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确實是一個問題,不過楊元剛在仔細權衡了一番之後,還是做出了決定,道:“窦家勢大,且蠻橫霸道,這麼些年以來咱們楊家在窦家手中吃的虧可是不少,不在乎再多一樁,如今對于我楊家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兩點。
”
“哪兩點?
”楊玄熊問道。
“香火傳承和善緣。
”楊元剛沉聲道。
對于自家的情況,楊元剛顯然清楚的很,如今的楊家頗有一種江河日下的趨勢,雖然勢力龐大,樹大根深,但卻呈現出一種腐朽趨勢。
為何?
後繼無人,族中這麼些年來真正算得上天才,值得期待的也就楊玄熊一人,其他的皆是庸才,不值得一提。
香火傳承對于一個家族勢力有多麼重要,這自不需多言,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此次陳逍對楊家還是有恩的。
與之相反的,窦家反而是越發勢大,族内天才層出不窮,各個都非常驚人,加之其行事霸道蠻橫,獨吞一切,此消彼長之下窦家就越發強盛了。
若是長此以往,遲早有一天楊家會徹底的衰落。
與其這樣一直默默的衰落下去,那總得要做一點什麼才行,于是楊元剛才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了陳逍這一邊。
結個善緣,不會虧。
話說道了這兒,楊玄熊也明白了過來,點了下頭,道:“我知道了。
”
“嗯,陳逍此子有赤子之心,隻要你對他好,他就不會虧待你,這樣的人已經很少見了,日後你切記這一點,與他相交切莫太過計較得失,要把他當做一個真正的朋友來對待,明白了嗎?
”楊元剛叮囑道。
“是,大長老。
”楊玄熊深吸了一口氣道。
他頓時就感到了亞曆山大,這代表着家族對他的巨大期望。
畢竟現在的他不過才顯聖境而已,唯有将自身的實力給提升上去,盡快的突破劫仙,才能夠與陳逍平起平坐的實力。
不然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先下去歇着吧,等回家族後,你就閉死關。
”
“是。
”
......
靈冥島上,狂風呼嘯,空氣中都極為的不平靜,似乎是在預示着有什麼大事即将發生。
峰頂,萬氏三兄弟站在一起,商議着緊要之事。
“這是窦家的傳信,你看一下吧。
”萬承武将傳信符,遞給了萬承傑。
萬承傑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臉色一沉,有點疑惑,道:“玄機門?
一個破敗的小門派罷了,最強者也不過才顯聖境巅峰,這樣的目标你們做主派一個人就行了,何須來問我,難道說?
”
說着,萬承傑目光一縮,擡頭看向了兩人。
“不錯,我打算讓你親自出手。
”萬承武開門見山的直接開口道。
萬承志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但很明顯也是他的意思了。
聞言,萬承傑眉頭一擰,道:“大哥,為何這麼安排?
咱們已經落魄到這等程度了不成。
”
說道這兒,萬承武歎了一口氣,道:“你閉關了數月,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事情,如今咱們的處境可是一點不比在黃金島上時了,不少人甚至直接叛出了靈冥島,回去給萬靈兒當狗,如今在這靈冥島上能夠為我們所用的劫仙高手,幾乎沒有了。
”
聽罷,萬承傑頓時勃然大怒,面色猙獰,但很快又平複了下來,似乎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原來是這樣,那行,我去一趟也可。
”
後面的話萬承武雖沒有明言,但其實萬承傑已然是心領神會了。
一來嘛現在他們三兄弟落魄了,指揮不動那幫跟來的人了,甚至已經出現了分歧,貌合神離了。
另外一點,更重要的是這個傳信符是來自白石城窦家的,這條線可是太過重要了,不得有半點閃失。
若是派别的人去都不太放心,唯有讓老二萬成傑親自去才行。
“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要不先歇息一下。
”萬承武問道。
“不必了,現在就走。
”萬成傑果斷道。
萬承武沉吟了一下,道:“也好,免得夜長夢多,一路小心。
”
“二哥,一路當心。
”萬承志也是抱拳道。
萬成傑沖兩人點了下頭,将寶刀收起,右手一甩,灑然的便朝靈冥島外飛掠而去,眨眼就消失在了天邊視線之中。
沉默了一會兒後,萬承志開口道:“大哥,咱們真的要跟窦家一路走到底嗎?
等這事完了之後,再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
刀一旦開始殺人,必會沾染上鮮皿,自然持刀的人也就成了劊子手,也就再脫不了幹系。
雖說這次窦宇文指名要殺的人并不是什麼厲害角色,但一旦萬承傑動手了,那就是表明了三兄弟,也就是靈冥島的态度,徹底靠向了窦家。
如此一來,窦家身上的因果,也相應的會影響到他們。
在萬承志心中看來,這本身就是一件引火上身的禍事,最好的辦法其實是不摻和,免得進了這一趟渾水之中難以自拔。
不過很顯然的,萬承武可不這麼看。
“咱們現在還有得選嗎?
老三,要麼咱們還最後拼一把,要麼就是永世不得翻身,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
空氣中,萬承武留下了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之後,無比潇灑的就飛走了,隻剩下萬承武在原地,表情複雜。
“這,唉!
”
萬承志歎了口氣,心中有苦難言,這哪裡是要拼最後一把,這分明是把自己的性命給再押了上去。
上次的黃金島島主之位争奪,因為是萬氏子弟,頂着萬這個姓氏在,萬雄山看在也是自家皿脈的份上,還算是做事留了一線,并沒有将三兄弟這一脈給完全的斬盡殺絕。
将三兄弟驅逐到這靈冥島上,也是變相的讓他們去反思和反省,期待有朝一日能夠東山再起。
可如今似乎是有一點開始脫軌了,窦家固然很強,是一條不錯的大腿,可一旦卷了進去,就再也身不由己了。
隻不過礙于大哥的威嚴,加之他自身也是人微言輕,沒啥大的話語權,說了也是白說,隻能是心中感歎。
有些人注定是不甘于失敗,不甘于平凡的,哪怕是豁出了性命來當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