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燕冰清的喉頭發幹,她捂着胃,難受地抿抿幹澀的唇。
她好端端的,怎就幹嘔了?不會懷孕了吧?
思及此,她當即趕去政殿。
白翩翩的神色輕蔑。燕冰清不會真懷孕了吧?隻可惜,不管懷的是不是攝政王的孩子,流言蜚語也會讓攝政王心懷芥蒂。
“白小姐,冰清去哪兒?”一個年長的醫女好奇地問。
白翩翩做出思索的樣子,過了一會兒道:“我也不知道。”
幾個醫女小聲道:“都孕吐了,肯定沒臉在這裡吃了,躲起來了呗。”
白翩翩眼底笑容更深。
……
政殿。
侍衛都認識燕冰清,不必通傳,就讓她暢通無阻地進去。
她到大廳時,墨滄溟正在批閱奏折。
他聽到輕巧的腳步聲,一擡眼便看見燕冰清凝眉,氣鼓鼓地望着他,像是專門為了罵他前來。
“怎麼了?”墨滄溟的聲線溫柔。
她癟癟嘴,沒好氣地問:“你喝的是什麼藥?是不是沒用?”
“嗯?”墨滄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着急,她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紅,“方才我幹嘔了,我懷疑我懷孕了。”
墨滄溟的腦袋一片混沌,随後反應過來,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悲喜交加。
孩子,他自然是想要的。但絕不是現在,如今小姑娘的命格還沒有換回來,懷孕生子對他們二人而言反而累贅。
更重要的是,他承諾過暫時不要孩子。如若她真的懷孕,她會怎麼揣度他?他可不願被扣上騙她懷孕的帽子,如果她這麼想,他們二人就真的完了。
他趕忙從上首下來,握着她的雙肩,安撫道,“冰清,你放心,藥一定是有用的。”
“既然藥有用,為何我會幹嘔?莫非你沒喝藥?”
“本王自然喝了,本王敢對天發誓。”他的表情正直,不像在扯謊。
燕冰清不耐煩地推開他,抱怨道:“我都說了我可以喝避子湯,你非要喝那個藥,現在你高興了?”
墨滄溟哄道:“本王先傳太醫給你診斷,莫要多想。”
“找魏延。”燕冰清不放心地交代。
她方才在路上也給自己把了幾次脈,可醫者難自醫,她把自己的脈象把得一片混亂,什麼都沒瞧出來。
墨滄溟扶她在上首坐下,他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小腹。
如果可以,他希望冰清沒有懷孕,隻是虛驚一場。
他們二人這點淡薄的感情容不得一點意外,他不希望她揣度猜忌他。
燕冰清焦慮得頭暈腦熱,如今命格沒有換回來,她還不能懷孕。她自己都朝不保夕,怎能再顧及孩子?
未幾,燭離帶着魏延來了。
魏延看見攝政王跟冰清坐在一起,眼睛比銅鈴還大,嘴巴張得都足以塞進一個雞蛋了,頓時明白了一切。
原來冰清就是攝政王妃!
“微臣參見攝政王、王妃。”
“愣着幹嘛?快給我号脈。”燕冰清坐在凳子上催促,主動伸出手腕。
魏延從地上爬起來,在她腕上放着一條帕子,隔着她的肌膚把脈。
他診斷了須臾,便得出結論,“王妃身子康健,并無大礙。”
燕冰清懵了,“你就沒有看出其他症狀?比如懷孕?”
魏延搖搖頭,“不曾有懷孕的脈象,王妃身子康健平和。”
“可是我方才幹嘔了,我向來胃口很好的。”燕冰清不解的說道。
“恐怕是太醫院的飯菜不合胃口。”魏延耐心的解釋。
的确!
那裡的飯菜糙得不行,還一股奇怪的氣味。
她頓時老臉一紅。原來鬧了個烏龍,虧她方才慌得不行。
一旁輪椅上的墨滄溟也暗暗松了口氣。
幸好小姑娘沒有懷孕,不然憑她的心眼,還不知會在心裡如何想他。
燕冰清交代魏延别把她的身份說出去,魏延答應後,他們才放走他。
“幸好沒懷孕。”燕冰清低喃。
“就這麼不願懷本王的孩子?”墨滄溟看似無心的反問。
她白了他一眼,開門見山道:“誰的孩子,我都不願懷。”
墨滄溟忍俊不禁。
“墨滄溟,宮裡有些流言蜚語,你最近不要聽。”燕冰清道。
他沒有問原因,“好。”
“還有就是,我要把蔣雪兒、陸煙兒關起來。”她眼神散發出幽幽的光。
墨滄溟颔首。
……
燕冰清回到太醫院的寝房時,幾個侍衛正拉着蔣雪兒、陸煙兒往外走。
而白翩翩儀态端莊地高坐在床榻上,似在欣賞一出大戲。
陸煙兒被吓哭了,她哭得梨花帶雨,哀嚎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又沒犯錯!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們為何抓我們?就算是死,也要讓我們死個明白吧?”蔣雪兒冷靜地問。
她不懂,她明明乖乖幫白翩翩做事了,為何還是落到這一步田地?
侍衛闆着臉,跟兇神惡煞似的,按照燭離教的話術說道:“不是我們要抓你們,是攝政王妃要抓你們!王妃你們也敢诋毀,找死!”
蔣雪兒、陸煙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燕冰清推門而入。
陸煙兒看到燕冰清的瞬間,跟個孩子似的,委屈地哭道:“冰清,你的流言蜚語不是我們傳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抓錯人了!”
“冰清,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怎麼可能诋毀你?”
“冰清……”
蔣雪兒望着燕冰清,眼神深沉,默不作聲。
燕冰清沒有回應蔣雪兒、陸煙兒,她隻擺了擺手,下一秒,侍衛蠻狠地将二人拽走。
戲唱完了,白翩翩打了個哈欠,她似笑非笑地說道:“冰清,你查清楚了嗎?怎麼就确定是雪兒、煙兒?”
“甯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燕冰清森冷地說。
“呵……”白翩翩捂着嘴,譏诮地笑了。
攝政王妃又如何?燕冰清最多也隻能傷她皮毛。
……
慎刑司。
蔣雪兒、陸煙兒被關進了一間空曠的牢房。
陸煙兒抱着膝蓋,無助地啜泣,膝蓋上的布料一片濡濕。“雪兒,我真是眼瞎了,居然覺得冰清跟白翩翩不一樣,她們都是一樣的自私霸道!日後我誰都不會相信了!”
“……”蔣雪兒沉默。
“雪兒,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冰清好毒啊,她比白翩翩還要毒辣!”陸煙兒抽抽搭搭地說着,眼淚都把視線模糊掉了。
蔣雪兒心累地長歎一口氣,她抓抓頭頂,“煙兒,這麼明顯的事情,你還沒看沒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她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