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邪三藥擦掉額上的汗珠,“這幾天安心療養,多吃點好的補補身子。”
見他連藥方子都懶得開,估計我的毒是解幹淨了。“折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知道你見夫心切,不過我為了你們兩口子可是一日一夜沒休息,你讓我先坐會兒!”
我吐吐舌頭,也知道自己要求過分了點,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我拍拍屁股坐到邪三藥身側,滿臉堆笑地為他按摩肩膀,“邪醫真是妙手回春,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他被我發嗲的聲音惡心得一陣顫栗,嫌棄地推開我,“有話你就直說!别這麼鬼裡鬼氣的。”
“呃、那個,就我之前剛和你說過的。”我再次湊上前去,“你能不能救救夜國三皇子啊!”
“你還真是一會兒也不願意安分,求我出山就算了吧,給我說說具體情況。”雖然不耐煩,但邪三藥還是揉着眼睛耐心地詢問起來。
于是我便将夜琅小時候中毒,然後遇到一位老散醫賜藥,再然後将續命丹藥留給我的事情講給他聽。
“......可惜之後就再也找不到那個老散醫了!”我遺憾地說道。
“嗨!我以為多大事兒呢!你說的那個散醫是我徒弟!”他狠狠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徒弟?”我滿臉懷疑地上下打量他,“三皇子可是幼年尋醫!那會你才多大啊!”
他搖搖頭深深歎了口氣,“像你這種小娃娃,沒見過什麼世面,就知道咋呼!”
我莫明一陣窩火,瞧他那樣子和我也差不了我幾歲,怎麼教訓我的語氣和教訓孫子一樣!
“喲!您老見過世面不咋呼,請問今年貴庚啊?腿腳夠利索不?用不用小娃娃給您請個大夫,看看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症?”我對他投以無數白眼。
“不用了,我就是大夫!”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看來他是不懂老年癡呆這個詞,畢竟是現代才有的詞彙。
“算了,不跟你鬧了。”我努力将話題拉回正軌,“不進宮,你打算怎麼救三皇子?”
他聳了聳肩,“我再做幾盒雪歸丹不就好了!”
“雪歸丹?”
“沒錯!就那個小散醫給你們的東西!”他滿臉無趣道。
真的假的?
難道他和救夜琅的那個老散醫真有什麼關系?雖然師徒什麼的肯定是他胡扯,但他竟能隻聽個故事就猜出老者身份!
畢竟連我都隻是道聽途說,半點兒細節都不了解!
“雪歸丹就是三皇子和你用來續命的那個藥!”他見我愣神,有點不滿意,擡高聲調說道。
“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我吃過雪歸丹?”我現在真是越來越佩服他的醫術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我不但知道你吃了雪歸丹,還知道你喝過千年玄冰的幻相之水!”邪三藥頓了頓,皺起眉頭,“你說你一個大姑娘家家,不好好在家繡花,怎麼天天出去亂服毒?”
他說的幻相之水大概就是上次我和白也在殇千王墓的冰洞裡一起喝的那水吧!
我吐吐舌頭,剛才解毒的時候被他翻來覆去地診治,能看這點小病史,對他來說應該不算難事兒。
“既然你能看出我喝過千年玄冰的水,那你倒是猜猜,我在哪兒喝的?”我掐着小蠻腰。
聽了我的問題後,他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不知道。”
我愣了愣,他竟然不知道?據鴻鹄所說,這間冰室裡的冰全都是千年寒冰,而且那千年女屍的相貌又與殇千王妃如此相似,這一切都不可能是巧合,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邪三藥,有個問題我很好奇,如果問了你可别覺得我是瘋子啊!”我打破尴尬道。
他撇嘴道,“你就問吧,左右我也沒把你當正常人。”
“你!”我強忍着怒火,“算了,邪三藥,我就直截了當問了,你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什麼意思?”他眉頭微微上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雙手環在兇前,“你的醫術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醫術!”
他微微眯起眼,随即大笑道,“小公主,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誇我的,你就不能直接說我是妙手回春,神醫下凡麼?”
對于他這不要臉的誤解,我還真是氣得直跳腿,“邪三藥!你少裝了!”
“我哪裡裝了?你以為全像你一樣,世間百姓都是從陰曹地府裡爬出來的?”
沒想到他又要吐槽這個梗,真是沒個正經!
不過我話都這麼明顯,他要真是穿越的應該不會聽不出。
“算了,可能是我想錯了。”我失落地長歎道,“所以說,你應該是殇千王的後人吧?”
“你說什麼?”他臉色突變,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知道殇千王?”
我被他的表情吓得連連後退,“我、我.......誰不知道殇千王啊!他不是大統一的始皇帝麼!”
“不對!”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你是怎麼猜出我和殇千王後人有關系的?”
我弱弱地指向了冰樽,“裡面的妹子,和殇千王妃很像。”
他向冰樽的方向看了看,又回過頭道,“你認識殇千王妃?”
我點點頭,“之前下過一次殇千王墓,殇千王和王妃都葬在和她一樣有很多千年玄冰的冰洞裡。”
“不可能!”他突然松開手,轉身走向冰樽,“他們不可能這樣對你......”
我知道他這句話不是對我說,而是對冰樽中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冰棺,眼中盡是柔情。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安慰,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時候,邪三藥開口了。
“你說,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他的聲音很輕,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走到他身邊,與他并排蹲下,“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吧!”
他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棺中的女子,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