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百花接着說:“歐陽公子的事情被衆所周知,好多讀書人都說他有辱斯文,聽說科舉的主考官都發話了,說歐陽公子就算答得再好,他們也瞧不上。”
白翩翩捂着兇口,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
歐陽青這個蠢貨!她都把合歡散給他們準備好了,他連一杯酒都騙燕冰清喝不下?甚至最後還反過來被整了。
怎麼可能?
“也就是說,燕冰清一點事都沒有?”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百花有些害怕她,聲音顫抖道:“是啊,沒聽說燕冰清出事了……”
“不可能!”
砰——
裝着燕窩的碗被砸得粉碎,燕窩濺了百花一聲。
她連忙起身,“備馬車,我要進宮去找燕冰清!快去!”
“是。”百花被吓哭了,紅着眼跑了出去。
到了太醫院,白翩翩四處尋找燕冰清,藥房、藥園子、晾藥的庭院都找了個遍。
她不相信燕冰清沒跟歐陽青苟且,不相信她一點事都沒有。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燕冰清,臉上都是汗水。
白翩翩心想着,燕冰清好端端的沒來太醫院,指定是出事了。
她懸着的心快要落地時,突然,不遠處傳來陸煙兒的聲音。
“煙兒,冰清今日怎麼沒來?”
“冰清告假了,聽說出去吃烤鴨了。”
“啧,我都饞了。”
這些話如同一盆冷水淋頭澆到了她的頭上,白翩翩氣得身子發冷,止不住的顫抖。
她站在原地狠狠跺腳,頭上的步搖都甩飛了,“賤民!”
燕冰清居然敢挑釁她!
……
滿福樓。
燕冰清點了一桌子的佳肴跟棠梨享用。
“幹杯。”
她們二人舉杯相碰,杯中是上好的葡萄酒。
“主子,恐怕此時白翩翩要氣瘋了。”棠梨幸災樂禍地說。
燕冰清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有些意猶未盡,“隻可惜,她的羽翼豐滿,此等小事根本影響不了她,我們還得再接再厲。”
棠梨大快朵頤地吃着烤鴨卷餅,她道:“主子,其實白翩翩的靠山主要隻有兩個,一個是白家,一個是太子。若是咱們能先扳倒一個靠山也是好的。”
她潤澤的杏眸劃過一抹淩厲的光,“扳倒他們,這是自己給自己加難度。咱們反過來想,若是讓白家放棄她,太子厭棄她,她就一無所有了。”
“對!t白家高風亮節,她隻是個養女罷了,白家就算再喜歡她,也不可能無限的包容她犯錯,萬事總有個度。”棠梨豁然開朗。
“所以我們得不斷引導白翩翩犯錯,直到觸及白家的底線。至于太子那邊,暫時先不考慮。”燕冰清邊吃邊說。
……
白翩翩回到白府後,無力地靠在貴妃榻上。
百花小聲地禀報:“白小姐,您的爹爹來了。”
白翩翩本就疲憊的臉露出厭惡。“趕快讓他進來,别被我哥哥跟爹娘發現了。”
少頃,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而入,他的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風,很是神秘。
看到他,白翩翩的臉都綠了。
“你來幹什麼?”她冷聲問。
“翩翩,爹爹是想求你,幫幫你表哥吧。你表哥還是想考取個功名的,他寒窗苦讀數十載也不容易,可考官那邊放話了,說不收他。”男人弓着腰讨好地笑着。
白翩翩壓根不用正眼看他,“他本就是個浪蕩貨,今日的下場他早該料到。”
歐陽青這顆棋子,已經沒用了,她不想要了。
“翩翩,她是你娘的侄子,你娘最寵他了。你就當看在你娘的面子上,幫幫忙吧。”男人朝着她作揖。
白翩翩眼中閃過不忍,她暴躁地嚷聲道:“别提我娘!煩死了,你讓我怎麼幫他?”
“你的哥哥們不是很寵你嗎?不如讓白秋……”
“住口!這些醜事怎麼能讓哥哥們知道?我在哥哥心裡可是世上最單純善良的人。你想害死我?”
“那……”
白翩翩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回去等消息吧。”
中年男人知道此事能辦,心滿意足地走了。
白翩翩身心俱疲地長出了一口氣,她捏了捏鼻梁,強行打起精神。“備馬車,我要去拜見李太傅。”
“是。”
其實解決歐陽青的傳言,對她而言很簡單。隻要讓李伯伯換了對歐陽青抱有敵意的主考官就行了。
燕冰清自以為傷到她了,其實隻不過是在她身上撓了下癢罷了。
天真!
她生氣隻不過是因為燕冰清敢抵抗她的玩弄,燕冰清怎麼可以不按照她的計劃被糟蹋?
……
燕冰清跟棠梨酒足飯飽後,悠悠地從滿福樓大門走出去。
門前停着一輛尊貴眼熟的馬車。
“墨滄溟來了,正好,你酒後不能駕車。”燕冰清的臉頰上爬上了兩朵紅雲,她半玩笑地拍拍棠梨的手。
棠梨扶着燕冰清踩着腳凳,登上馬車,車内,隻見墨滄溟沉着臉陰森地盯着她。
他的雙眼冒着寒氣,“喝了幾杯?”
燕冰清在他身邊坐下。
她回憶了下,腦袋裡亂糟糟的,“數不清了,我跟棠梨喝了一壇,不過是葡萄酒。”
“冰清,你昨日喝酒,本王便忍下了,你今日怎可又亂來?”他忍住不滿,說話的速度故意放得很緩慢。
“我昨日隻喝了一杯,一杯都不行嗎?”她不解地問。
“在本王身邊你也隻喝了半杯,昨日圖謀不軌之人在側你卻喝了一杯。”
燕冰清覺得好笑,他怎麼像在無理取鬧?
她解釋道:“棠梨在身邊,我不怕。”
墨滄溟心中莫名升起了火氣,又是棠梨……當初就不該把棠梨給她。
“可本王作為你的夫婿,會擔心。”他黑着臉,正色道。
燕冰清悄然一笑。
每次喝完酒她都異常大膽,做事不拘小節。
她戳戳他的兇口,仰着臉好笑地問:“墨滄溟,你怎麼了?不會生氣了吧?”
墨滄溟發覺她根本不懼他,于是熟稔地拿出殺手锏,“冰清,此事本王會告知王丞相。”
霎時,她的笑臉垮了下來。
“此等小事,何必煩擾外祖父?墨滄溟,你少拿我的家人威脅我。”
“并非威脅,而是關心。”
她盡管知道他十有八九不會告訴外祖父,可還是氣他吓唬人。
下一秒,她挪開身子,跟他錯開距離,“你今晚搬去暖閣吧,我們不要同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