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轉頭看了看房間,确定門窗都已經關好,才緩緩說道。
“我有兩個兒子,長子劉琦是我前妻所生,次子劉琮是我現妻蔡氏所生。劉琮聰明伶俐我甚是喜愛,蔡氏也有意讓我另立劉琮為世子,将來接荊州大業。如今我兩面為難,還想請關将軍替我出謀劃策。”劉表緩緩說道。
劉表此言關羽已然早有預料,此時聽聞卻也不算意外,但依舊裝出了一副驚恐懼的模樣說道。
“這是荊州内政,我們受明公大恩,客居于此,怎敢議論荊州内政。”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正是因為你們客居于此,所以我才想要聽聽你們的意見啊。”劉表皺着眉頭,誠心道。
關羽低頭沉思,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沒有說話。實則是等待趙天以心靈對話的方式,給自己一點提示呢。不久之後,趙天的聲音便在關羽心中響起,關羽頓時有了底,重棗色的大紅臉微微一笑,而後重複起趙天的話來。
“廢長立幼,自古便是取亂之道。還請明公三思而後行。”
“但是那蔡氏是荊州的百年望族,蔡瑁手中更是把有大半軍權。”劉表猶豫道。
“廢長立幼之事的确不是明智之舉,如果蔡氏權力過大,恐怕明公還得想辦法削弱才是,不然誰才是這荊州之主啊。”關羽走到劉表身前,對其低聲道。
“關将軍說的是啊,一切應該為了荊州大局着想,而不應由着我個人喜好。”劉表點頭道。
“正是如此啊。”關羽連忙點頭道。
“好,我回去便向蔡瑁索要軍權。”劉表當即說道。
“明公不可,如今軍權已然在蔡瑁手裡很多年了,想必他已經掌握了一些軍心。若是直接索要軍權,一旦激起兵變,荊州必然大亂。”關羽揮手說道。
“蔡瑁他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反我?”劉表有些憤怒道。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下以為削其勢力,不一定非要從軍權入手。”
“那從那裡入手?”劉表問道。
“軍糧。”關羽微微一笑,低聲道。
“什麼意思?”
“現在應該還有一小半軍權在你的手上,你可以将你手中軍營的糧饷待遇提高,從而逐漸培養軍心。之後想辦法逐漸的撤換蔡瑁手下的将領,這削弱權力之事,還需一點點來。”關羽一捋胡須,緩緩說道。
劉表聽聞關羽所言,接連點頭,覺得關羽所言甚是。
“關将軍你們現在有多少兵馬了?”劉表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一萬多一些。”關羽一皺眉頭,不知劉表此言何意。
“這樣吧,我把新野周邊的幾個城池也交給你們把守。博望坡那裡的城池雖小,但卻與南陽郡主城很近,你們平時多與南陽郡的郡守交流,順便熟悉一下南陽郡的大小事務。”劉表微笑道。
“明公這是何意啊。”關羽當即放下手中茶杯,驚異地問道。
“我想讓你們的勢力更加壯大一些,若是敵軍來襲,你們也有更多的力量保護荊州。況且我年齡也大了,你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如果荊州有變,我還指望你能夠幫荊州一把呢。”劉表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在下蒙明公厚恩,理當相報。”關羽抱拳道。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便在旁邊的客館休息吧。”
“那明公也早些休息吧。”關羽沉聲道。
“你們二人随我來,我帶你們去客館。”劉表說罷。便緩緩起身。
“我們自己可以找到客館的,明公不必擔心。”劉表年邁,關羽又如何忍心讓這麼一個老人,在昏暗的夜裡給自己帶路呢。
“快随我來吧。”
劉表似乎非常開心,說罷便微笑着離開了書房,帶着二人走出書房。寂靜的夜裡,劉表帶着趙天和關羽,走了兩柱香的時間,來到了一棟客館之前。這客館算不上高大,也算不上華麗。但是看起來令人舒心,能給人一種安逸的感覺。關羽和趙天送别了劉表,而後便輕輕推開了門,到客館裡休息了。
如今四下無人,關羽才和趙天談論起來之前的事情。
“這劉表對我們似乎非常重視啊。”關羽道。
“的确很重視,似乎想要将我們培養成他的勢力。”趙天沉聲道。
“自從我們來到荊州之後,劉琦、蔡瑁、劉表都分别向我們暗示過,我們還真是搶手啊。”關羽大笑道。
趙天在旁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拉着臉,皺着眉,冥思苦想着些什麼。關羽見了,連忙疑惑道。
“子英,你似乎有心事?”
“你記不記得宴會上的那個浦沅。”趙天緩緩說道。
“就是那個狂妄的鐵匠啊。”關羽說道。
“就是那個鐵匠。”趙天點頭道。
“他怎麼了?”
“那浦沅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看劉表對其的态度,應該不會隻是一個狂徒而已。”趙天緩緩說道。
“再厲害,也就是個鐵匠而已。”關羽滿不在乎地說道。
趙天聽聞關羽所言,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趙天隐隐感覺到,自從呂布死了之後,關羽就越來越自信了,甚至已然超過了自信的範疇,漸漸的有些自負了。這段時間關羽再次突破,如今已經達到了五星名将級元力,的确是當今天下響當當的人物了。但是這僅僅隻是限于明面上的強者而已,這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隐藏的強者,即便是趙天心裡也沒有數。毒手怪醫作為杜度的師傅,實力肯定不會低了。而與毒手怪醫齊名的神醫華佗,神龍見首不見尾,比之前者,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日碰到的這個浦沅,趙天雖然在其身上沒有感受到那種馳騁沙場的殺氣,但那深不可測的實力确實非常恐怖。那種絕對的自信,是巨大的差距給予的。趙天心中似乎有着預感,一旦關羽和浦沅交手,恐怕會兇多吉少。
但是這一切,趙天都沒有說。因為此時的關羽太過自信了,即便說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