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晖為沃豐城披上了蟬翼般的迷幻光彩。
從秀水河而來的風,帶走了這夏日的暑熱,空氣中沒有煩躁,反而有一抹淡淡的暗香。
甯玉春帶來的人中,有公孫策、商梁和馬行空,另外還有席尋梅、席爽父子二人,也還有施一鳴和費謙,共計八人。
此刻他們都在翹首以盼,公孫策三人盼的是定安伯來了,對他們接下來的安排是去何處。
而席尋梅已知道傅小官對他的要求,這些日子他已經在着手整理《虞刑典》,隻是尚不知道該如何将刑法和民法給分割開來。
施一鳴四人的心情最為複雜,當初在四方樓上,傅小官給了他們新的人生,但他們尚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傅小官做些什麼。
甯玉春和席尋梅并肩而立,對于這位曾經的刑部尚書,甯玉春的心裡是極為佩服的,若不是因為薛定山那破事,使這位尚書大人受了魚池之殃,以他之才華,何至于淪落到如此地步。
“比之金陵,這地方顯得冷清了許多,但氣候卻比金陵更好。
”
甯玉春瞧了瞧那夕陽,又道:“這些日子我跑了許多地方,在秀水縣停留得最久。
傅三代那稻種而今長勢極好……聽聞那位叫王二的農人說,這稻種的名字正是定安伯所取,這位王二,也正是定安伯從西山派來的。
”
“王二說這裡的土壤肥沃,風調雨順,按照現在這長勢,這一畝稻田大緻能夠收成在八百餘斤……”
席尋梅轉頭看向了甯玉春,一臉的震驚。
“這……我記得就算是江南兩道的農田,畝産也不過區區二百多斤,怎可能有如此高的産量?
”
甯玉春一笑,正要解釋,卻不料有四個人正向他而來。
不認識,所以甯玉春僅僅看了一眼,又說道:“王二說這種子是定安伯在宣曆八年開始培育的,當時取名叫傅二代,宣曆九年再次育種,稱為傅三代,也就是而今在沃豐道種下的這些稻谷。
另外王二還說瑤縣也種了五千畝,但瑤縣的産量估計達不到這裡那麼高,按照他的預計,卻也有六百斤上下。
”
這來的四人正是張文輝等,他們此刻一聽,定安伯還會培育稻種?
不是,這産量怎可能那麼高?
他們雖然未曾種過田,可也聽說過呀。
就算是這沃豐原,稻谷的産量畝産在三百餘斤,這已經是整個夷國最高的畝産了。
可這位大人……想來他就是知州大人了,可他卻說那什麼瑤縣能夠達到畝産六百斤上下!
這不僅僅是張文輝等人不信,就連席尋梅和他們身後的七名少年也無人敢信。
張文輝一臉震驚,但他瞬間醒悟了過來,這事兒沒必要糾結更沒必要去揭穿。
哪個當官的不浮誇?
這位大人想來也不懂農事,這也情有可原。
他對着二人拱了拱手,小意的問道:“敢問二位,甯玉春甯大人是……?
”
甯玉春這才仔細的瞧了瞧四人,衣着華麗,氣度不凡,他也拱手還了一禮,“本官就是,你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