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灼面色一白,幾乎站立不穩,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已經化成一道刺眼白光的光球,巨大的能量幾乎将整座山劈開。
怎麼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算是魂魄不穩定,可根本不會這麼快會爆炸,身後的兩名侍衛同樣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雙手顫抖地看着手中的儲能石,他們可對天發誓,剛才他們絕對沒有動,絕對沒有。
果然,下一刻,叱灼突然轉身,一雙通紅的雙眼狠盯着那兩名侍衛,侍衛一慌,下一刻立刻跪了下來。
“屬下,屬下發誓,剛才絕對不是我們的錯。
”一名侍衛顫抖地說着,另一名侍衛擡頭看向半空中,急于為他們自己開脫,頓時指向半空之中。
“世子,你看,是他們……”叱灼跟着轉頭,隻見半空之中竟然出現了兩個明顯的身影,此刻變得清晰,是真真切切的兩個人,叱灼一愣,不可能,原以為天空之中的兩道光芒是與他們一樣,是另外有人湧來馴服聖衍獸之母的魂智。
可是此刻,一名侍衛顫抖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神智,竟然是神智……”頓時間,叱灼一個退步,一下子撞在了身後的侍衛身上,竟然是神智,不是用數千人的靈魂聚集成的魂智?
這就說明,對方一定是一個聖靈之階以上的高手?
不可能,這世上除了神廟的長老,坤春山的幾個怪物,哪裡還能找出幾個聖靈以上的高手。
而半空中的光球突然爆裂确實與楚二人有着關系,楚一見那光球不穩定,便吩咐青池去對付光球,所以,在所有人未曾預料的情況下,将光球狠狠地踢了下去。
這一踢是狠狠地對着巨大怪物的腦門踢去的,而青池根本沒有保留,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力求這聖衍獸之母形成最大的傷害。
“嗷——嗷——嗷——”頓時間,巨大怪物發出震山徹谷的吼叫聲,身體也晃了晃,頓時間楚這一方立刻占了上風,朝着熔巨又推進了一大步。
巨大的火山頓時被光球炸裂開,形成一個足足有半個山壁的巨坑,火山口也被掩蓋住,在黑褐色的岩石内不斷地滲出。
然而,正當青池準備收身,繼續去幫忙楚時,身形卻突然一頓,先是看到那巨坑之中竟然有人,因想到,若是師傅知道因自己所為傷到了人,一定會内疚,正準備離開,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此時這人正在被光球紮中形成的巨坑之中。
“救人——”岑景玉大喝一聲,嘴唇已經發白,話聲未落已經沖進了巨坑之中,所幸的是,這一巨大的沖擊力,将岩漿埋在了岩石下,不然就是沒受傷,掉進岩漿之中,也等于沒命了。
緊接着甚木甚之最快的速度跟上岑景玉,剛才他們将兩名侍衛帶走,留在上面的隻有君上和公主,甚木甚之頓時悔恨,他們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然那時候,他們還能撲上去,幫君上與公主抵擋住。
岑景玉一把撈起黑色的長袍,以最快的速度塞進了腰帶内,朝着神坑内兩個身影飛快地奔去,一顆心仿佛要跳出兇膛,越走近卻越不敢走近。
一定會沒事的,岑合卿是什麼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留一手保命的,岑九念連沼澤裡都沒死成。
岑景玉一個踉跄,甚之眼疾手快地扶住,反倒是甚木第一個沖了過去。
“公主——”甚木下一刻立刻撲在了那幾乎陷進了石壁中的兩個身影,幾乎無措該如何是好,下一刻,腦子一亮,摸向岑九念的頸脖間。
下一刻,甚木立刻大聲喊叫了起來,那激動地神色根本無法表達他的狂喜。
“公主,公主還活着——”岑景玉腳步一頓,目光卻落在了另一個身影之上,接着搶先一步,飛快地撲向岑合卿,一探鼻息,根本等不到心靜下來,又摸向頸脖。
頓時間先前的緊張,此刻已經讓他渾身疲軟。
“公主,君上——”甚木甚之見狀,重新又摸了一遍,确定兩人的頸脖都微微跳動着,頓時心中一塞。
“小心些——”岑景玉看了一眼,卷了衣袖,一邊吩咐着甚木甚之,一邊一起将已經陷進石壁上的兩人小心的扶了下來。
青池此時看到的,就是已經讓在石坑内,幾名侍衛小心翼翼地将岑九念朝着石壁邊上擡去。
“師傅,——”半空中的青池有些驚慌地喊了一聲,楚的目光也落在了石坑之内,自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來此正是得到有岑九念的消息,才趕過來,那麼岑九念在這裡就說得通。
楚心一塞,巨大怪物也因為先前的光球的爆炸而震暈了過去。
可是此刻松手是極為不明智的,可是,他卻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岑九不知生死。
“師傅——”青池第二聲帶着驚訝,直接天空中青色的身影飛快地朝着地面而去。
岑九念被晃得迷迷糊糊,緊接着腦海中許多畫面湧了出來,隻看到在那刺眼的光亮襲來之際,岑合卿朝着她撲過來,将她護在了身後,緊接着,那刺眼的亮光像是要吞沒一切一般。
岑九念心一揪,像是溺水的魚,呼吸不過來,而全身的細胞就像是要從體内沖出來一般。
“啊——”岑九念突然醒過來,沒有預兆的。
“公主,你怎樣?
”一直盯着岑九念根本不敢離開眼光的甚木立刻喊道,岑九念擡起一隻手指,示意自己聽到了,她需要緩一緩,才能從自己根本沒有知覺的身體内醒過來。
岑景玉聽到甚木的喊聲,立刻看向岑合卿,可是岑合卿根本沒有醒來的迹象,此時趴在侍衛們臨時用外袍搭起的“擔架”上,小心翼翼地朝着石壁邊移去。
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背部,衣衫已經變成蜘蛛網般的破洞,露出的肌膚早已經沒有一塊好的肌膚,可是當初這一撞擊,巨大的石塊在岑合卿的背後形成了多大的力量。
肋骨斷了、右手斷了,耳内流出的皿根本止不住,岑景玉根本不忍心再看這後背,解下衣袍直接改在了岑合卿的背上。
“合卿——”岑九念微弱的聲音,甚木認真地聽了三遍,這才聽懂岑九念說的兩個字。
“公主,你放心,君上還活着,還活着。
”甚木立刻大聲地說道,岑九念的手指不動了,似乎松了一口氣。
岑景玉不說話,活着,他不知道這樣的活着能夠支撐多久,那斷了的肋骨有沒有壓迫到内髒,岑景玉想發怒,想瘋狂地去罵人,此刻做什麼都揮散不了他兇膛的那股氣。
他甚至想狠狠地一拳打在這個已經半死不活的岑合卿身上,不是一直有九條命麼,不是一直運籌帷幄,把别人都當成個白癡一樣麼。
“什麼人?
什麼人?
”就在這時,前面的侍衛突然停下,眼前一個虛幻的影子停在他們面前,他們謹慎地向後一步,不敢輕舉妄動。
岑景玉見此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走到了最前面,看向眼前那虛幻的一抹影子,頓時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眼熟。
“他們情況如何?
”楚開口岑合卿身後的衆侍衛一驚,怎麼可能,一個影子怎麼能說話。
岑景玉看着眼前的影子,即使是一個影子,那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人不敢小觑。
可是岑景玉卻不想回答,岑九念是他們的公主,岑合卿也是他們的人,與外人何幹。
“為何要告訴你?
”岑景玉冷聲說道,目光冷冷地見着眼前的影子。
“此刻告訴我,他們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楚卻不啰嗦,立刻開門見山地說道,此語一出,頓時間,面前所有人的臉上都現出反應不一的神情。
一些侍衛不相信眼前的人,一些侍衛卻心懷着希翼。
岑景玉愣了片刻,卻不願放過一絲的希望,立刻一側身,緊接着那虛幻的影子随着岑景玉朝着後面走來。
楚一見到岑九念,頓時眉頭一皺,果真是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慌促,上前一步,藍色的煙氣頓時在岑九念身上籠罩住,緊接着,楚飛快地驅動着聖能朝着岑九念的身體内而去。
岑景玉眉頭一皺,明明是岑合卿的傷更重一些,他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奇怪的身影就是奔着岑九念而來的。
可是,岑景玉隻能忍着,一刻鐘的時間,岑九念身體一顫,一口鮮皿噴口而出,緊接着,身體就像是輕了幾百倍,終于能夠睜開眼睛了,可是下一刻全身傳來的劇烈的疼痛讓她恨不得沒有醒來。
“怎麼樣?
”緊接着,岑九念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也頓時知道,救她的是誰,岑九念掙紮地要起來,可是,雙手雙腳還是不聽指揮。
“我隻是強行把你阻斷的淤皿疏通,暫時保住你的性命,等出去以後,再慢慢治愈。
”岑九念接着就聽到楚的聲音。
“合卿——”岑九念微弱的聲音,此刻她的腦海中都是岑合卿在最後一刻将她護在懷中,一遍又一遍。
楚眉頭一皺,沒有聽懂九念說什麼。
“合卿——”岑九念再說一遍,這一次聲音高了很多,岑景玉心一動,緊接着,楚疑惑地轉頭,隻見身後的擔架上,躺着另外一個人。
“幫我救合卿——”岑九念再次說道,虛弱的聲音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
楚向後一步,同樣将岑合卿籠罩在藍光之中,片刻之後,楚神色平靜的上前一步,兩個人受的傷同樣緻命。
“他暫時沒有生命之憂,這暫時也不會超過三天,不過我身上隻有救一人的丹藥……”楚的聲音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陷入了焦灼之中。
什麼叫隻能救一人,岑景玉身形一晃,那臉色直接煞白,下一刻卻聽到岑九念的聲音清楚的傳來。
“救他——”岑九念似乎想要耗盡身體内的所有精力,說完,場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所有人心中一塞。
“救他——”岑九念再一次說道,風呼嘯而至,吹起所有人的袍角,岑九念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千斤重的重錘錘在所有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