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覺和曹斌他們很快跑了上來,駱尋把周衍宸推到曹斌手上:“把他帶回去。”
“好嘞!”曹斌搓了把臉:“可算是抓着了!”
周衍宸臉上一直帶着笑,他絲毫沒有被抓的恐懼和擔憂。
隻是被帶走之前,他對周正國說:“為什麼有些選擇,你們可以做,孩子就不可以?我又做錯了什麼?我為什麼要活出你想要的樣子?憑什麼?”
這一次他沒有再等待父親的答案,任由曹斌把他帶走。
林文覺看了看早已經沒了形象的周正國,暗暗歎息一聲,也叫人将他帶出去了。
遲夏舒了一口氣問:“秦眉的情況怎麼樣?”
“緊急洗胃,應該還有得救,卷毛跟着去醫院了。”
林文覺到現在還好奇:“遲夏,你是怎麼知道周衍宸會在這裡動手,而且還是今晚?”
“盯了兩天他都沒有行動,一定是在等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就是周正國,曹哥當時說了一句,在梁靜找過周衍宸之後他接了一個電話,當時那個電話是他爸打給他的。”
遲夏說:“其實不難想,周衍宸這半輩子一直在和周正國對抗,他一直想要得到周正國的認可,但也是周正國的嚴厲和否認讓他逐漸心理扭曲。”
“周正國了解自己的兒子,我們從周家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周衍宸就是兇手了,他的電話打過去肯定是質問和指責,這會徹底激怒周衍宸。”
“駱隊那邊正好又傳來消息說秦眉去而複返,拿着東西去見人了,她肯定是去見周衍宸的。”
是不難,但要将其聯系起來卻不容易。
“那地址呢,你怎麼知道會是這裡?”林文覺又問。
“這就更簡單了。”
遲夏笑道:“周衍宸作案時使用的工具是一把廢棄的手術刀,這把手術刀肯定跟周正國有關,他就是要讓周正國知道,你拿着救人的東西我偏要拿來殺人,那他選擇地址的時候一定也會選擇一個跟周正國有關的地方,符合這個猜想和條件的地方,隻有這個廢舊的醫院,我當時也是急了,所以沒說清楚。”
駱尋冷着臉:“你遲警官哪裡是急了啊,你就沒把我們當個人!”
遲夏一臉無辜地看着他,語氣誠懇:“駱隊,我當時也是怕堵車了,真的,你看,你出來的時候是不是堵車了?在紙上圈出來,我就知道你一看就明白了,所以我才……”
看着駱尋越來越冷的臉,林文覺提示性地咳嗽了一聲。
你可拉倒吧。
遲夏趕緊打住,乖巧認錯:“駱隊,我錯了。”
“就是,遲夏也是急了。”
林文覺打圓場:“咱們遲夏這次可是大功臣,回頭還得獎勵你呢,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幫忙大家搜集證據,你倆歇歇啊。”
他一走,駱尋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就更強烈了。
“你急了?你怕堵車?你就知道我會懂?”
駱尋圍着遲夏轉了一圈:“你怎麼就那麼懂我?”
遲夏沒敢應話,賠了賠笑。
駱尋還想罵她,可猛地看到她受傷的胳膊,到了嗓子眼的那口氣就被堵住了。
駱尋臉色變了三變,最後磨着牙說:“愣着幹嘛,胳膊傷的怎麼樣了,我看看!”
“胳膊倒沒事。”
遲夏順杆往上爬:“就是皮外傷。”
“那是哪兒有事?”駱尋擰着眉問。
“後背,肩胛骨附近。”
遲夏動了動肩膀,扯着整個後背都t疼,臉都皺巴了起來。
駱尋想起她當時故意分神,被周衍宸給推了過去,目光往當時的地方一掃,臉色就沉了下來。
那牆上有兩根露出來的鐵絲,高度正好是遲夏被推過去會碰上的。
駱尋鼻孔出氣,走到遲夏身後,她的上衣是黑色的,皿不怎麼看的出來,他拿手碰了碰衣服,指腹沾上了皿。
“能吧,你就能吧。”
他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就為了不讓他發現她的身手?所以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這女人的心是怎麼長的?
林文覺的聲音正好傳了出來:“駱尋,找到張雯她們的第一案發現場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遲夏轉身就要去,被駱尋給一把拽住了。
“你給我消停點吧!”
駱尋咬牙切齒,沖林文覺那邊喊了一句:“老林,你先看着,遲夏受傷了,我帶她去處理一下。”
林文覺沖了出來:“遲夏傷着了?傷着哪兒了?”
駱尋指了指遲夏後背,又指了指那兩根生鏽的粗鐵絲。
林文覺立馬臉色變了:“那你趕緊去,這兒交給我,快去啊,還愣着幹嘛?破傷風一定要打!”
駱尋朝他翻了個白眼,一看到遲夏那張看熱鬧的臉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快走啊,你愣着幹嘛!”
為了安全着想,遲夏這次是一點能都不想逞。
但問題是,救護車早就走了,這地兒有點遠,去醫院有點不現實。
“駱隊,咱們去哪兒啊?”遲夏問駱尋。
駱尋一言不發走在前面,七拐八拐摸着了一家即将關門的藥店,亮了警官證,帶着遲夏進去了。
藥店老闆很快就準備了消毒水之類的東西。
駱尋問他:“麻煩能讓店裡的女生過來一下嗎?”
店老闆一臉為難:“警官,咱們員工都下班了,店裡就我一個人……”
遲夏看着駱尋,駱尋看向他。
“沒事,那你回避一下吧。”
駱尋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遲夏就是常有為派來折磨他的!
店老闆一走,駱尋拉起簾子:“清理傷口要緊,你不會訛我吧?”
“駱隊,我為什麼要訛你?”遲夏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這一臉清澈的模樣倒讓駱尋有點不好意思了,感情還是他想龌龊了?
遲夏解開襯衫紐扣,外套一脫,還穿着件背心:“駱隊,你不會怕我說你占我便宜吧?”
駱尋自己把自己噎住了。
衣服彈性很大,遲夏左手伸到後領口那裡扯了扯,露出傷口:“駱隊,麻煩你了。”
白色的背心被皿染紅,她當時應該不知道牆上有東西,再被周衍宸那麼一扯,鐵絲劃了兩大道口子,她竟然一直一聲不吭!
駱尋細心清理傷口,等皿迹大概清理幹淨的時候,發現她胳膊上有類似燒傷的傷痕,是舊傷,看起來已經過了很多年。
“你這胳膊,怎麼回事啊?”駱尋若無其事地問。
遲夏胳膊稍微動了動,倒吸了一口涼氣:“小時候貪玩,去鄉下的時候被火燎了,很早的事了,我也忘了。”
這女人嘴裡沒一句實話,駱尋知道自己問了也白問。
“幸好劃的不太深。”
駱尋撒上藥粉,貼上紗布:“這段時間注意别扯着傷口,回了市區立馬打破傷風。”
“好,謝謝駱隊。”遲夏站了起來,臉色有點蒼白。
駱尋率先拿起她的衣服,卷吧卷吧拿在手裡:“都是皿,你還打算穿你這件衣服?”
“總不能這樣去吧?”
遲夏指了指自己:“影響不好呀駱隊。”
駱尋徹徹底底地翻了個白眼,脫了自己的夾克:“遲警官,麻煩您高擡貴手吧!”
遲夏擡着胳膊,駱尋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