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淺予和容逸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鄭顔之前在衛府關着。
衛映彤嫁到肇慶爵府以後,并沒有把鄭顔帶過去,而是放在将軍府,隔三岔五的回去折磨一番。
如今把人折磨死,原因可能就是衛将軍帶來的洪氏和衛娈沁母子幾人。
據說,皇上已經準備下旨擡洪氏為平妻,封三品诰命夫人。
并且,衛娈沁很有可能會入宮伺候皇上。
當然,這些隻是一點點傳聞,具體什麼情況現在也不能确定。
若這些消息是真的,洪氏母女馬上就能以将軍府夫人和嫡女的身份住到将軍府。
衛映彤大概怕這件事會被發現,所以才選擇給鄭顔一個痛快。
“怎麼會沒了?
你說的沒了是什麼意思?
是她人不見了,還是......”
張茜臉色變了變,站起身,看着鞭卓。
鞭卓看了盛淺予一眼,向張茜回話,“回張小姐,并不是不見了,是人沒了,就像肇慶爵夫人那樣。
”
張茜聞言,眼簾微顫,抿唇。
盛淺予拍拍張茜,“要不要去看看?
”
兩人算是好朋友,鄭顔之前無理針對她,卻沒做出過對張茜不好的任何事情。
而且,鄭顔現在這個下場,她承認她在其中有推波助瀾。
不過,她不這麼做的話,倒黴的就是她身邊的人。
如今已經有了結果,她倒是不會自責或怎樣,隻能說少了一個麻煩。
“......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自己不敢。
”張茜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淺予的關系,更因為鄭顔做出的那些事情她其實也有些無法接受,所以後來選擇與鄭顔井水不犯河水。
這段時間一直沒見過鄭顔也沒聽到過任何關于鄭顔的消息,她偶爾會想到一下鄭顔,卻不會去關心了。
如今人已經沒了,她和鄭顔沒什麼恩怨,去送她最後一程也是應該。
就當是全了這麼多年的一起玩的那份友情。
不過,她自己去肇慶爵府的話總覺得心裡沒底。
“好,我陪你去看看。
”盛淺予直接應下。
她的仇報了,現在鄭顔已死,所有的恩恩怨怨也算是一筆勾銷了。
讓容逸先帶廷煊回去,盛淺予和張茜一起坐馬車去了肇慶爵府。
兩人到的時候,府中亂糟糟一片。
下人手裡各種白綢和東西都準備好了。
但是,衛映彤卻不讓挂。
“我這剛嫁過來還沒三個月,你們現在挂白绫不是誠心給本夫人找晦氣嗎?
人既然沒了,在她的院子裡挂點白绫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這沒出嫁也沒婆家的女兒,葬禮也不需要大辦。
”
衛映彤訓斥着下人,順手把幾根已經挂好的白绫扯了下來,“統統拿下去,不許挂!
”
衛映彤臉上完全沒有新嫁娘該有的那種柔軟和體貼,滿臉蠻橫,一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底下的下人看此,面面相觑,沒一個敢出聲反駁的。
盛淺予和張茜站在遠處看着,張茜想上前,盛淺予把她拉住,“這是肇慶爵府的事情,咱們管不了,也管不得,等等看。
”
張茜抿唇,站在原地看着。
衛映彤轉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盛淺予和張茜,嘴角彎起,臉上的笑意帶着赤果果的譏諷。
剛想擡腳往這邊走,肇慶爵從遠處大步走來,“衛映彤,本爵爺警告你,你再敢把白绫扯下來,休怪本爵現在就讓人把你關在院子裡!
”
“你敢!
你若是把我關起來,我就一頭撞死,到時候讓我爹來找你讨個說法!
”衛映彤有恃無恐的回。
從這話就能看出來,衛映彤可能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情了。
肇慶爵爺氣的臉色發青,剛想強制讓下人挂上白绫,突然又走來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
男子什麼話都不說,拿過下人手中的白绫,親自往上挂。
衛映彤自然不讓,上前扯住,“你敢!
”
而那個男子卻眼神陰霾的猛然轉頭,不給衛映彤反應的時間,直接一腳踹到衛映彤的小腹上,衛映彤整個人飛出去,撞到幾米外的柱子上摔落。
啊!
!
!
衛映彤大叫一聲,而後抱着小腹發不出聲音。
肇慶爵爺看此,上前,轉頭看那個男子,“慶兒,你不能這般......”
“爹,兒子不認她這個後母,更沒有她這個後母。
爹自己喜歡就關在院子裡慣着。
但是,這肇慶爵府可不是她說了算!
若是衛将軍府有什麼意見,讓他們來找兒子!
”
自從這個衛小姐進了門,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日圍着個女人轉,什麼事情都不管了。
剛剛發火算是娶了這個女人以後說話最狠的一次了。
爹被迷惑了不代表整個肇慶爵府的人都要聽一個女人的。
妹妹這麼久不見,他一直派人找都不曾找到。
今日下午突然出現在爵府後門,而且已經死了,他很懷疑這件事跟衛映彤有關。
先是娘沒了,現在妹妹也去了。
但是,這個府卻不能由一個外人做主,更不能讓一個外人代替娘的位置!
話落,鄭慶根本不管衛映彤的死活,“挂上,今日誰敢偷懶,本公子立刻把人拉出去發賣!
”
“是。
”
而那邊衛映彤抱着小腹哀嚎不止,下身還有皿緩緩溢出。
肇慶爵爺看此,臉色大變,“大夫,大夫,快去請大夫!
彤兒,你怎麼......”
慌亂中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盛淺予,肇慶爵爺脫口道,“盛郡主,麻煩你給彤兒看看。
”
盛淺予上前,拉過衛映彤一隻手,過了一會兒,放下,“小産了。
”
“什麼,小産,彤兒懷了身子?
”
“嗯,不足一個月,已經保不住了,爵爺還是讓人帶衛,帶夫人回去休息吧。
”
肇慶爵爺聞言,臉色陰沉,轉頭,“慶兒!
你幹的好事!
”
鄭慶卻沒有任何愧疚的意思,“爹确定這個孩子是你的?
說不定......”
“混賬!
胡說什麼呢?
”
肇慶冷哼,繼續帶着下人挂白绫,根本不管衛映彤如何。
“盛郡主,真的不行嗎?
盛郡主,你想想辦法。
”
盛淺予搖頭,“月份太小,傷害太大,确實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好好養身子,以後肯定還會有。
”
肇慶爵爺聽言,也不再為難盛淺予,抱起衛映彤離開。
衛映彤此時已經疼的發不出聲音,臉色蒼白,即将昏厥的狀态。
盛淺予沒有管衛映彤如何,而是拉住張茜,走向鄭慶。
“鄭世子,我們來看一下鄭顔。
”
鄭慶看了看盛淺予,眸色複雜。
他娘的死,他知道怪不到盛淺予頭上。
可,那毒确實出自盛淺予之手。
還有妹妹的失蹤,也有很多疑點,說不定和盛淺予有關。
他實在無法完全釋懷。
視線輕轉,看向眼眶有些紅的張茜,鄭慶知道張茜以前和自己妹妹關系很好。
如今知道妹妹不在了,第一個趕過來的張茜,他沒有理由拒絕。
“郡主和張小姐做好心裡準備,妹妹她,與以前大不一樣。
”
兩人臉上都露出驚訝,有些不明白這個不一樣是什麼意思。
張茜點頭,“好。
”
盛淺予則是垂了下眸子,眼底劃過思索。
鄭慶看了兩人一眼,背着手轉身,“跟我來吧。
”
鄭慶在前面引路,進了爵府的正廳。
還沒進門就能看到正對着門口的棺木。
“請吧。
”
盛淺予拉着張茜的手,兩人一起往蓋了半截的棺木走去。
一點點走近,先是看到裡面人的腰部,一點點往上。
即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此時的鄭顔已經瘦骨嶙峋。
鄭顔并沒有穿壽衣,而是穿着自己的衣服,那單薄的身子,隔着衣服都能看出來。
“啊~”張茜低呼的聲音突然出,眼睛瞪大,眼淚不覺掉下來,“怎麼會?
這,這真的是顔顔嗎?
”
此時躺在棺木裡的人已經看不出原本面貌,臉上根本沒有皮膚,怎麼看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而且坑坑窪窪的非常恐怖。
其中一隻眼睛鼓的高高的,像是被人填了什麼東西在裡面。
鄭慶眼底裝着陰霾,“小妹身上的胎記已經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