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晴汗濕後冰涼的身子被他殘留在西裝外套裡的餘溫捂熱,心裡甜得如同灌了蜜。
她沒說話,羞赧地低下頭,小跑到江老夫人面前。
江老夫人擡起眼皮,故意側過身背對着她,懶洋洋地說:“你跟遠亭去摘橘子,我還等着喝橙汁。
”
季方晴尴尬得進退兩難,怎麼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球被人踢來踢去。
江遠亭耳力很好,聽到江老夫人這麼說,大步流星地走到季方晴身邊,握住她的纖手:“奶奶挺有自知之明。
”
江遠亭适時地幫她結尾,沒有獨留她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混小子,你奶奶我沒老糊塗,你不想我提早過來,不就是嫌棄我是個電燈泡?
我要是還霸占孫媳婦,你是不是要給那個糟老頭子通風報信?
”
江老夫人裹着毛毯從休息椅上坐起來,語氣有些不耐煩:“快點摘,磨磨蹭蹭的。
”
“要不老夫人跟我們一起摘?
人多力量大。
”季方晴主動扶她起來,為了不要顯得太狗腿,她動作盡量做到優雅些。
上次在醫院伺候過這位老佛爺,她給江老夫人搭手的動作娴熟無比。
江老夫人半點不客氣,又把她當宮女,用起來得心應手。
“以後不要叫我老夫人,我是遠亭的奶奶,你是遠亭鐵闆釘釘的媳婦,以後叫我奶奶就是。
”
季方晴頭頂掠過省略号,還有鐵闆釘釘的媳婦嗎?
她沒出聲,江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叫聲奶奶聽聽?
”
“奶奶。
”季方晴喚得很生澀。
她很小的時候奶奶就去世了,媽媽說她那時候不懂事,趁着大人不在靈堂,跟溫雅偷偷鑽進奶奶的水晶棺納涼。
江老夫人聽到她叫自己奶奶,臉上的神情柔和不少,對江遠亭說:“孫媳婦我認下了,可能這次我會出去的久一點,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
這個當做是我送給孫媳婦的見面禮。
”
江老夫人把帶在自己手上的一枚翡翠戒指取下來,遞到季方晴面前。
季方晴發愣,這個……她可不敢接。
上次江遠亭送她的吊墜就是江老夫人給的,本來想還回去,但是江母說,如果想當江家的媳婦,就好好留着。
她當然想江遠亭的妻子,所以還吊墜和手镯的事情不敢再提。
隻是現在再收禮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江老夫人擰了擰眉頭,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解釋說:“不必有負擔,不是什麼天上掉下來的寶貝,你安心拿着。
不拿就是駁我面子。
”
她說着,自顧将戒指帶在季方晴的食指上,滿意地點頭:“大小也差不多少。
有空讓你老公改小點就行。
”
江老夫人說完,人已經站到放橘子的果籃旁,剝了個橘子嘗起來。
她蒼老的容顔隐沒在昏暗的天色裡,倏然感慨地說道:“南方的橘子可真甜。
留點這裡的橘子,有空給你爺爺寄回去。
”
“我再去拿個果籃來,奶奶親自挑。
”季方晴聽到江老夫人的話,柔聲說。
“可以。
”
江老夫人應聲後,季方晴就進了别墅。
此時橘樹旁邊站着隻剩下江老夫人和江遠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