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口供趙飛揚看過,上面的确大部分所寫的都是陳淵如何在撫軍司門外打人的事情,兵部上他隻提了一句朱蒙,因為他沒在兵部任職過,所以對于那些貪腐之事,他說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說着,趙飛揚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笑眯眯的道:“林兄你照實了寫就行,我自有辦法;我會再上一個折子,參陳淵率兵謀亂事,這樣一來,相信陳家不會坐視不理。
”
“飛揚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林意深說話間,語氣已經有了些許改變,“就算參奏陳淵謀亂,荼害上官,也和陳志安沒什麼大關系吧?
”
“不。
”趙飛揚回答的很幹脆,“這兩件事看似沒有關系,可我這是在用陳淵的前途來和他們作交易,我相信比較之下,陳志安會願意承擔一部分兵部的責任,從而換取陳淵和陳麒的未來,隻要他們兩個身上沾了泥,還怕之後沒有機會嗎?
”
之後!
這兩個字讓林意深心中一動,趙飛揚能這麼說,可見這一次他也認為不能通過此事就将陳志安拉下神壇,他的做法是以退為進。
以退為進,看似眼前有所損失,實際上對于未來,這是很好的一步棋。
這和初衷不太一樣,隻是眼下來看,趙飛揚的選擇,是最好的結果。
深吸一口氣,林意深道:“那咱們這就動筆吧,我不是内閣,又沒有飛揚兄的禦前令牌,我所寫的這份折子,就由飛揚兄帶我轉交吧。
”
“好。
”
兩人說着,各自開始寫起奏折來。
此時此刻,皇都南門。
五個騎士飛馬闖入城門,看他們的衣着非常華貴,隻是風塵仆仆多少失了華彩顔色而已。
就在剛剛,他們進入城門的時候,門口的守衛們見到他們所持的令牌時,不免下跪,畢竟那可是内閣陳大人的令牌!
這五名騎士帶頭的人正是陳志安!
原本他是乘車快行,隻是陳淵被捕的第二天,他接到了陳志斌的傳書,知道事情越發嚴重,他不得不抛下車架,轉乘馬匹,帶着四個侍衛星夜趕回皇都。
陳志斌府邸外,五人勒住坐騎,翻身下馬,直接往裡就走,侍衛們都認得這是他們的二老爺,哪有阻攔的道理?
這個地方陳志安常來常往,輕車熟路,徑直來到了書房,此刻陳志斌正在書房中處理着各地上報的公文。
自從兵部事出以後,他為了避嫌,辦公的地點就暫時從内閣轉移到了家中。
“大哥!
我回來了。
”
陳志安還沒進門,就嚷了起來,一聽是他的聲音,陳志斌連忙放下公文,他正好走進書房,一身仆仆風塵,胡須都被風吹的淩亂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兵部的官員全都陷進去了?
咱們兩個侄子也扔了?
”一說話,陳志安就是單刀直入,自顧自坐到一旁,說話間已經喝了好幾杯香茶,他是真渴了。
瞧着他這副樣子,陳志斌不免一聲歎息,叫人送上熱茶水果,吩咐備飯之後,他讓所有的小厮都退到了院子外面,不經他的召喚任何人不得靠近。
再無六耳,陳志斌臉色一沉,沖着他道:“你還問我?這不都是你自己幹的好事嗎!
現在事發了,我看你怎麼收拾。
”
“大哥,兵部才到我手裡多久啊?
”陳志安哼了一聲,拿起一條蜜瓜吃了起來,“你相信這些事,和我有關系嗎?
”
“得了吧。
”陳志斌白了他一眼,氣的把身子往後靠了靠,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在兵部的時候,你們就勾勾搭搭成天謀劃,我也是懶得搭理你們,隻要公務上不出毛病,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哪成想你卻!
哎!
”
說起這些事來,陳志斌真是無語非常,再看陳志安聽他說了這麼多之後,臉上竟露出幾分不耐煩的樣子,沖他道:“你歎什麼氣啊,此事雖說重大,還不至于天破吧?
倒是陳淵他們兩個,大哥你就沒想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嗎?
還有趙恪那個小畜生,你别說自己什麼都沒做啊,這小崽子騎到咱們頭上來了,你還能放過他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