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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5章 官帽髡發

朕的霸圖 醉尋芳 2642 2024-01-31 01:13

  “此等豎子不知禮法,不曉大事,章太尉但請懲治,趙某先走一步!”趙匡胤拱了拱手,深深看了章钺一眼,率兵大步離去。但出了大殿顯是又不放心,讓親衛指揮趙安業留下了。

  趙普跟在後面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卻沒說出口,忍不住又停步對趙安業吩咐了幾句,這才又追上趙匡胤遠去。

  “爾個章屠!你欺人太甚!若有膽便将爺爺正法,否則來日百倍報之!”王彥升被士兵們倒拖而出,按在大殿廊檐台階下呈“大”字形匍匐在地,口中兀自叫罵個不停。

  “是麼?殺你有如捏死一隻臭蟲!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公饒你一命!”章钺冷笑一聲,嘴上這麼說着,心中不由思忖,有道是:打蛇不死,必有後患!這家夥精擅劍術,又通騎射,若以後趁自己不備時陰那麼一下真是防不勝防。

  可眼下若真殺了他,皇帝面前又交待不過去,丢掉爵位和兼領散官無所謂,但在這個關鍵時刻真是壞了大事,不過,不打死,廢了他總是可以的。

  “張将軍也是習武之人,應該熟知人體經絡,或大拇指的妙用吧?手陽明大腸經連接食指,手厥陰心包經連接中指,若斷則全身有力無處使。若大拇指骨折,空有一雙手,卻再也抓不住任何東西!”這麼想着,章钺步下台階,走到張光翰身邊小聲笑道。

  “哦……聽聞章相槍法了得,果然是此道高手,佩服!”張光翰一聽心中恍然,自是知道該怎麼做了,可這樣一來,他在禁軍中就算是打上了章钺的标簽,以後就屬于章钺的人了。可現在這個情況,他必須要站隊。

  說起來,有人稱自己為“太尉”,有人稱自己為“相公”,不過甚少有稱“秦公”爵位的。因為章钺暫時隻是以武臣功勳加相銜,但不是正式入中書省參知政事,或樞密院主事的,所以稱相的人,自然是表示善意。而稱太尉,就顯得一般了。

  “若改天有空,我們切磋切磋?”章钺面露笑意,細長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伸出大手拍拍張光翰的肩膀,拉攏之意真是太明顯了。

  “豈敢豈敢!末将肯定是不敵的,但若能陪章相走兩招,定是受益菲淺!”張光翰一臉的不好意思,有些忸怩局促地憨笑,雖說順勢抱了個大腿,就不知是否穩妥。

  “好說好說!歡迎文桢随時登門!”章钺改口稱起了表字,大笑着轉身,步上元和殿廊檐下,韓通這時已經帶部份士兵擡着遼國皇帝的禦榻開溜了,隻剩下鄭從晖等兩個指揮還在殿門口處,看着被打得殺豬般慘叫的王彥升指指點點,章钺招呼了一聲:“我們走!”

  出元和殿東掖門就出了皇城,再穿過幾處附屬宮室大院,出宣和門才算出了宮城,章钺帶着鄭從晖等千餘士兵,順宣和門大街一路向北,沿途聽到城内各處裡坊傳來喊殺聲,小規模戰鬥還沒結束。士兵們一經進城分散,很難再調動,不過明日一早天亮時,府衙前的鐘樓一百二十響就是最後封刀期限,不回營亂闖濫殺的,一經被發現是就地處斬。

  回到廣安門處的南京留守府前,天色已近黃昏,已有虎捷左廂士兵四面布哨值守,過前門時,羅彥環聞訊帶着一衆軍将迎了出來。

  “張令铎沒回來麼?打到哪兒了?”章钺随口問了一句,想了想又吩咐道:“派一千馬軍出城,打探一下城北城西,看蕭思溫和耶律楚思是不是逃了?”

  “已經派人去了啊,還沒消息回來,不過張令铎占領了時和坊南京路轉運使衙署,包括官倉等,還奪下了安東門北面的遼軍大營,收獲也算不小。嘿嘿……不過我們拿下了南京留守府、包括南京都總管府,這官衙後面就有一個巨大的武庫,主公要去看看麼?”羅彥環有些小得意地笑道。

  “不必了!正常來說不會有什麼好東西,還是先查封,待明日通知行在窦儀等人進城來驗收,我們控制好現有坊區地段,維護民宅安全,以免再起兵禍。明早天亮之後,立即派兵沿街巡邏,清剿殘兵,收走屍體,三日之後要解除宵禁,部分市集恢複營業,街道可以通行!”

  “那末将這就安排下去,另外有些來不及逃走的留守府漢官,他們實際掌握着錢糧帳冊,以及整個幽州治下州縣官員名錄檔案,是否要接見安撫?”羅彥環又問道。

  “哦……這個很重要!接收了幽州,總要知道治下人口及财稅情況,趁天色還早先審問過,馬上整理出來再連夜接見,明日一早陛下若進城,正好獻上去。”

  章钺點點頭,先去休息了一會兒,再到府衙正堂上,裡面已是燈火通明,羅彥環帶着一幹軍吏将各類帳目擡出幾十大箱來,正自緊急盤點,忙活了上個時辰,才将帳目分門别類,但接下來需要統計出真實數據,便将留守府漢官押上大堂核對。

  “報:南京留守府長史趙延恩帶到,請章相示下!”呼啦啦的一大群人被帶到了大堂外,兩名士兵先将一名身材微胖的青袍中年人帶了上來,軍吏則在前拱手請示。

  “揭掉他的官帽!真是太難看了!”章钺哼了一聲,這趙延恩頭戴着遼國官員的皮毛披領卷檐帽,很有像那個時空我大清官帽的樣子,但卻又有點不同,沒尾翎,也沒東珠的頂子。

  軍吏幹笑一聲,轉身一把掀掉趙延恩的官帽,頓時露出了契丹人的髡發,也就是從前額發際到後脖頸中間一大塊剃得光光的,但耳朵周圍一大塊卻又留下,兩邊各揪成一個小發辯。這發式真是醜陋得惡心,配合上唇和下巴的一把胡須,又很是滑稽,簡直和時下流行的參軍戲中白鼻子小醜一樣。

  噗哈哈哈……章钺不由大笑起來,士兵們和軍官們也跟着哄堂大笑。趙延恩左右偷看了一眼,羞愧地低下了頭看着腳尖。

  “傳我軍令!但凡抓着漢官漢吏及軍士,若蓄髡發者,一律剃成光頭。另外需問明,若是主動效仿契丹人發式的一律斬首,被勒令者,需問明有無罪過,無罪者可以寬恕!”

  章钺當即嚴令,讓羅彥環取來筆墨,找出一塊可供書寫的寬大薄絹,鋪平了奮筆疾書,寫成一張布告,這樣明天一早就可張貼出去,軍士們有法可依,也知道如何處理這種漢官俘虜。

  “趙延恩是吧?籍貫何處?宗族幾人?有無在遼國他處為官者?”章钺端坐帥案後嚴厲地喝問。

  “回将軍的話,遼國南京留守府長史、判官、司馬、度支等都是幕府雜官,屬于府衙任命。小人家室便在城内,族中隻有兩房,族弟趙延興任宛平縣令,再無其他為官者。”趙延恩低頭回道。

  “初步判定可用!帶走!下一個!”章钺揮揮手,軍吏将趙延恩帶往一邊核對帳冊,堂外士兵又押上來一人。

  當晚,章钺将俘虜的府衙官吏全體辯認一遍,暫時沒查出什麼助纣為虐事迹的,但又熟知本地事務的,先留下來協助處理府衙事務,日後是否繼續任用,則等明天皇帝進城後再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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