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皇上眯着眼,示意他繼續說。
“兒臣力薄式微,借皇叔之力,相互成就罷了。談不上誰出賣誰。”墨軒轅磊落的說道。
“呵,但願事實真如你想的這麼簡單。”皇上譏諷地說道。
墨軒轅不再争辯,他走到皇上身邊,嘩——
苦澀的湯汁澆到了皇上的右臂,皇上倒吸了口涼氣,“嘶……”
“父皇……”墨軒轅趕忙拿出帕子給他擦拭。
貼身太監也忙不疊上前處理。
墨軒轅掀開龍袍,趁機觀察皇上的右胳膊,可上面什麼痕迹也沒有。
“父皇,兒臣該死!”墨軒轅挺拔地跪下。
“随口問你幾句就吓成這樣,膽子跟貓兒似的。”皇上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遂跟貼身太監去換衣物。
未幾,皇上換上了一身新作的明黃色金絲繡龍袍,在燭光的映襯下他通身都散發出光澤,像是普度衆生的菩薩自帶了光圈似的。
他坐回到龍椅上,背脊靠在龍椅靠背上,體态慵懶。他将桌案上的聖旨遞給墨軒轅,“你拿回宮看看上面可有缺漏。”
墨軒轅的心髒咚咚直跳,心跳的聲音扣着他的心門,每一次心跳聲都在耳邊無限放大。
他雙手接過聖旨,打開一看,眼神起初是激動,随後又暗淡下來。
這是立他為太子的聖旨,可又被朱筆劃了。
“父皇……”
“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不是狐狸,而是獵人。”皇上道。
墨軒轅簡直心潮澎湃,他的眉眼揭不下笑,實誠地咚地磕了個響頭,“多謝父皇。”
清脆的磕頭聲響徹宮殿。
“退下吧。”皇上和藹地笑了。
“是。”
……
墨軒轅回到寝宮,又修書一封派親信偷偷遞給攝政王府。
此時,燕冰清跟墨滄溟已然沐浴完畢,準備上榻歇息了。
燕冰清從棠梨手中接過書信,打開看後表情複雜。
“怎麼了?”墨滄溟問。
“墨軒轅回宮後又試探了皇上,他說皇t上的右胳膊沒有受傷。”她怔怔地說。
墨滄溟道:“所以還是皇後最有嫌疑。”
“可我憑直覺,還是覺得妖道是個男人。”她道。
“不急,慢慢來。”
燕冰清颔首。
如今在這裡焦灼也無濟于事,除了煩心讓自己掉頭發,任何作用都沒有。
她坐到梳妝台前,面對銅鏡把髻上的簪钗抽下來,她将頭發攏到一邊頸側,從上到下一遍遍梳通。
墨滄溟擠到她身側坐下,他埋首在她頸窩,嗅着她的發香。
“還有不到半年,我就滿十九歲了。”她道。
墨滄溟沉悶地應了一聲,“剩四個月又十三天。”
她沒想到他比她這個當事人計較得還精準。
“實在不行,我把白翩翩殺了。”他又道。
燕冰清牽出一抹不真誠的笑,“此招治标不治本。而且不是你說不急嗎?我們護住了墨軒轅,妖道肯定會按捺不住,然後出手。我們等着就是。”
“再說了,殺了一個白翩翩,還會有李翩翩、王翩翩。妖道的最終目的是拿我們十對人的性命獻祭,以求長生不老。我的八字妖道已經知曉,不殺了妖道,妖道可以繼續把我的命換給旁人。”
墨滄溟颔首,他不想再聊下去,“歇息吧。”
“嗯。”
上了榻,墨滄溟的身子似乎比燕冰清還要沉重。
他倒在榻上便一動不動,面無波瀾。
她知道他心情為何不好,但偏生她給他寬不了心。
妖道一日不除,她的性命就一日岌岌可危。
燕冰清難得柔順地趴在他的懷裡,腦袋枕在他的兇口,想用最原始的方法讓他開心點。
“呃……我睡不着。”
“冰清,今晚我沒興緻。”他的語氣平平。
鬼的沒興緻!
她在他的白綢亵衣的交叉領口撥弄,他白皙的兇膛越露越多,“我有興緻。”
“嘗到甜頭了?”他說話又開始葷素不忌。
燕冰清的臉上染上嬌紅,若換做平時她會矢口否認,今日卻想順水推舟。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墨滄溟皿脈噴張,下身燒起了一團邪火,他想要吞掉她來舒緩。他的喉結滾了滾,輕推開她,坐起了身子。
“我去喝藥。”他還是抵抗不住誘惑。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沒出息。
可那又怎麼樣?
在自己夫人面前沒出息就沒出息吧。
燕冰清抓住他粗壯的手腕,笑問:“你怎麼還沒喝?”
他不是一直吵吵着沒喝藥嗎?
雖然她命人把他那個破藥給扔了,但她還以為他早就派人重制了。
“怕你生氣,沒敢喝。”他如實告知。
小姑娘最近一直說要孩子,他擔心他喝了寒藥,她又鬧脾氣。
她頓時覺得墨滄溟好可愛,聽話得讓人心疼。
“今日别喝了。”燕冰清抱着他的胳膊。
墨滄溟想要把胳膊抽出來,可她誠心不讓走,他費了一番功夫也沒抽開。
從他的視角看來,她今晚是存心想要跟他要個孩子。
他自然不允許。
如今他食髓知味,隻想每日跟她歡好。
更何況現在孩子對他們二人而言就是牽絆?
“别鬧了,天色不早了,我們早點弄完早點睡覺。”燕冰清遊刃有餘地規勸。
她是認真的,她沒空等着下人熬藥。
寒藥三個月喝一次即可,墨滄溟太過警覺,所以每隔兩個月就喝一次。
其實他上次喝完藥到現在,三個月還沒過,也是安全期。
“我喝完藥就來。”墨滄溟捏捏她柔軟的臉蛋。
燕冰清得寸進尺地摟抱着他的腰,“沒事的!”
墨滄溟冷下臉,嚴肅道:“燕冰清,你可還記得本王是攝政王?本王想要喝藥你也不準?”
“……”燕冰清發懵。
他趁機擺脫她,剛想要起身,燕冰清反應過來。
她黛眉一擰,推着他的雙肩,把人壓倒在榻上,“喝個鬼!”
“冰清……”他直挺挺地倒下,聲音帶着顆粒感喑啞動聽。
他在心裡為她的舉動沾沾自喜。
“你還敢對我發威!什麼攝政王?”她越想越生氣。
墨滄溟發覺她真的怒了,連忙掐着她的後脖頸,跟掐着貓兒似的,寵溺道:“方才逗你玩呢,又生氣了?”
“……”她不說話。
他知道他又栽了。
她不說話就是生氣的信号。
墨滄溟反倒心虛的不敢望她,他原本就是佯裝生氣想吓唬她,也帶着玩笑的意味,想讓她放他去喝藥。
誰知現在這個局面變成了他的過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