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樞處外的廣場上滿滿當當的站着數千禁衛。
皇帝儀仗空前浩大的停歇在樓前。
傅小官本以為陛下會在教樞處,沒有料到他居然就站在那廣場上,此刻正微微仰着頭,眯着眼睛看着初升的太陽!
傅小官走了過去,躬身一禮:“臣,傅小官,參見陛下!
”
“免禮……”
宣帝收回了視線,一臉笑意的又道:“剛剛下朝,忽然來了興緻便來看看,定安伯,陪朕走走。
”
“臣、遵命!
”
宣帝帶着傅小官走出了這廣場,走上了書香大道。
“說起來,朕當年在此求學,恍惚之間就已過去了二十餘載。
”
漫長的書香大道兩側,早有禁衛悄然而去站在了兩旁,賈公公佝偻着身子跟在略遠的後面,書香大道依然寂靜無聲,隻有陛下和傅小官偶爾有感而談。
“朕猶記得當年的諸多同窗,他們有的成了這朝中的重臣,比如董康平,也有的科舉未中,就此再無消息。
”
“偶爾朕也會回想那一段時光……說來你恐怕不信,朕覺得,在學宮中的那些日子才是一生中最快樂的,卻再也回不去了。
”
傅小官微微一笑,“流光容易把人抛,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陛下這是觸景生情了。
”
宣帝頓時一怔,然後展顔一笑,“好一句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當真如此啊,春剛去,夏已來到。
”
“這次薛賊謀反,席家和薛家兩家覆滅。
席家經營着虞朝最大的三處牧場,涉及到虞朝八成的戰馬供給,其意義實在重大。
這些日子以來,朕一直在想,這三處牧場交給誰才能讓朕安心。
朕思來想去,這三處牧場唯有交給你,朕才能放心。
”
傅小官一驚,連忙拱手道:“陛下,臣哪裡有精力去打理牧場?
何況臣也不懂養馬啊!
”
“谏院有人說你就是伯樂,因為你發掘出了商業部的那一批天才少年。
朕以為你能相人,自然也就能相馬。
至于精力……倒不需要你真跑去三處牧場,可以物色幾個得力的人手去照顧嘛。
”
傅小官心裡一沉,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他為何會給我如此大的好處?
他就不怕我再握着虞朝戰馬的命脈?
燕北溪難不成判斷錯了?
陛下對我根本沒有芥蒂?
短短一瞬,傅小官想了許多。
他再次拱手回道:“若是以往,臣定然是欣喜的,但現在臣真的無暇去顧。
臣不是什麼伯樂,那馬萬一相錯了,可就會釀成大錯的!
何況臣之心思将完全撲在沃豐道,這牧場,臣知道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可臣真的賺不到那個錢啊!
”
宣帝轉頭瞧了傅小官一眼,“當真不想要?
”
“要肯定是想要的啊,陛下知道臣愛銀子,但君子賺錢取之有道,臣知道自己的這點本事,養馬……這真的搞不定呀!
”
宣帝擡眼看向了前方,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二人繼續前行,十息之後他又緩緩說道:“既然你真沒那精力接手,那朕就先将牧場交給甯太傅了。
”
說完這句,他接着又道:“問筠生産之時就接到宮裡來吧,有太醫和專門的穩婆侍候着,朕也放心一點……這不是朕的主意,是尚皇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