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女心驕
等王雲訊拖着臉腫起來老高的李元康走到樓下,等候多時的秦媛媛和趙袁琪連忙上前問:“怎麼樣呢。”
但他們看到的是王雲訊驚恐的神色和李元康腫起來的臉,李元康現在人事不省,隻能問王雲訊。
王雲訊神色驚慌道:“那嚴不聞簡直就是魔鬼!”
“魔鬼?”趙袁琪和秦媛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三詢問下王雲訊才将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這讓秦媛媛和趙袁琪都非常震驚,嚴不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恐怖!之後一揮手,算了,一方面卻是是李元康作死,另一方面李元康的慘狀也說明嚴不聞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四個人隻得怏怏離去。
樓上,嚴不聞揉了揉手掌,一連打了他十幾個巴掌,手還有點痛。
“姑爺,我跟你揉一揉。”嚴不聞坐下後,小蓉坐到桌子對面,然後讓嚴不聞把兩隻手拿過來,仔仔細細的揉着。
小蓉後怕道:“我還真以為你要吃那個啞巴虧呢。”
嚴不聞笑道:“對付小人,不能讓。你讓一尺,他進一丈。”
“這兩個人也太氣人了,還要姑爺你簽什麼合約,鬼才簽,打他臉還算輕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蓉捏着嚴不聞的手掌,一邊捏還一邊笑,姑爺的手非常白皙,比她自己的手還要好看。
“冬瓜,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曹元岸正在伏案寫東西,就聽到外面有吵雜的聲音,好像是什麼人吵起來了,自己才打算出去看看,就發現嚴不聞辦公室裡面兩個人相互攙扶着跌跌撞撞跑下樓,最裡面還嘀咕着什麼,于是曹元岸就喊冬瓜進來問個清楚。
曹元岸笑道:“哦?那就是李元康,哈哈,還真不要臉,竟然想着讓不聞簽個合同,将詩一分為二,真虧他想得出來。”
“而且剛才嚴先生的眼神實在是太吓人,直接吓得那兩個人都快癱倒在地上,真是恐怖,我都不敢看他眼睛……”冬瓜接着道,剛才在嚴先生那個房間裡,突然一瞬間,就感覺到自己到了冰窖中,一股寒意由内到外散發而出,在他面前,動都不敢動,而且嚴先生抽那個李元康的十幾個嘴巴,也吓壞了冬瓜。
吓人?曹元岸看到冬瓜聲音越來越小,想了想還是笑了起來,能有多吓人,多恐怖?不過是個才畢業的學生而已,曹元岸自恃見多識廣,自然是不會将嚴不聞放在眼裡的,像陳國維先生那點小九九他能看不出來,無非是想讓嚴不聞在這邊實習一段時間等業務熟練後,将報社交給他來管。可,曹元岸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鋼筆,這報社從小到大,可以說傾注了他不少心皿,怎能就這麼輕易的拱手讓人?
再者而言,這嚴不聞自己曾經也有過了解,也沒見過有多有才能,縱然會寫點詩和小說也沒什麼了不起,既然你喜歡寫那就在編輯部好好給我待着,這報社經理一職你是别想。況且,這次曹元岸讓小陳将他的創作故事改了一點,也沒見他大聲嚷嚷,屁都不敢放一個,有何可怕?
終歸是年輕人,閱曆淺!
曹元岸風輕雲淡的一笑,不把嚴不聞放在心上,接着問道:“今天的報紙銷量多少?”
冬瓜趕緊将一張紙遞上來:“昨天已經将三千份全部分發出去,剛才不久已經有四個報亭發來消息表示要加印。”
曹元岸有點震驚:“具體加印多少?”
冬瓜道:“剛才通過電話了,報亭老闆說這一期的報紙非常好賣,才一兩個小時就已經賣掉一大半,所以每個報亭要加印50份。”
曹元岸驚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50份?他們吃得下?什麼人買的?”
冬瓜憨厚的一笑:“好像大多都是些路過的文青,還說上面詩寫的好,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就是這麼對我說的。”
曹元岸随後坐下,嘴裡嘀嘀咕咕:“好家夥,4個報亭就要200份了,那到下午兩點之前豈不是要上400?”
曹元岸一拍桌子:“告訴印刷部的,趕緊多印刷點,起碼200份起步,将昨天多印刷出來趕緊給人家報亭送過去。”
“的咧。”冬瓜趕緊下樓,留下曹元岸一個人沉思。
果然當初沒想錯,竟然比預期的還要多,一首詩能提升這麼多發行量,突破曹淩淵增加的300發行應該沒多大問題,不知道能不能突破400,嚴不聞,嚴不聞,曹元岸笑着,果然得佩服自己,這一期的報紙主打這首詩,加上修改過後的創作故事,以及嚴不聞和曹淩淵的同窗之情,配合之前《滬報》宣傳過曹淩淵的餘勢,這一期發行破紀錄也不是沒有道理。
……
“我得回去做飯了,你早點回來。”小蓉給嚴不聞手掌捏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看了看嚴不聞的手表,時間不早,就打算回家。
“一塊回去吧,反正待在這也沒啥事。”嚴不聞本來還打算寫點小說,但臨近飯點,寫着也沒多大必要,于是就跟小蓉一塊回家,小蓉道:“提前下班,不要緊嗎?”
“不要緊,說一下就行了。”嚴不聞下樓跟老張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一路上小蓉叽叽喳喳的像個小麻雀一樣跟嚴不聞說着,不一會走路上路過一個小報亭,旁邊站了幾個穿着五四裝的學生,有男有女,這群學生将那個小報亭圍得水洩不通,最裡面叽裡呱啦的說着什麼。
嚴不聞路過的時候一聽,那個高個子的男青年問道:“老闆,有最新一期的《大江報》嗎?”
“沒啦,沒啦,早就賣光了,以前塞給你們都不要,現在怎麼搶着要。”報亭老闆無語。
男青年于是朝着旁邊的女青年擺擺手:“真沒了,要不跟其他人借一份看看得了,不就是一份報紙。”
女青年嗔道:“什麼就一份報紙,你知道那上面有什麼嗎?氣死我了,要是你有才能,也寫出那首詩來。”
高個子男青年無奈道:“大不了我抄給你。”
女青年瞪眼道:“誰要你抄,我就要報紙,你不知道我們學校的女學生嘴巴巴的跟我說,拿着剪下來收藏的報紙驕傲的道,這種詩也隻有留學博士才能寫得出來。”
《大江報》,詩?嚴不聞笑着走過,沒想到《再别康橋》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連學生都搶着買。而且按照這些女青年的邏輯,是要将詩收藏,就跟明星狂熱的粉絲一樣,收集關于明星相關的東西,隻是抄寫這感覺就沒那麼醇厚了。
忽然,報亭老闆從飯盆下面抽出一張報紙道:“哦,對了,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拿着一張報紙墊着飯盆了,你們誰要?”
這一下引起轟動了,好幾個男青年争先恐後的想買,但随後發現報紙上有一灘油迹,然後大家都搖搖頭。
這時候一個女青年看了一眼,将報紙打開,發現刊登那首詩的版面沒有油漬,于是馬上道:“這報紙我買了,多少錢?”
報亭老闆看到有人願意出錢,連忙笑道:“五角。”
“好貴……”
“這不是坐地起價?”
“平常一份報紙才一角錢,沾了油漬的白送都不要,現在竟然賣五角,真是黑心。”
報亭老闆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愛要不要,你們不要,我正好拿着來墊飯盒。”
之前那個女青年咬咬牙:“這是五角,我買了。”
“好咧,您慢走,記得啊,下午還有一批報紙要進過來,想要的話早點買,不然就沒啦。”老闆将五角錢收起來,笑了笑,這群年輕學生真是瘋狂,一首破詩而已,用得着這麼瘋狂,光今天賣這份報紙的收入就能抵他好幾天的。
女青年如獲至寶,而其他女青年眼饞也沒辦法,聽到老闆說下午還有,于是讓自己的男朋友下午早點過來搶。
小蓉看得瞠目結舌,之前在姑爺辦公桌上看到這首詩的時候雖然覺得好,但也不知道好在哪,現在看到這些年輕的學生哄搶,就知道這首詩不一般了,能好到讓這些知識分子搶那該有多好,小蓉是無法形容這詩的好來。
“傻站着幹什麼,趕緊回家。”嚴不聞笑道,拉着小蓉就往家走。
……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她,戴着黑色的框邊眼鏡,皮膚非常白,眉目清秀,摘下眼鏡後甚至可以瞧見眉角間的驕傲,一颦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氣質高貴優雅,有一種自然的妩媚。
“這詩有意思。”她将手上的報紙合上,如果是平常,她肯定不會翻動這種充斥着花邊新聞的報紙,但今天早上路過一家書店的時候,看到有很多人圍着買這一份報紙,于是她好奇之下也買了,回到家仔細看看,一份報紙下去,就這一首詩讓她覺得驚奇,之後再一看旁邊的介紹,原來是一個留洋博士寫的詩。
不過随後她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詩騙騙沒文化的小姑娘還好,和心中的他比起來,水平還差得遠呢。
“小姐,曹先生來了。”正在這時一個傭人走了過來,低聲說道。
她眉頭一皺,眼神中露出不屑,但這種不屑很快消失,她隐藏的很好,随後道:“他來幹什麼?告訴他,我身體不舒服,不見。”
傭人點點頭,準備回去回絕,但突然她又說道:“王媽,等等,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