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邢家牧場,薛槑通報了姓名,馬童便領着他們三人去見邢堡主邢鋼。
走到馬廄,馬童指着遠處一個提着木桶的中年男子,說道:“那便是我們邢堡主了。
”
邢鋼正在給一名紅馬洗刷身體,感覺到薛槑等人在他身後,他轉過了頭。
薛槑見他一臉虬髯,比起三叔徐敬業有過之而無不及,好似鋼針一般,又長又硬。
加之他臉色黢黑,好比三國張飛重生,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暗歎:“這人好生猛啊,純爺們,真乃純爺們也。
”
邢鋼放下木桶,将刷子随手抛給馬童,馬童接過刷子,繼續替紅馬洗涮身體。
薛槑見這個黑臉大漢向自己走來,隻見他精赤上身,遒勁的肌肉好似盤龍,八塊腹肌跟王八殼一樣紋路分明,不由得苦笑:古代也有練塊的人啊,看來健身在古代就很流行了。
邢鋼身上刺有紋身,是一條青龍,這條龍從他前兇一直繞到後背,極盡誇張。
雖然比不上《水浒》中的九紋龍史進,也比不上花和尚魯智深,卻别有一番霸氣。
邢鋼開口,好似獅子吼,薛槑隻覺得耳膜震蕩,隻聽邢鋼說道:“薛二少爺,灑家這裡有上百匹良駒,你挑中那匹,隻管告訴我就是。
”
薛槑笑着,打趣道:“邢老闆還親自給馬洗澡啊。
”
“哈哈,灑家勞碌慣了,讓我閑下來,悶也給悶死了。
”邢鋼豪爽的說道,他真不愧這個名字,整個人也跟一塊鋼鐵一般。
薛槑點了點頭,看着多動症患者邢鋼,開口說道:“人一旦習慣一件事,确實很難改變,邢老闆,我挑中了那匹馬。
”說着,指着紅馬旁邊那匹肥胖的小白馬,那匹馬躺在地上,懶洋洋的,似乎連睜開眼睛都覺得費勁。
薛槑在馬戲團呆久了,自然知道一個淺顯的道理,馬匹看似矯健,隻适合短跑,賽馬場上的馬匹就是此類,而要長途跋涉,非要挑選那些肥胖的馬匹不可。
見薛槑挑選那匹肥馬,邢鋼搖了搖頭,說道:“那匹馬有些烈,還沒有馴服,二公子你另外選一匹吧。
”
按照一般的套路,薛槑為了裝逼,肯定是不顧邢鋼的反對,堅持要挑選那匹肥馬。
然而,現在的薛槑沒有裝逼的實力,隻得依照邢鋼的話,重新挑選了一匹棕色的馬。
便在此時,那小白馬突然跳了起來,掙脫束縛,就向邢鋼沖了過來。
邢鋼擋在薛槑等人身前,雙腳站定,上身的肌肉繃緊,看得出來,他要靠雙手将這奔馳的烈馬阻擋下來。
小白馬跳起來,前蹄向他臉上踢了過去,邢鋼毫不畏懼,隻要小白馬蹄子落下來,他便趁機抓住,将小白馬掀翻在地,再出手制服。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響,在他出手之前,薛楠的身子已然竄了出去。
薛楠一腳踢在小白馬頭上,小馬白嘶鳴一聲,似乎受傷不輕。
小白馬轉頭就逃,薛楠玩心大起,雖然她不會騎馬,卻飛身站到了小白馬背上。
小白馬人立而起,想要将薛楠摔下去,可薛楠身懷武功,平衡又好,小白馬沒能将她摔下去。
小白馬突然狂奔起來,薛楠在馬背上哈哈大笑,突然腳下一滑,就向下摔去。
薛槑大驚失色,要是她被踩中,骨頭也給踩碎了,連忙出聲喊道:“妹妹,小心些啊。
”
邢鋼更是滿頭大汗,這烈馬若真傷了薛家小姐,他怎麼給薛定國交代?
他狂奔着向小白馬沖去,可是他那裡趕得上狂奔的駿馬。
隻得在身後大聲叫喊,指導薛楠如何馴服那小白馬。
薛楠按照邢鋼的吩咐,緊緊地趴在小白馬背上,死死地抓着它的鬃毛。
突然,小白馬悲嘶一聲,原來薛楠已經扯下它一大片鬃毛來。
薛楠咯咯直笑,隻覺得有趣,卻不知道小白馬已然動了震怒。
小白馬朝馬廄跑去,它打算在橫欄上将薛楠撞下去,若是真被它得逞,薛楠隻怕受傷不輕。
邢鋼在後面大吼:“畜生,不可,不然宰了你。
”他也不管肥馬聽不懂他的話,直急得跳腳。
薛槑對吳明說道:“快放暗器,打死那匹馬也沒關系。
”
吳明說道:“我不放,那丫頭正玩得高興,若是真有危險,難道她自己不會放暗器麼?
”
薛槑聽他這麼說,笑了出來。
他關心則亂,而吳明的話提醒了他,薛楠若真覺得危險,隻怕早已經一掌擊斃了那匹肥馬。
薛槑見她笑聲爽朗,知道她玩得盡興,也就不再橫加幹涉。
肥馬沖到馬廄,眼看薛楠就要撞在橫木上,薛楠卻突然運功,用“開山掌”霸道的掌力打斷了橫木,肥馬悲嘶一聲,自知不能擺脫背上那人,奔跑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薛楠趴在它背上,拍打着它,可是肥馬卻不肯再跑了。
薛楠興緻索然,從馬背上掠下來,說道:“沒勁,我還沒玩夠,我要再尋一匹馬玩。
”
“四小姐,這匹馬被你降服,已經認定你就是它的主人啦。
”邢鋼欽佩的說道,他曾被這匹烈馬摔下來兩次,氣得不輕,可又舍不得将它賣給别人。
烈馬就如同美女,越是難以降服,就越有挑戰性,越讓人執着。
邢鋼自己沒本事降服它,此時見薛楠降服,隻得由衷贊歎。
他有成人之美的品德,既然這匹馬已經認了主人,他便打算将它送給薛楠。
反正邢家牧場有一半是薛家的産業,他這樣也算是借花獻佛。
見薛楠無師自通就學會了騎馬,薛槑好生羨慕。
在馬戲團的他,也曾試過,可是馬兒不配合,有幾次都被摔下來,是以他這麼久也沒有學會騎馬。
邢鋼讓一名馬夫手把手的教導薛槑騎馬,那是一匹好脾氣的老馬,跟皿氣方剛的小馬不同。
薛槑騎在馬上,馬兒緩步而行。
薛槑平衡感本來就好,加上馬兒溫順,他簡直是穩如泰山。
半天之後,薛槑已經能夠騎馬快行,隻是他不敢揮動鞭子,怕馬兒跑得太快。
薛楠騎着小白馬跑了幾圈,他一圈才勉強跑完。
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薛槑不由得羨慕的說道:“有功夫真好啊,學什麼都快,做什麼都有恃無恐,我要是能找到一個絕世高手教我武功多好。
”
兩人從馬上下來,邢鋼哈哈大笑,由衷贊歎道:“二公子,四小姐不愧是人中龍鳳,天縱奇才,竟然半天就學會了騎馬,灑家好生佩服。
”
這是實話,一般人每個三五天,連基本的平衡都難以把控,更何況騎馬奔馳。
别看騎在馬上風光無限,要是一個不小心摔下去,受傷可不輕。
薛槑淡淡一笑,說馬夫教得好,薛楠卻問道:“邢堡主,這匹馬果真送我了麼?
”
“邢某雖是粗魯漢子,說過的話還是作數的。
四小姐可以随時将它牽走,何況這小白馬生性剛烈,認了你做主人,其他人未必就能夠降服它。
”
邢鋼說着,招呼手下人拿來辔頭、馬鞍和馬镫,打算給小白馬裝上,讓薛楠牽回家。
薛楠擺了擺手,說道:“邢堡主,你替我照顧這匹馬好麼,我牽回去,沒人照料啊。
而且我不懂喂馬,又頑劣得緊,哪有那麼多閑工夫喂養它?
”
邢鋼一口答應,薛槑向他告辭,帶着薛楠和吳明回去,打算在薛定國面前好好吹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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