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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盡釋前嫌

朕的霸圖 醉尋芳 2617 2024-01-31 01:13

  到了黃昏時分,連内庭當值的通事舍人都陸續下值回家,眼看再有一會宮門都要落鎖了,然而郭榮仍未傳令,張永德隻好在宣佑門外徘徊苦等着。

  這時恰好見趙匡胤從宣佑門内出來,張永德一見頓時怒從心底起,站到宣佑門當中擋住去路,當面出言嘲諷道:“想當初,某家養的一條忠狗是何等乖馴,如今以為翅膀硬了竟敢行反噬背主之事,某如今就看着,此等狼心狗肺之輩終落得如何下場。”

  “呵呵……抱一兄此言所指人?某剛從宮内出來,新領了殿前都點檢的差事,移鎮宋州歸德節度使,接下來要忙着整軍,甚是抱歉,得空再親至府上拜會!”趙匡胤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謙遜,但眼裡分明露出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兩手一背大搖大擺地出了宣佑門。

  張永德大吃一驚,雙目瞪得大大的,終于完全明白了,趙匡胤欲取代自己這是蓄謀已久,如今他目的達成,說什麼拜會完全當不得真,仇怨已結,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目視趙匡胤離去,張永德陰郁的臉色變了又變,雙手握得拳頭指節都發白了,心中仍是想不出等會兒郭榮若問起該如何回話。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一名内侍前來通傳,張永德快步走向金祥殿,将引路的内侍遠遠甩在身後,步上台階就見左近内侍站得遠遠的,郭榮孤零零的身影正站在偏殿門口,目光灼灼有神地望着他。

  “咚!”步上台階,張永德直接來個推金山倒玉柱一樣突然跪下,四肢伏地行大禮重重地嗑了個響頭,大聲道:“不肖之臣張抱一拜見陛下!”

  “不肖之臣?有何不肖之處啊?”郭榮先入為主,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并沒有命他平身的意思。

  “臣泣皿嗑拜!此事與臣沒有半點關系,純屬冤枉啊!”張永德十分誇張地大聲哀嚎道。

  “有什麼冤枉的?他人欲謀取你的職位,你出手反擊也在情理之中,朕并不怪罪!此事也不必再提,起來吧!”郭榮目視張永德良久,一幕幕往事浮上心頭。

  作為皇親,先帝立國時便委以重任,與李重進分掌内外禁軍,可謂倍受信任。然而,張永德與李重進一直不和,三次親征淮南,每戰後張永德必與左右将領诋毀李重進的戰功,而每遇重要軍事決策,張永德反不如李重進有主見,甚至統兵才能也相去甚遠。

  若非先帝在世時,李重進一度有與己争儲之意,郭榮是想調李重進掌殿前司,但李重進曾出任過内殿直,與内庭很多禁軍将領都熟識,基于這一點,郭榮心有忌憚,想想也就作罷了。而今這件事,郭榮心中其實也懷疑過李重進,但不好做什麼表示。

  “陛下!章元貞磊落之人,絕非他所為,生事者必是趙元朗無疑!”張永德十分肯定地說着,額頭再次重重嗑地,然後擡起頭一臉希冀地望着郭榮。

  這事在郭榮看來,隻要是武将,誰都像是可疑之人,往小範圍猜想可能就隻那麼幾個人,卻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是趙匡胤所為,而且禁軍将領那麼多人互相都有間隙是很正常的事,把章钺和張永德頂上去挨槍,自行坐收漁利,這沒什麼奇怪的。

  “無憑椐不可胡言亂語!朕還活得好好的,誰敢胡作非為?”郭榮一聽不耐煩地警告,見張永德還是跪地不起,隻得上前親自把着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來,放緩了語氣又道:“此間事了,速歸定陶疏通五丈渠,北伐之事容不得拖延,你明白麼?”

  “臣不敢有誤!”終是不相信自己的話,張永德暗歎一聲,心中明白,自此以後,徹底失去了郭榮的信任,隻得無可奈何出宮而去。

  寬敞的禦街上,冬夜的寒風陣陣吹來,張永德隻覺遍體生寒,帶着百餘騎從一路騎着馬默默往家走着,回想之前在宣佑門遇上趙匡胤的一幕,隻覺心中異常憋屈,他不甘心,這件事明明就是被趙匡胤坑了,更可怕的是,郭榮竟真授予了趙匡胤殿前都點檢之職。

  眼看快到了府宅街口,張永德忽地停住,眼前似又浮起李重進一臉惱怒而又帶着鄙視的眼神。回想淮南戰時,自己百般出言誣蔑,而李重進反倒親赴自己大營尋求和解,頓時心中一陣陣羞愧。

  “轉道去福慶長公主府上!”見親兵指揮前面走着,要回去叫門通知家人,張永德忽地開口道。

  “是……末将前面引路!”親兵指揮一臉驚訝,點了點頭帶親兵前面開路。

  臨近年關,幾名禁軍大将都被委以重任,派往東京附近修治河堤,或督稅糧運往河北,而李重進倒是一直在京,張永德到了福慶長公主府外,派人去通知一聲,不多時,便見李重進竟親自迎了出來。

  “抱一來訪!何不派人先知會一聲?快請進!”李重進站在門前面無表情地拱了拱手,但态度還算和藹。

  “某如今失勢,重進不落井下石,已是分外感激,心中有愧如何還敢叨擾?”張永德苦笑着回禮道。

  “說這等話作甚?不可灰心喪氣,我們進去談!”李重進引着張永德一路到自己書房坐定,又親自給張永德斟上一盞茶,命管家備辦酒菜,轉身将門關上回身坐下。

  張永德捧着茶盞,目視着李重進一臉沮喪道:“你還不知道吧,趙匡胤那厮取代了某的職位,還順便使章元貞與我倆做對,當如何是好?”

  “章元貞且不說他,這個趙匡胤某早就看出是奸詐之輩,四處交結那些有底蘊的将門之家,将手都伸到侍衛司來了,可惜屢次提醒你不聽,還以為某在中傷你們的關系。如今他就算升遷,你在殿前司還有人脈,萬萬不可被他調離,得空你去趟王相公府上,他是明白人。”李重進提醒道。

  “王文伯?可某明天就得離京啊,除夕都不知能否偷空回家。”張永德有些苦惱,他平時與王樸沒什麼交情,雖然殿前司高級将領的調動是要經過樞密院,但中下層軍官,殿前司就可以一言而決,這時間一長,他辛苦幾年建立起來的根基會被趙匡胤打散抽空。

  “王相公是何等人,你需要親自上門?書信一封即可。還有章元貞,他手底下李處耘在侍衛司,你派個親兵走一趟,将事情說清楚,由李處耘向他進言好辦多了,這次整軍某這裡也盡量給他開個方便,相信章元貞那等不曉事理之人。”李重進開解道。

  “日久見人心,還是重進知我,以往為兄多有不是,請受我一拜!”張永德很是感動,起身鄭重行禮道。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隻要你我齊心,若能再拉上章元貞,一個趙匡胤,遲早扳倒他!”李重進狠聲道。

  看起來兩人盡釋前嫌,但其實也有共同利益所在,李重進之所以這麼積極,當然也是因為自調到侍衛司的幾年裡,殿前司的下屬嫡系幾個軍都被張永德和趙匡胤分拆,也想借此機會把手伸過去,好再安插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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