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可曾與誰有過過節?”郁晚将帖子收好。
我搖了搖頭,“我才來京都不久,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這種人。”
她輕輕舒口氣,“如果沒有敵意,那麼定是拉攏。”
“拉攏?”我疑惑地看着凝雪。
“至少花相的性格我了解一些,這幾年來,花相密謀大事,一直處心積慮廣招賢才。”她頓了頓,“少郎的名号現在已經響徹京城,況且你又由三皇子親自送回府,而且......”
郁晚欲言又止,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講。
我輕輕抓住她的衣角,投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說吧,怎麼想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我猜測,這個刑部員外郎,是皇上的人!”
“什麼?”我咻地起身。
皇上的人?
“你先别驚訝,也可能是我想錯了。”郁晚忙扶着我坐下,“但既然皇上派人來府,定然是對你上心了。”
我皺起眉頭,我做了什麼事?竟讓皇上上心了?難不成白也将我的事情告訴皇上了?
不不不,時間對不上。
那麼,如果問題出在我身上的話,就隻有一種可能,皇上可能已經開始懷疑公主的身份了......
“年少?年少!”郁晚見我走神,輕輕喚了我兩聲。
我晃過神,嘴角微微上揚,“究竟是誰的人,見過就知道了。”
......
“少爺,柏候副将和貝大人已經到到了,現在正在前廳候着。”環兒通報道。
我皺了皺眉,竟然是一起到的?
“環兒,你将他們帶到宴客廳,吩咐廚房準備酒席。”複又轉身,“郁晚,你能先代我去宴客廳招待一下麼?”
郁晚抿了抿嘴,微帶擔憂的說道,“年少,我一個弱女子,去招待似乎有些不妥吧?”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現在是這的女主人,怎麼不妥了?去吧,讓花相的人好好看看,我們郁晚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她微微愣住,沒想到我竟然這麼為他着想。
我看着她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不禁有些情動,“去吧,不用怕他們,就算出什麼事,也有我呢。”
她微微張口,似乎要說什麼,但又吞回肚子裡,對我燦然一笑,然後便去了會客廳。
當然,我要郁晚去應對客人,并不完全是為了她。既然衆人是來拉攏我,那何不讓他們多等等,也好讓我看清誰是真心。
而且,他們若是一個一個來,我也好打開天窗說亮話,然而如今他們一擁而入,彼此便多了桎梏。還不如等那個刑部員外郎來了,大家一起上戲台。
員外郎蕭許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
“可有人先走?”我擦着睡意朦胧的雙眼。
“會少爺的話,貝大人與小姐聊得很開心,副将一直沒有講話,但也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環兒聲音清脆。
我從軟椅上坐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你去通報,我這就出席,然後通知廚房上菜吧,對了,酒要上最烈的!”
我嘴角微微上挑,就讓我來會一會你們吧!
選了見松垮的外衫半披在身上,又在頭發上胡亂抓了幾下。對着鏡子轉了個圈兒,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睡眼惺忪,完美!
我拖着半瘸的身子來到會客廳,“不好意思啊,讓各位久等了,在下這身子實在是行動不便,花了些時間。”
郁晚連忙起身,扶着我走到了宴客廳最上席坐下。
淡淡掃了一眼堂下衆人,左邊坐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着暗色錦袍,臉上一直挂着無害的笑容,打我進來便不斷誇贊我相貌堂堂,年輕有為。
我也回了他一記自以為是的笑容,“多謝,貝大人可是聽了我第一少郎的名号?”
貝鑫笑容絲毫未變,臉上的皺紋深深刻在肉裡,“少郎果然好眼力,在下甚是佩服!”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瞟了一眼右下方第一位,此人身穿墨色布衣,并不起眼,沒什麼表情,但眉眼見卻流露着一股子不容忽視的凜然正氣。
“這位顯然就是柏侯副将了!”我笑吟吟地輕飲一杯酒。
他眉頭緊皺,微微颔首。
見他不願搭理,我也不生氣,對着坐在柏侯軒旁邊位置的員外郎蕭許淺笑一聲。
“蕭大人來得倒是正好,想來是對我的作息甚為了解。”
蕭許身穿四品官服,相貌确是個實實在在地娃娃臉,看起來甚是可愛,聽了我的話,微微變了臉色,但很快又恢複成天真無邪的樣子。
“少郎哪裡的話,小官也隻是趕巧兒了。”他舉起酒杯,“讓衆位久等是小官的失誤,再次以酒賠罪了!”
我微微眯起眼,看着他将酒喝完。
若不是郁晚提醒他有可能是皇帝的人,我肯定要對這張娃娃臉掉以輕心了。
看衆人的态度,的确不是來刁難我。
我打了個大大哈欠,“不知各位大人到訪,究竟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