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曆九年三月二十七巳時末,傅小官一行未等到今日文會結束便返回了觀雲城的鏡湖山莊。
當然,他的離去在大佛廣場再次引起了學子們的一番議論。
諸多言語自然不善,唯有樊天甯注視着傅小官的背影沉默了許久。
而唐三小姐也看着那背影想了許多。
……
……
甯思顔躺在椅子上安靜的曬着太陽。
他的臉上蓋着一頂草帽遮住了刺眼的陽光,而他的那把大劍就插在他的身旁,散發着森然寒芒。
而他的對面此刻正站在一個人,他是甯思顔的父親甯伐天!
甯思顔沒有将臉上的草帽掀開,“你雖然去了滄海的落梅山,似乎并沒有和遊北鬥打一架。
”
“我去落梅山不是找遊北鬥打架的,而是為陛下傳遞一份密旨。
”
“……所以遊北鬥才來了這裡,而你去了禁軍營地,帶走了禁軍統領蕭湛?
”
“這是陛下的棋,我欠陛下的,所以得幫他走完。
”
甯伐天頓了頓,又說道:“你給他當門房不虧,他是陛下的兒子,今後的太子殿下。
聽說他在你娘的那副畫上落了一首詞,我想看看。
”
甯思顔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草帽滑落,他看了看甯伐天,“其實你不配看這副畫和這首詞,但我還是想給你看看,就算了了你一個心願。
”
他從那小樓裡取出了那副畫,遞給了甯伐天。
甯伐天展開一看,眉間微蹙,眼神漸漸失神,過了許久,他将這幅畫遞給了甯思顔。
“……這詞我記住了,這畫就由你保存,我走了,去為太後做一件事。
”
甯思顔想了想,沒有問他要去為太後做什麼事,而是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卓一行那孫女,這門親事得你自己去退掉。
”
甯伐天沉默了許久,說了兩個字:“不行!
”
他轉身離去,沒有進這鏡湖山莊再看一眼,仿佛想要将這地方徹底忘記。
甯思顔眯着眼睛看着那背影,他身邊的那把大劍忽然發出了一聲嘹亮劍吟,劍身嗡嗡抖動,卻終究未曾飛起。
“你說不行就不行?
”他嘲諷一笑,将這幅畫放回了小樓,出來撿起那頂草帽,又躺在了椅子上,心裡想的卻是十裡平湖岸邊的那個叫寒露的姑娘。
傅小官一行回到鏡湖山莊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在這路口中央躺着的甯思顔。
甯思顔将臉上的草帽摘下,一屁股坐了起來,然後站起,視線一直停留在傅小官的臉上。
看得傅小官莫名驚詫,問道:“怎的?
我不過就離開了三天,難不成還不認識我了?
”
“不是,我得好生看看你……你果然和陛下有幾分相似,七分,至少有七分相似!
”
傅小官吓了一跳,“你啥意思?
”
“哦,你這剛回來還不知道。
就在昨日,陛下已經向群臣宣布了你就是他和徐雲清的兒子!
”
傅小官駭然張嘴,難以置信。
這……難不成還真是傳說中的私生子?
看着傅小官此刻的模樣,甯思顔心裡很是舒暢。
“你這身份的得來,可得全靠了太後娘娘,聽說若不是太後娘娘去了聚華殿,陛下在群臣的反對聲中恐怕隻有選擇退後一步。
而太後娘娘的幾句話,便讓群臣無話可說。
另外,也就在昨日早朝,陛下廢黜了東宮太子之位,貶為甯王,昨日便已經離開了這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