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斜陽,是安始皇和醫仙的義子,但我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這還要從800年前安始皇統一天下開始說起......
我的父親曾是漠北诏弈古國的首領,當時天下分十二國,诏奕是最後一個滅亡的國家。
說是滅亡,有些誇張,當年安始皇為了實現天下大統,對各國實行區域自治政策,采取了相對溫和的手段。
而我的母親卻是在父皇戰敗的那一年去世的,那一年,我五歲。
雖然明知道母親是因病去世,但我的内心一直将母親的死歸咎于戰争和動亂。
十五歲那年,年輕氣盛的我建立了反殇盟,内部的成員或多或少都由于當年那場戰争遭受過傷害,我們反對新皇殇千王的統治,呼籲恢複舊政權。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遇見了歸隐的安始皇和醫仙,而這兩人便是當年大一統的真正霸主,他們奪了天下後卻将皇位讓給了殇千王。
我認定他們是殺戮的罪魁禍首,于是設計認了安始皇為義父,伺機報仇。
可是長期的相處,使我對當年的事情有所改觀,漸漸放棄了仇恨。
“醫仙,我想回反殇盟看看。”
醫仙溫和地笑了笑,“那你記得多帶些補品,替我和你義父向盟裡的兄弟問聲好。”
我愣了愣,驚訝地問道,“你不阻止我?”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們相信你的決定!”
我沒想到,糾結了這麼久的問題,就在醫仙一個明媚的微笑中解決了!
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當年建立反殇盟,目的就是為了推翻義父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而且起初以義子的身份計劃着對安始皇複仇,這一切醫仙肯定猜到了。然而他們非但沒有揭穿,還将我視為己初。
直到如今我才真正意識到,百姓平安才是真正的大義,反殇盟隻是為了自己以為的正義而奮戰流皿,既然天下太平,那麼我們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
“一百萬兩黃金!這麼高的酬金!”
“對啊,也不是通緝令,朝庭花如此大價錢,可見這小姑娘身份不一般!”
廣茂城口的告示上帖着知府的尋人令,我斜睨了一眼,畫中的女子清麗可人,正是當今天子殇千王的小公主夙然。
雖然不認識這小公主,但在幾年前殇千王拜訪義父時,我遠遠地見到過。
秉承着少惹麻煩的原則我拐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徑......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處,留下買命财!”一個身高還不及我肩膀的“豆芽菜”小子,手拿柄小小水果刀擋在我前面。
我眉毛輕挑,“你要打劫?”
“廢話!”他氣得直跳腳,“你别看我這樣,要是動起手來能打得你滿地找牙!”
見他故意裝出一份兇神惡煞的樣子,我笑着搖搖頭,“你是不是餓了?我剛剛聽見你的肚子在叫。”
他小臉一紅,憤怒地吼道,“那是你聽錯了!别墨迹啦!快把錢交出來!”
“可是我的錢都在我家書童那,我也是剛和書童走散了。要不這樣吧,這位小壯士若能助我找到書童,我定重金酬謝!”我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他狐疑地打量着我,半天不說話。
“小壯士若是不信就放我走吧!”我指着他手中的匕首。
他咬咬牙,内心糾結地放下刀,“好!我幫你找書童,不過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随時取你性命!”
我連連賠笑,尾随他走出了小巷。
他用大大的帽檐遮住自己的臉,沉着嗓子問道:“你們在什麼地方走散的?”
“福祿酒棧!”
他聽後立即皺起眉頭,“離知府很近的那家?”
我故作無害地搖搖頭,“不太清楚,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廣茂城。”
他握着匕首的手緊了緊,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一般,“一會沒我的命令,絕對不能亂說話!”
我眨眨眼睛,恭順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這才滿意。
......
“不好!”
剛到福祿酒棧門口,豆芽菜的表情就變了,他手忙腳亂地将我推進酒棧,随便找了個桌子便鑽了進去。
我疑惑地向外張望,就看見一排排巡衛正拿着尋人令在街上盤查。
我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其實早在第一眼,我便認出了豆芽菜的身體,那便是當今聖上殇千王的小女兒夙然,她之所以會女扮男裝估計是由于外面的尋人令吧。
這小公主自小便是殇千王的掌上明珠,不識人間疾苦,更不知世間險惡,如果放任她在外面胡鬧,早晚會出事。
所以我故意将她騙過來......
“喂!你發什麼呆呢?快過來給我擋擋!”夙然從桌布下面露出一個小腦袋,滿臉焦躁。
我乖乖坐了過去。
不一會兒,門外的巡衛便走了進來。
“你見過這個人麼?”巡衛拿着尋人令厲聲問道。
夙然在下面使勁擰着我的大腿,示意我不要多嘴。
“呃、沒見過。”我支支吾吾地答道。
巡衛沒再繼續,轉身詢問别的顧客去了,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夙然松開了掐住我的手。
望着巡衛的背影,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然而就在巡衛們即将離開酒棧的一刹那,我突然拍案而起。
“等等!”
滿屋子的人都詫異地看向我。
“官爺!”我滿臉堆笑,“那上面寫的一百萬兩黃金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這個人的下落?”為首的巡衛激動地沖了過來。
我尴尬地扯出一絲笑容,視線投射到夙然藏身的桌子......
“臭小子!你個王八蛋!我一定會報仇的!”在巡衛們花團錦簇地擁護下,夙然的叫罵聲漸行漸遠。
我清點着手中的銀票,倒沒想過還能遇到這樣一筆飛财,看來能給盟裡的弟妹們提高夥食質量了!
這便是我和夙然的第一次見面,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絕對不會再走那條僻靜小徑,這樣我也不會認識她,不需要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陪着仇恨度過,更不會在親手結束了她的生命之後,不敢承認後悔。
我甯願從來沒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