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甚至連眼睛都不擡一下,低着頭走了過來。
“不知道先生找老奴有何事?
”聲音蒼涼。
紀雲舒嘴角揉着淡淡的笑,将自己帶來的那個錦盒捧在手上,朝老管家遞了過去。
“老先生,這是在下從家中取來的一味藥材,你将其搗碎,加白酒和紅糖,貼在刀傷的地方,能讓您臉上的傷好一些。
”
大概是沒想到紀雲舒竟然是來給自己送藥的,老管家身子一怵,眼皮子一擡,對上了紀雲舒那雙溫柔細膩的目光。
趕緊推辭:“老奴與先生素無來往,如此名貴的藥材,老奴不能收。
”
“老先生收下吧,藥無貴賤,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就是救命的良藥,用在不需要的人身上,就是一味普通的藥材,這藥予我沒用,但是對老先生你卻有用,既然在下冒雪送來,豈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
“這……”
不由分說,紀雲舒直接将錦盒往老管家的懷中塞去。
“你就不必客氣了。
”
這藥若是好好存放,若幹年後,在市場的要價,可是上千萬的價格!
不過,急人所需,她紀雲舒再如何愛财,也不會癡迷錢财。
倘若回不去現代,她也終究隻是一堆生生白骨。
老管家最後将藥收下了,道:“那老奴就多謝先生。
”
說完,竟還彎腰準備行起禮來,按照輩分,紀雲舒是受不起的。
于是雙手一攬,趕緊握住老管家的手肘往上一擡。
“老先生萬萬使不得,你是長輩,可千萬不能朝我行禮,會折壽我的。
”
“先生真是個好人,但老奴無以回謝。
”
“那就請老先生好好利用這份藥材,治好臉上的傷。
”
“多謝先生。
”
紀雲舒笑笑,卻突然感覺自己握在老管家手肘上的手指,沾了什麼東西?
轉眸一瞥,老管家的衣袖上,有一團淡黑色的印記,像是被火苗熏過似的。
而上面原本粘住的一樣東西,就粘在了紀雲舒的大拇指上。
她收回目光,将手從老管家的手肘上撒開。
淡淡的說:“老先生,之前在府中拉下了一個檀木盒,裡面裝着一些小刀,不知道可還在府上?
”
“在的在的,老奴這就給你取過來。
”
她點點頭。
老管家帶着錦盒出去給她取檀木盒了。
那一瞬,紀雲舒臉色凝住,擡起手,看着自己大拇指上沾到的東西,竟然是一塊薄薄的蠟。
她放在鼻尖聞了聞,蠟油的味道十分的獨特,帶着春歸和寶蓮的味道。
一般的蠟油豈會是這樣的?
又想到方才老管家衣服上的那團淡黑色,加上蠟油,想必,就是被蠟燭的火苗熏到的。
而蠟油的香味,她怎麼在哪裡聞過呢?
心裡泛着一陣疑惑,又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時,老管家捧着那個檀木盒進來了,雙手奉上:“先生,這盒子老奴給你收拾幹淨了。
”
抛開方才的思索,紀雲舒将盒子接了過來。
同時,看了一眼老管家臉上的傷疤,心裡,已經有了七七八八。
“那在下就先走了。
”
“老奴送你。
”
“不必了,路上見滑,老先生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