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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愛也分兩種(2)

不遇傾城不遇你 聖妖 4196 2024-01-31 01:07

  她提着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霍少弦手裡抱着橙橙進去時,一擡頭就看到了榮淺。

  她目光一驚,男人臉上的傷和厲景呈如出一轍,應該都是剛被打得。

  莫希還在坐月子,霍少弦是跟家裡傭人一道來的。

  榮淺挽起抹笑,霍少弦上前,“來産檢?”

  “是啊,你呢?”

  “橙橙來打預防針。”

  榮淺輕應聲,目光不自覺掃向他的臉,“你的傷怎麼回事?”

  霍少弦動了動嘴角,似乎有些不屑,“遇到個神經病。”

  她心裡咯噔下,“你是和厲景呈一起遇到的嗎?還是遇到的神經病就是他?”

  霍少弦眯了眯眼,難不成厲景呈也找了這麼個破爛理由?

  “誰要跟他遇上,我和他不共戴天。”

  榮淺抿了下唇瓣,霍少弦的目光下移,盯着榮淺的腹部,她順着他的視線移到肚子上,榮淺手掌輕撫,“你瞞不住我的,誰能将你們打成這樣?”

  看着她完全被蒙在鼓裡的樣子,霍少弦心一陣緊過一陣,“你别問了。”

  榮淺何時受過霍少弦這樣的态度,她委屈地别開臉,甚至将路也給讓開,厲景呈要去地下車庫,一時半刻不會過來,她幹脆轉身先去産檢科等他。

  霍少弦看着榮淺步履蹒跚地向前,她穿了雙棉鞋,自然是毫無美感的,靴子已經塞不進去,霍少弦眼裡迸發出細碎的晶瑩。

  這是他一直捧在手裡的淺小二,可如今,他卻讓她最恨的人留在她身邊,倘若有一天,榮淺知道了真相,是不是連他都恨不得咬掉塊肉?霍少弦心裡矛盾不已,他頓住的腳步不由跟上前。

  榮淺走向電梯前,轉過身見霍少弦跟在後面。

  “打預防針跟我不在一起。”

  霍少弦懷裡抱着橙橙,看到越來越多的人過來等電梯,“我跟厲景呈打了一架。”

  榮淺總算擡頭看他。

  電梯門叮地打開,醫院是個争分奪秒的地方,人們迫不及待往裡擠,霍少弦拉了把榮淺生怕她被人碰觸到,榮淺盯着他臉上的傷,“為什麼?”

  這也是最難以啟齒的。

  霍少弦躲開榮淺的逼視,她對他那麼熟悉,曾經一個眼神就能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可榮淺哪裡能想得到這跟四年前的事有關?

  “說話啊!”

  霍少弦擡了擡眼簾,“我覺得他對你不好。”

  “所以打架?”

  “說着說着就動手了。”

  榮淺張了張嘴,“你們――”

  霍少弦緊接着又道,“不過是我先動手的。”

  “你為什麼覺得他對我不好?”

  “那他對你好嗎?”

  榮淺望着往來的人群,他們這樣尴尬的身份卻在談論着她幸不幸福,多多少少有些諷刺,“好啊,他對我很好。”

  肚裡的孩子忽然踹了她一腳,榮淺伸手揉向腹部,霍少弦望着她的這番動作,似乎是頭一次這樣深刻感覺到,榮淺長大了。

  厲景呈在門口沒看到榮淺,心想着可能是太冷,往樓上去了。

  他提步向前,一眼看到榮淺站在電梯口,目光順帶也看到了背對他的男人。

  厲景呈加快步伐,霍少弦猶豫的話到了喉嚨口,還是被吞咽回去,她現在懷着孕,他又怎麼忍心讓她承受那樣的傷害?

  榮淺目光越過霍少弦,看到厲景呈走到她跟前,兩人臉上的傷如出一轍,似是照着鏡子打出來的。

  “你怎麼在這?”厲景呈語氣防備,霍少弦聽聞後冷哼聲,身側的拳頭再度捏緊,真想再一拳揍過去!

  “這醫院是你開的?”

  “行了你們,”榮淺看向霍少弦懷裡正沉睡的寶寶,“帶橙橙去打針吧,醫院人多,對孩子不好。”

  霍少弦看了眼懷裡的女兒,擡起的視線再度盯向厲景呈,他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轉眼,離榮淺的預産期隻剩下一個月了,厲景呈準備好日曆,開始倒數時間。

  家裡的月嫂已經請好,嬰兒房布置得猶如夢幻中的公主屋一般,牆壁刷成蔚藍,牆角跟都是卷起的浪花,就連榮淺進去了都不想出來。

  這個小小的人兒還未出生,就已經有了公主般的待遇,連她都不免羨慕。

  過年前,榮家以往每年都要去給榮淺的媽媽上墳。

  但這次,她挺着個大肚子,榮安深出院後,盡管通過複健,已經不再需要輪椅了,但腦子還是不清醒,所以榮淺對此并不抱希望。

  直到榮擇的電話打到她手機上。

  “淺淺,爸爸方才忽然開口,說今天要去給你媽媽上墳,說今天是二十四,我們要來帝景接你嗎?”

  厲景呈早就出去了,榮淺沒想到榮安深會記起來,她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好,我在帝景等你們。”

  她打了個電話給厲景呈,得知他在開會,榮淺也就沒有告訴他。

  榮擇很快開車來到帝景外,今兒的天并不是很好,灰蒙蒙的似乎随時有下雪的可能。

  榮淺坐進後車座,榮安深靠在另一側,嘴裡念念有詞,“上墳,上墳。”

  “爸,原來您還記得。”

  “上墳,買一束菊花,每年都要的。”

  一行人來到墓園,榮擇買了上墳的用品後進去,傭人負責照顧榮安深,榮擇生怕地滑,伸手扶了把榮淺。

  來到榮媽媽的墓前,榮安深将鮮花插進瓶内,又點了香,這般場景和她熟悉的一模一樣,有些事情成了習慣,藏在記憶深處,忘也忘不掉。

  三人輪流上香,榮擇見榮淺站在原地不動,“待會可能要變天,走吧。”

  “我想在這跟媽媽說會話。”接下來的幾個月,她沒法過來了,榮淺卻有好多話要和媽媽講。

  “那我在這陪你。”

  榮淺看眼榮擇,“你們先到車裡去吧,爸爸不能受涼,我待會自己過來。”

  “那你當心點。”

  “沒事。”

  眼見他們離開,榮淺這才慢慢蹲下身,她拾起邊上的毛巾擦着墓碑,“媽,你也看到了,我肚子這麼大,馬上就快生了,厲景呈說要我坐滿一百天的月子,我當然不願意,但他那人有時候拗勁很足,估計不會給我出門,我今天陪你多說會話。”

  她替榮安深買的那束菊花灑了水,“厲景呈對我很好,你放心好了,他很寵我,也能受得住我的小性子……”

  “啪啪啪。”一陣掌聲忽然從身後傳來,榮淺不由回頭,順着男人的褲腿往上,看到的竟然是皇甫四少。

  她冷下小臉,轉過頭繼續手裡的動作。

  男人顯然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走到墓碑邊上,“方才的那些話聽着真是感人,真沒想到,厲景呈還有這樣的一面。”

  榮淺并不理睬,想讓皇甫四少識趣離開。

  “榮小姐這肚子,是快生了吧?”

  見他糾纏不休,榮淺艱難的起身後準備離開,皇甫四少攔在她前面,“本來,有些東西我可以通過别的渠道給你,但這些信息太重要了,我怕落到别人手裡,對你不利。”

  榮淺推開他的手,“你想做什麼?”

  “在這之前,相同的東西我給過霍少一份,但顯然他還是瞞着你了。”

  她心裡驟然一抽,咯噔了下,“什麼東西?”

  “我跟厲少四年前就是朋友了,隻是他避我如蛇蠍,我卻待他如兄弟,要不然,四年前也不會替他藏下那麼大的事。”

  皇甫四少口中的時間點,對榮淺來說是最敏感的,她掌心撫着腹部,吞咽下恐懼,心裡有什麼正在冒出來,她一遍遍将這種念頭壓回去,不可能的,太荒唐了。

  “榮小姐,你是真不明白,還是不想接受?”

  榮淺深深吸了口氣,絲絲縷縷的疼痛滲入心腹,之前所有的疑慮加在一起,卻都敵不過如今的難以置信。

  她搖下頭,“不可能!”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曾經見過你,還告訴你,你和厲景呈以前來過這個酒店,但你沉浸在厲景呈的溫柔鄉中,難以自拔。”

  榮淺心神恍惚,腳下一軟,伸手撐着旁邊的墓碑,淚水蓄在眼眶裡面,被她硬生生逼回去。

  “當年,霍少弦不惜一切要鏟掉我的酒店,也怪我,讓厲少玩的太過分了,我們的服務員進去收拾時都覺得不寒而栗,滿地的玻璃,後來房間的地毯全都換過了。”

  榮淺覺得腹部處的傷口,結疤了這麼多年,卻隐隐在泛出疼痛。

  “我憑什麼聽你的一面之詞?”

  “我知道你不會信。”皇甫四少拿出手機,将一段視頻放到榮淺眼前,“這個攝像頭當年正對房間的門口,你好好看清楚。”

  榮淺睜大眸子,将她送到房門前的,赫然是宋謙。

  一陣門鈴聲後,緊閉的房門打開,走出來的男人化成灰她都認得,榮淺看到畫面中的厲景呈将她接過手,然後走進了房間。

  再往下看,還有當年的日期,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這一擊,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榮淺握住石碑的手指不住收攏,指甲在粗糙的壁沿磨砺,削斷之後刺進指縫間,這種痛卻遠遠及不上心裡的痛。

  她唇角不住顫抖,止也止不住,皇甫四少偏生還要落井下石,“以霍少弦那樣的實力,想找到那人還不容易嗎?可四年來他卻屢屢碰壁,為什麼?因為那人是厲景呈。”

  榮淺伸手捂住唇瓣,眼淚終于忍不住淌出來,一顆顆滾燙地落在手背上。

  皇甫四少面無神色,他也不想對個女人下手,可這是他和厲二少之間的交易,對方不便出馬,而他确實是最有說服力的那人。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皇甫四少将手機放回兜内,“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的事嗎?”

  “你說,霍少弦也知道?”

  “對,我本來以為,這件事由他告訴你最合适。”

  榮淺恨不得爆粗口,這是他們兩人心裡的至痛,他憑什麼以為霍少弦會合适?

  想到厲景呈和他臉上的傷,榮淺閉了閉眼睛。

  皇甫四少從她面上并未察覺出多餘的悲傷,這樣小小的身軀,小小的年紀,聽聞到這樣的真相不該是崩潰欲絕的嗎?

  “厲景呈知道嗎?”

  “當然,”皇甫四少掃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丢下公司的事來酒店,為的自然是怕當年的事曝光。你也沒得罪過厲景呈,可他卻處心積慮将你弄到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從來不會有人問你究竟要或不要。”

  榮淺倒抽口冷氣,“你還知道多少事?”

  什麼叫厲景呈處心積慮将她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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