顧太子的日常生活,是沐厚德最基本的責任,所以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用監國太子的生命來要挾沐厚德,想到此,沐玙璠告訴蕭湘娥,自己想去芳樂苑散散心,蕭湘娥應允了,當然還需要沐厚德陪着太子。

  來至芳樂苑,面對初綻的梅花,傳來陣陣幽香,沐玙璠卻無心欣賞,來至偏僻無人之處,見四下無人,便對沐厚德說:“本宮想出宮!”

  沐厚德冷不丁地被太子的想法吓了一跳,上次太子沒能成功擺脫自己,并沒有遷怒于自己,這些日子裡,太子一直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待在宮中,他還以為太子早已打消了出宮的念頭,沒想到太子還是不甘寂寞,想要偷出宮去,忙勸道:“殿下,此事萬萬不可,萬一殿下有何閃失,教奴婢如何向太子妃和蕭司徒交代。”

  沐玙璠淡淡地笑了笑,從蹀躞帶上取下一隻精美的小盒子,不慌不忙地從中取出一支小巧的金筆,緊緊地握在手中,道:“本宮知道,太子妃和蕭司徒命你監視本宮,不讓本宮出宮,本宮也不想讓你難做,就答應讓你陪本宮一起出宮,我們很快就回來,隻要不讓太子妃知道就行了,否則的話,嘿嘿,本宮就戳瞎自己。”

  說完,沐玙璠就将筆尾對着自己的眼睛。

  沐厚德吓得魂飛魄散,雙手在空中亂擺,結結巴巴地道:“不...不要,不...不要,殿...殿下千...千萬不要亂動,切不可傷...傷害了玉體。”

  沐玙璠見拿住了沐厚德的七寸,便将筆尾逼近自己的眼睛,一臉正色地問道:“怎麼樣?答不答應本宮的要求。”

  沐厚德被逼得無可奈何,見太子心意已決,不容更改,隻好答應道:“奴婢遵命就是,請殿下保重玉體,奴婢這就去妥善安排。”

  沐玙璠臉上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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