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劉詩雅突然的情緒大轉變,一時之間劉銘不僅有些不知所措,也不勸說,靠在沙發上看着哭的稀裡嘩啦的劉詩雅,不僅笑了起來:“還真沒看出來,你哭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嗎?”
聽到劉銘的話,劉詩雅停止了哭聲,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看向劉銘:“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普通人”劉銘見到劉詩雅停止了哭聲,平靜了下來,也停止了笑聲,臉色認真了起來,點了一根煙,看向劉詩雅,道:“在這個世道要想活着,不要勉強自己,順其自然才是正道,為了我這個不相幹的人,沒有必要違背自己的信仰,我能讓你知道的,都是你應該知道的,我這說你明白嗎?”
劉詩雅沉默了,信仰?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遙遠了,在她的生活之中沒有信仰,隻有順從,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
“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如果不介意在一個并不熟悉的男人房間,我不反對”劉銘說完這句話便站起了身,向着洗手間而去,準備洗個澡便休息了。
看着進入洗手間的劉銘,劉詩雅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也離開了。
回到房間之中,坐在床邊,看着旁邊的電話,劉詩雅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回想着劉銘所說的話,會想到自己可憐的父母,和被病痛纏身的弟弟,最後劉詩雅還是拿起了電話,撥打了出去。
重慶中統局陳立夫的辦公室裡,此時的陳立夫還沒有休息,而是安靜的坐在辦公室前,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的電話。
“鈴鈴鈴”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陳立夫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便接起了電話,對面傳來了劉詩雅的聲音:“這幾日劉銘對軍統的人毫不留情面的出手,上海站副站長李蘇受不了酷刑,也許會和劉銘合作,行動隊副隊長蘇吾還沒有松口,而過幾天戴笠也許會到上海和劉銘見面”劉詩雅将劉銘這些天在上海所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劉銘燒了自己的老宅。
從始至終陳立夫都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聽着劉詩雅的報告,劉詩雅說完之後,陳立夫便挂斷了電話,點燃了一支煙,撥出了一個電話:“劉銘果然和你說的一樣,準備和戴笠見面,你真的這麼有信心,如果他們兩個聯手,恐怕死的就是我們了”
“你放心,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而且施雲是我的女兒,他逃脫不了我的掌控”
“希望是這樣,但我們也不得不謹慎,盡快制定出第二套方案,應對随時可發生的不可預知的事情”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空城施府施天正的房間内,施天正挂斷電話之後,站起身來到了窗戶旁邊,打開窗戶,看向院子裡獨自一人坐在那裡的施雲,眼神露出一絲猶豫,但很快猶豫便轉變成了堅定,轉身推開了房門走出了房間。
“爸,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施雲見到施天正在房間中走出,站起身上前扶住了施天正,讓他坐了下來。
施天正伸手拉住施雲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這些天劉銘在上海都做了些什麼嗎?”
聽到施天正談起劉銘,施雲眼神内出現一絲的緊張和關心,連忙問道:“怎麼了,他在上海出事了?”
“他燒了自己的老宅,抓了副站長李蘇和那個刀疤臉蘇吾”施天正說到這,不僅歎息一聲,拍了拍握住施雲的雙手,繼續道:“看來對于丫頭的死他還是沒有釋懷啊”
“爸,我想去上海”
“去吧,有你在身邊,也許劉銘不會在這麼瘋狂”說完這句話施天正站起了身,并未再多說什麼便轉身進入了房間了。
第二天一早施雲隻是簡單的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便離開了空城。
而此時的上海,蘇吾的詳細資料也已經調查清楚了,蘇吾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也沒有兄弟姐妹,但卻有一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青梅竹馬的妻子。
看着蘇吾的資料,劉銘不僅有些為難,劉銘知道要想讓蘇吾這樣的人對自己妥協,就必須要在他的這個青梅竹馬的妻子身上下手,但劉銘不想這麼做,劉銘雖然狠毒,做事不留情面,那隻不過是對于自己的敵人,而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審訊室中,已經醒過來的蘇吾被綁在在那裡,臉色很冰冷的盯着劉銘,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也許此時的劉銘已經被千刀萬剮了:“劉銘,你别白費力氣了,你休想在我身上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劉銘将手中蘇吾的詳細資料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到了蘇吾的身前,掏出香煙,抽出一根點燃,放在了蘇吾的嘴上,蘇吾并沒有拒絕,此時的蘇吾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自然不會在乎劉銘會在這根煙上做什麼手腳,劉銘自己也點燃了一根,坐在了旁邊人搬過來的椅子上,盯着蘇吾并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吸着煙。
一根煙吸完之後,感受到劉銘盯着自己的眼神,蘇吾率先打破了沉默:“劉銘,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有本事就給爺爺來個痛快”
“蘇隊長,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是活着痛苦,還是死了痛苦?”
“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以為活着比死了痛苦,死了一了百了,隻有活着才能切身的感受到那種無可奈何的痛苦,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劉銘說到這露出了微笑,站起身,來到桌子前,拿起了那份資料,而後便再次坐在了蘇吾的面前,将資料内一個女人的照片,給蘇吾看了看:“看清楚了嗎?”
“劉銘,你不得好死,你如果敢動她,隻要我活着,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剛才我就說了,活着比死了痛苦”劉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站起了身,将手中的照片遞給了身後的人,湊到蘇吾的身前,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殺了丫頭的時候,隻要我活着,我也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到底想要讓我幹什麼?”
“告訴我,當初是誰讓你殺丫頭的,為了什麼?”
“是我自己自作主張,我以為這樣可以讓你懷疑日本人,和我們一起對付日本人”現在的蘇吾想的就是速死,所以他将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希望劉銘快點殺了自己。
“我知道怎麼才能讓一個人生不如死,因為那是我親自經曆過的”劉銘說到這點了一根煙,轉過身對李振興道:“振興,将蘇夫人請到這裡來,我想蘇隊長和夫人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吧?”
“是!”李振興聽到劉銘的話,可以看出李振興的眼神之中并不希望劉銘這樣做,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聽從,并未多說什麼隻是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向外走去。
“蘇隊長不用感謝我,我劉銘做好事,是不需要感謝的,好好休息,蘇夫人來了,蘇隊長也許就無法休息了”劉銘湊到蘇吾的身邊笑着說道,而後便轉身也向外走去。
見到劉銘離開,蘇吾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着,緊緊的攥着拳頭,大聲的喊道:“劉銘,丫頭是我殺的,沒有任何人指使,要報仇,你就殺了我吧”
已經走出審訊室的劉銘聽着蘇吾的喊聲,臉色冷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對劉詩雅說道:“讓李振興回來,我在辦公室等着你們!”
“你什麼意思?”劉詩雅此時是越來越看不透劉銘了,心狠手辣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顆善良的心。
“現在還沒有到去傷害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不管她的家人做了什麼”劉銘說到這在鐵門的窗戶處,看了一眼此時正在歇斯底裡喊叫着的蘇吾便轉身離開了。
很快劉詩雅和李振興便來到了辦公室,兩人并未說話,他們都明白劉銘的意思,他之所以和蘇吾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吓唬他,想要他告訴自己想要知道的。
原本劉銘也想過,居然這個惡人已經做了何不就做到底,但最後他還是無法真正的做到真正的殘忍,濫殺無辜。
“你去找一個和蘇吾妻子身材差不多的人,最好是遠處看去,連面貌都相似的“李振興答應一聲離開之後,劉銘靠在了椅子上,過了片刻,坐直了身體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劉詩雅,問道:“昨天晚上将我的行蹤都告訴了陳立夫了?”
“這是我的職責,你如果不想讓我彙報,那就隻有殺了我”劉詩雅身體比直的站在那裡,并不看向劉銘,平靜的說道。
“做的不錯,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特工”劉銘笑了笑,掏出香煙點燃,繼續說道:“一個真正優秀的特工,絕對不會輕易的被周圍的環境所改變,也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信仰”
“我如果說我沒有信仰,你會相信嗎,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活着而已”
劉銘聽到劉詩雅的話,盯着劉詩雅看了很長時間,最後站起了身,來到沙發旁坐了下來,道:“在資料上你了解了我的基本資料,在王傑那裡你知道了我的過往,但是你知道我這空白的半年在哪裡做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也希望你不要讓我知道”沒有遇到劉銘之前的劉詩雅确實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她沒有信仰,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活着,為了自己的家人活着。
但是當她認識了劉銘之後,尤其是知道了劉銘的過往之後,她的心中開始改變了,她想要有自己的信仰,她不希望自己再像一個傀儡一般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