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端着盒子的嬷嬷笑了,忙是打趣的說道:“主子您看,這靈欣縣主對自己多自信呢,何況,那小臉水嫩的,确實不需要現在補啊!
任誰也看不出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
一般說兩個孩子的娘,實際上指的是兩胎,這雙胞胎算一胎的好麼?
“噗,你這臉皮真不一般,讓人疼,難怪阿璟當寶貝一樣收着了。
”太後開懷一笑,揮了揮手,算是将東西給收下。
實際上,皇宮就算奇珍異寶很多,也少有這麼好的藥材,董傾依這算是送到了點子上。
董傾依不以為意,這确實是她特意為太後種的,從當初中蠱開始,一直到現在才算養成功,拿出來送人。
說說笑笑了一會兒,董傾依這才發現,自己的确是來得早了。
因為不多時,貴妃還帶着一群嫔妃來給太後請安呢!
不過,為什麼是貴妃帶領着來?
皇後都幹什麼去了?
董傾依疑惑的看了看為首的貴妃,心裡納悶着。
太後慈祥的讓人起了,紛紛賜座賜喝賜點心。
貴妃做到董傾依身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低聲說了一句:“皇後從狩獵回來,一直在惡夢,最近兩天直接卧床了,來不了。
”
董傾依了然,是當時看到了屍體的過?
不是吧,皇後能這麼脆弱?
要說,在這皇宮裡混的,哪個手上是幹淨的?
特别是當年先皇還在的時候,聽說皇後異常的嚣張啊!
死在她手上的人命,早就有不好了,現在居然還會因此做惡夢?
真是一點不正常。
“真的假的?
”董傾依不相信的問道。
不怪她奇怪,皇後的神經的确不像這麼不經事的,恰巧這兩天又是選秀,這本來要皇後出面主持的,難保皇後不會用病做借口,然後逃避選秀,懶得去看那些青春美少女,免得心口添堵。
“一半一半吧!
”貴妃眼中透出似笑非笑。
董傾依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估計皇後是真的做惡夢了,精神不濟是肯定有的,但是絕對沒有達到卧床的地步,看來,的确有逃避選秀的心思。
對此,董傾依其實無話可說,作為皇後,逃避有毛用,她不出現,這秀女就不會進宮了麼?
聰明點的,不該自己站出來,說不定還能公報私仇,直接落了一些人的牌子。
或者,賣個好,讓人多一分感激,将來也能收取點回報什麼的,這自己閉門不出算什麼?
貴妃已經習慣了皇後的折騰,倒是一點不意外。
這個時候,衆嫔妃一直在努力尋找話題逗太後開心,隻不過一個個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這會兒選秀正在進行時,那就不奇怪了。
每次的選秀,對于宮裡的女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時間一長,太後也有些不耐煩,直接打發了這些女人離開,心沒有在這裡,還不如早點走吧!
貴妃倒是沒有急着離開,還準備邀請董傾依一起走。
太後略微有些疲憊,撥了撥手中佛珠:“貴妃啊,這皇後不頂用,你和賢妃就要好好看着,推了這麼多次的選秀,可不容有失。
”
貴妃起身打千兒:“臣妾知道了。
”
剛站起身的賢妃聽到這句話,立刻跟着貴妃來了一下:“臣妾自當竭盡全力為皇上選一些可心的,一定要伺候得好才行。
”
董傾依隐晦的打量着賢妃,心裡還在想,蓮瑢璟說過,要将賢妃的事情捅給皇帝知道,這件事情到底做得怎麼樣了?
貴妃也多看了賢妃好幾眼,實際上她跟這個賢妃,還真沒有太大的交情,平日裡這女人就是個不争不強,甚至都沒有太大存在感的。
如今挺她這麼一說,還有那表情,倒是真的賢惠大方麼?
太後對此很是滿意,她自然看不得後宮妃子太過拈酸吃醋,這賢妃和貴妃,真的都比那皇後強多了。
一想到那被先皇強硬指定的皇後,太後又是一陣膈應,幸好她兒子沒有喜歡,這都什麼眼光?
見太後很喜歡兩小包子,甚至耐心的等着兩小醒過來,董傾依就将孩子留在了慈甯宮,跟着的丫鬟也帶走了幽梅,其他的,都留下看着孩子。
“我還以為,貴妃娘娘今天會很忙呢!
”出了慈甯宮,董傾依意外的說道。
“今天不過是檢查身體,本宮不用出現,隻要不出大事兒,都沒我什麼事兒。
”貴妃不以為然的說道,選秀的流程都是早安排好的,根本用着她盯着。
現在,主要是身體健康的檢查,忙碌的是嬷嬷和醫女。
看着賢妃在前面消失,董傾依還微微有些出神,這女人真是表現得太完美了,有權利又不張揚,辦事兒井井有條,很有些手腕,算起來,應該是曆屆皇帝都會喜歡的類型。
不一定是愛情,但是一定會放心交付權利,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你對她感興趣?
”貴妃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董傾依關注賢妃了,貌似去春狄的時候,就已經有這迹象。
“我總覺得,這個賢妃,真是好完美的一個女人。
”董傾依意有所指,有些事情她這暫時不能說,但可以提醒。
貴妃若有所思:“聽你這麼一說,倒是真的,這些年,實際上我看不透她。
好像真的不争不搶,就做到了賢妃的位置,如果不是野心太大,那就是她對皇上無情。
”
“我倒是覺得,不争便是争。
”董傾依嘴角一勾:“沒見現在後宮的權利,都在她手上嗎?
”
皇後不頂用,貴妃不願意管,賢妃這得到的好處可不少。
若是真不争不搶,不該直接拒絕,或者将權利瘋給其他一些妃子麼?
四妃之中,可還有一個淑妃呢,她們可是平級的。
董傾依卻聽說,淑妃一點宮權都沒有沾,賢妃的位置不夠突出,憑什麼能獨攬大權?
“聽你這麼一說,倒是真的。
”貴妃對這句話,很有些感慨,曾經她也迷茫過,沒有孩子,男人又不是自己的,真的能讓人扭曲。
還好,她也算是及時醒悟了,又有了幾個孩子,原本的有些心思,慢慢就淡了。
可恰恰因為她的生活重心更多的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她和皇帝之間的感情,在經過一陣淡漠後,反而更勝從前。
不争便是争,以前做過很多事情,反而讓兩人之間漸行漸遠,可就在她放棄的時候,又什麼都回來了。
“一個太過完美的人,總覺得不太真實,尤其,這個人還确實拿住了權利。
”董傾依提醒的說道,不知道蓮瑢璟那邊都怎麼做,希望不會太久。
貴妃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提還不覺得,一說,倒真是這麼回事兒,好像不知不覺間,宮權就落到她手上了,成了那個得利的漁翁。
”
不管怎麼說,貴妃算是充分認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不僅如此,賢妃還有一個三皇子傍身,這真的有種不是皇後,勝是皇後的感覺。
其實貴妃對賢妃也不是沒有警惕,就像董傾依說的,一個太完美的人,也總會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何況貴妃是宮鬥的老手,有時候會對賢妃升起一種怪異感。
隻不過,賢妃什麼也沒走,也相當無害,時間一長,盡然就那麼忽略了過去,想想真是可怕。
心下對賢妃暗中警惕,貴妃帶着董傾依到了秀女檢查的地方,并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悄然進了便于觀察的屋子。
原本貴妃是不用過來的,不過董傾依感興趣,她也來瞅瞅。
現在面對選秀,她已經徹底淡定了,什麼氣悶吃醋,通通都沒有。
在這種心态下,再看這些青春靓麗的秀女,又是别有一番感覺。
董傾依不着痕迹的觀察着貴妃表情,發現她真的沒有傷感,這才松了一口氣。
當然,董傾依心底下難免有點幸災樂禍,皇帝還以為貴妃會傷心?
呵呵,種·馬男真不值得同情。
看了一會兒,貴妃率先開口:“這一屆的秀女,質量好像很高啊,兩屆一起選,就是不一樣。
”
“……”董傾依灑然:“以前是什麼樣的,我也沒看到過。
”
反正,現在看到的,感覺比現代海選明星還牛,一個個風華正茂,各有特色,一雙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正當兩人天南地北的随意聊着,檢查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厲喝,瞬間還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被推了出來。
貴妃眼神一凜,直接站了起來。
一般來說,就算身體檢查不合格,不過是摞牌子,怎麼也不可能鬧成這樣的。
“你這秀女是怎麼回事兒?
自己身體不行就别進宮,你這是想要禍害誰?
”屋裡跟着出來一個婆子,臉色陰沉的說道:“來人啊,這秀女疑似得了天花,趕緊送出宮去。
”
一聽天花,周圍的人都驚了,連忙躲避得老遠,還捂住了嘴鼻,生怕傳染了。
實際上,聖祖皇帝推行了種痘,得天花死掉的人已經很少了,但是這個名頭依舊很吓人,哪怕知道自己種過痘的,也在無形之中有恐懼。
那秀女明顯不幹了:“我種過痘的,怎麼可能得天花,隻不過是花粉過敏,過兩天就沒事兒了……你這婆子,不會是故意刷人的吧!
”
聞言,董傾依微微有些無語,這秀女也是個膽兒肥的,在皇宮裡居然敢這麼瞎嚷嚷,估計,要不是她反抗得厲害,應該也不會被人給直接推出屋來。
貴妃皺着眉頭,雖然雙方看起來都不對,但是,這秀女不管是什麼樣,也确實不該再進宮來檢查,這是不可能過的。
誰讓她早不過敏,晚不過敏,就在這檢查的當口過敏了?
其他的身體疾病還可以瞞着,就這麼明顯的,瞞也瞞不住啊!
眼看雙方就要吵起來,貴妃走了出去,雙方立馬噤聲,紛紛行禮。
“鬧什麼鬧?
都是來參加選秀的貴女,還不知道宮裡的規矩麼?
”貴妃端莊嚴肅的說道,眼神劃過那位外面柔弱,性子彪悍的秀女,看向了那婆子。
感覺到貴妃嚴厲的目光,那婆子縮了縮脖子:“回貴妃娘娘,這秀女體檢不過,非要鬧着說是意外,她這過敏症好了就什麼都沒有,奴婢不讓過,就直接撒潑。
”
“不是這樣的貴妃娘娘,這婆子分明是可以刁難,春季本來就是花粉峰季,這是體質問題,又不是什麼病,曆屆後妃也有不少花粉過敏症的,為什麼到民女這裡就不行了呢?
”那外表柔弱的秀女倒是牙尖嘴利。
聽起來似乎有理有據,實際上,忒胡扯。
這種身體檢查,的确不管這種體質的,但前提是,一定要在檢查的時候沒有發作,否則,什麼情況都當成花粉過敏,以後還怎麼行事?
檢查這一關将會名存實亡了。
“你的意思是,整個選秀都在針對你,皇家特意不讓你過?
”貴妃冷冷淡淡的說道,雖然那婆子也确實太誇張了,直接說成了開花,但這女的,胡攪蠻纏是真的。
那秀女臉色一白,直接跪下了:“民女絕對沒有那意思,皇上從來都是公平公正的,民女隻是想要一個公正而已。
”
所以說,以前進宮的人可以花粉過敏,現在她也是,就沒有理由将她刷下去嗎?
貴妃忍不住笑了,這秀女倒是挺硬氣的,膽敢這麼說以前的後妃?
會不會把自己擡得太高了點?
“你的意思是,本宮不讓你過,就是本宮不公平公正了是吧?
”這種話真的不好接,似乎左右都不對,而且,某些潛規則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倒是兩三句話,就把她架到了火上烤。
貴妃轉了轉眼神,正視着面前這秀女,掃眼看到了她腰間的名牌2,不過是地方知府之女,哪來的膽兒破壞規則?
那秀女臉色難看,這麼反問,她敢直接說是麼?
但是已經鬧到了這份兒上,她也不能松口,否則,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于是,這秀女異常認真的磕了磕頭:“民女不敢,民女隻是希望貴妃娘娘能給民女一個公道,對于一個女兒家來講,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讓小人給敗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