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妧玩笑似的說起大家誤以為她有孕時,關山心裡突然不合時宜的升起一絲隐秘的期待。
有妻有子,這是他從未曾想過的生活。
他和季妧,他們的孩子……
所以在院子裡幹站良久、掙紮良久,他還是進來了。
進來便又後悔了。
躺在炕上,聽着身邊清淺若無的呼吸,一點點冷靜下來。
按照原本的打算,他本不該如此沖動。
至少不該在此時。
理智回籠,卻遲遲沒有離開,個中情緒,說不清也理不清。
他早想好了的,想等季妧真正長成,想等到京中事了……
然克制了又克制,還是無數次險越雷池,每一次将季妧擁在懷中,仍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
計劃的再好,終究難敵人心私欲,而季妧又太懂得怎樣讓他潰不成軍。
将人牢牢禁锢在身下,複又狠狠揉進懷裡。
關山後背的衣裳已經部汗濕,微微弓起的腰身,脊背繃緊到極緻,像一隻擇食而噬的豹子,透露出無邊的危險。
可有人不怕。
纖細的雙手四處遊走,最後來到寬闊結實的後背,如藤攀山,纏綿、緊緻,逃無可逃。
沒有燈光,今晚的月色也不甚好,但這些都不重要。
便是閉着眼,關山也能勾勒出季妧的模樣。
今夜的季妧前所未有的柔軟,也前所未有的大膽,她向關山敞開了一切,任由關山主導,也反過來主導着關山。
不是不害羞,關山能感覺到她隐隐的羞澀,但這并不影響她坦然的表達和索取。
這種真摯的坦蕩,讓關山無法不心動。
于是輾轉厮磨,越陷越深。
以至于關山用盡部的的理智,才得以稍稍抽離。
他摁住季妧,反複吐納了幾息,勉強穩住心神。
“再不停下,後悔就晚了。
”
冷肅的聲音沾染了谷欠色,明明是警告的話,如此喑啞低沉的說出來,硬是透出幾分惑人。
季妧淩亂而低促的喘息着,似是不解。
“為何要後悔?
我從不後悔。
”
關山喉頭動了一下,艱難道“我知你介懷我的過往。
夫妻之間,貴在坦誠,我确有所隐瞞,若你心中留有芥蒂,不妨再等……”
幾句話的功夫,就有汗自額頭滴落。
季妧緊貼着他壁壘分明的兇膛,既能撫觸到他贲張的肩背肌肉,亦能感受到他炙熱已極的體溫。
“等?
我不想再等了。
”
她仰頭,閉目,貼近關山鼻尖,輕聲巧笑。
“我想通了,不想再管那些事了。
你有怎樣的過去,你在過去是誰,等你想說的那天再說罷。
我隻知,此時,此刻,躺在我炕上,我擁着抱着的,是我夫君,他叫關山。
”
關山瞳孔驟縮,心神大震。
季妧纏着他,口勿着他,蔓延至耳邊,呵氣如蘭,細語反問“你是關山嗎?
”
沒有别的要求,隻要是關山便好。
一顆心火燙,一寸寸收緊。
“我是……”
兩個字消失在唇齒之間,兩個人交彙成一個。
夜漸涼,情熱如火。
……
天光大亮,季妧在關山懷中醒來。
懶懶擡眸,對上那雙幽邃的眼,才發現關山早都醒了,這樣盯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季妧擡手,緩緩撫過他英挺的眉弓。
大清早的男人,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撩撥?
手腕被擒,季妧彎眉一笑,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的睡意。
“我是不是應該表現的害羞一點?
”
關山沒有說話,還是一徑盯着她看。
季妧又問“好不好看?
”
此刻的她,雙頰白裡透紅,雙目水霧迷蒙,滿頭烏發蓬松淩亂的披散着,襯的雪膚紅唇肩單背薄,頸項間昨夜留下的痕迹,更添了層靡麗之感。
視線下移,不盈一握的腰肢,玲珑曼妙的身姿……目光陡暗。
自然是好看的,又不止是好看。
增嬌盈媚,百般難描。
關山低頭,吻在她的額心和耳鬓,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季妧滿意了,又打起了哈欠。
關山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再睡會兒。
”
“你記得給大寶做飯……他還要上學,我再眯一會兒……”
話還沒說完,呼吸就慢了下來。
她是真的乏了。
關山見她睡熟,拉過一旁的被單,瞥到上面的痕迹,手頓了頓。
而後下炕開櫃,拿了床新的出來,替她蓋上。
東間的門一拉開,正對上闆着臉的大寶。
這情形似曾相似。
不過這一次關山沒有顧左右而言他。
他負手而立,輕描淡寫道“我昨晚歇在此處,以後也都歇在這。
”
若沒有後半句還好,聽了後半句,大寶的小臉直接沉了下來,越過他就要去推東屋的門。
被關山反提住後領,不費勁的揪到了院。
“别打擾她休息。
去後山跑一圈,打套拳,回來吃飯。
”
冷聲吩咐完,不再理他,徑自進了竈房。
大寶瞪着他的背影,捏緊拳頭,扭身去了後院。
等季妧的回籠覺結束,大寶已經走了。
關山推門進來時,季妧正站在梳妝鏡前愁眉緊鎖。
聽到動靜,把梳子拍回案上,回身怒瞪罪魁禍首。
“你這樣讓我怎麼出去?
”
關山順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
頸間鎖骨,點點瘀痕,手腕處也有,季妧剛才偷偷看了,腰側也青了一片。
這跟她的膚質有關,很容易留下痕迹,但關山手下沒個輕重也是真的。
關山眼神微晃。
其實剛開始他有控制力道,隻是到了後來……有點失控。
“熟能生巧。
”
季妧“……”
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為什麼能把下流話說的如此正經?
關山雖然将那一絲尴尬掩藏的很好,但也經不住她這樣看。
握拳抵唇幹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水燒好了,現在去洗?
”
季妧這才想起正事。
昨晚臨睡前洗了一次,深更半夜又洗了一次,早上起來還是汗黏黏的。
其實季妧不咋出汗,但耐不住身邊有個火爐,又被這火爐煨了一夜。
季妧也沒工夫跟關山計較了,不趕緊洗個澡,她連吃飯都沒胃口。
入夏後,關山将其中一間倒座房改成了淨室,浴桶什麼的都放在裡面。
季妧從衣櫃裡取好換洗衣物,正要出去,被關山攔下。
“換好衣服再出去。
”
季妧納悶,她還沒洗澡呢,換什麼換?
“我洗完澡就換。
”
關山擰眉“你就穿這個出去?
”
她穿什麼了?
季妧低頭,看到自己的吊帶睡裙,瞬間明白過來。
昨夜之前,她在關山面前穿的都比較“保守”,這件睡裙也是睡覺時才會換上,關山從未見過。
今天之所以忘了這茬,是覺得兩人已經那樣了,也就沒必要太拘束了。
何況現在家裡就他們倆。
“這個怎麼了?
”她拎着睡裙一側轉了個圈,停下後故意沖他眨了眨眼,“我穿這個不好看嗎?
”
平心而論,這件衣服雖然有些古怪,穿在季妧身上卻莫名合宜。
隻不過露的實在太多了些,肩頸、胳膊,還有半截小腿……在房裡穿給他看尚可。
他沒有硬說不同意,但緊抿的薄唇,還有眉心的折痕,都明确傳達出不贊同的意思。
季妧撲哧笑了出來。
踮腳湊到他耳邊,以鬼祟的語氣小聲道
“我還有比這更傷風敗俗的,原本打算穿給你看的,你既不喜歡,那就算……”
關山眸色微動,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将人攔腰抱起,闊步去了倒座房。
季妧摟着關山的脖子,笑聲灑了一路,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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