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呈單手扣在她腦後,細細吻着,并未深入,半晌後,才将前額抵住榮淺,“不是你嚷着要回來嗎?你既然待不下去,那就别勉強了。”
“厲景呈,我昨晚看到她進你房間了。”
男人不由莞爾,眼角笑開,潋滟之色盡顯,“虧得你還能藏了一天,她進我房間怎麼了?隻是後來又出去了。”
厲景呈的呼吸聲就在跟前,榮淺壓下眼簾,“你去南盛市,其實可以把她帶着。”
厲景呈雙手捧住她的臉,榮淺自然知道這些話不該講,她按住男人的手背,以玩笑的口氣調劑,“你媽的提議多好啊,一大一小都帶在身邊。”
厲景呈親了下她的嘴角,他拇指在她發尖摩挲,“我很自私,我救不了别人,以前,我隻顧我自己,不過以後,就得連你一塊顧了。”
面對男人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榮淺倍覺不适應,“顧我做什麼,我又不和她們打交道。”
厲景呈伸出手臂将她攬到懷裡,“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回到南盛市,榮淺高興地沖出機場,她穿着及膝羽絨服,在廣場上跑了幾步,盡管這個城市有她最傷心的事,卻也有她最最愛的人在這。
初三這天,榮淺和厲景呈就被榮安深叫回家。
榮擇的婚期定下了,就在初六。
雖然倉促,也沒有訂婚儀式,但也是經過女方家同意的。
榮家的客廳内陰雲密布,毫無喜氣可言。
榮擇選擇了妥協,可有些事不是強迫就能做的。
“我隻給你一年時間,要是佳佳懷不上,你就給我退出公司。”
“爸,”榮擇面容鐵青,“我答應你結婚,可生孩子的事,我自己說了算。”
“你要是正常,我會這樣逼你嗎?”
榮安深這番話,令榮擇顔面掃地,況且客廳内還坐着榮淺和厲景呈,顧新竹慌忙抓緊兒子手腕,“生,生,結了婚肯定要生。”
“淺淺,你以後沒事就來公司,爸教教你,慢慢得你也能上手。”
榮安深說完這些話,起身去樓上。
顧新竹始終壓着榮擇的手,他使勁揮開,“媽,你松手。”
“淺淺,”顧新竹看向坐在對面的一對,“榮擇的事,跟你有關嗎?”
榮淺故作驚訝,“哥,我可沒讓你喜歡男人啊。”
榮擇的臉色越發往下沉,“陰險卑鄙。”
厲景呈撥動手上的訂婚戒指,眸子輕擡,“我倒是比較關心一件事,要江家的小姐進了門,知道真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榮擇,最好的辦法是你裝得能瞞過她的眼睛,還要瞞過她的人才好。”
“媽,”榮淺趕忙接上話,“我覺得這樣瞞着人家不好,要害了佳佳姐一輩子可怎麼辦?”
顧新竹臉色都變了,這樁親事要是被榮淺從中一攪和,黃了,榮安深勢必讓榮擇吃不了兜着走,她心裡憋屈,可不得不軟下口氣,“淺淺啊,佳佳你也認識的,她一直喜歡榮擇,婚後的事誰知道呢,對吧?”
從榮家離開,榮淺坐在厲景呈的車上,她左思右想,“我明明知道我哥不喜歡佳佳姐,我要是不說,我心裡難受。”
“那你就說。”
“我要說了,我爸那邊……”
厲景呈手伸過去将她攬到近側,“你心裡既然有了這個想法,那要是現在不說,以後看她過得不好,你會開心麼?”
“當然不會,我肯定自責。”
“那就是了。”
厲景呈沒有多說,偏偏幾句話就能讓榮淺猶豫不定的心找到方向。
榮淺改日約了江頌佳出來,也沒明說,但她相信對方是能理解的。
可婚禮還是如約舉行,更甚至沒起一點風浪。
婚禮過後,榮淺就待在帝景了,也沒再回過家,實在無聊,又想着趕緊去學校多好。
清早,榮淺心不在焉吃飯,“開學那天下午有家長會,不能缺席。”
厲景呈聽出裡面的意思,“那我去。”
“當然你去,我爸從來不去的。”
男人順口問一句,“那以前都是誰?”
榮淺握緊了筷子,垂下頭不語,厲景呈蹙起眉,得到了答案。
“學校邊上那個玻璃房,以後别去了,關了吧。”
榮淺并沒正面回答,“周一下午兩點,你千萬别遲到。”
“知道了。”
家長會那天,到了十二點五十,厲景呈一個電話打到榮淺手機上。
她接通後沒給對方先開口的機會,“厲景呈,都進階梯教室啦,你人呢?”
“我過不來了……”
“什麼?”榮淺跺了跺腳,“你答應我的!”
“我臨時要回趟吏海。”
“可今天的會很重要,不能不來。”
“别鬧,”厲景呈似乎真有急事,“回頭我給你班主任打個電話解釋下,你乖乖在家等我。”
“不要!”
那邊,男人已經挂了電話。
厲景呈兩天後才回到南盛市,榮淺放了學回帝景,趕巧男人前腳剛進屋。
她放下包,厲景呈朝她招招手,“過來。”
待她走近後,他一把将她摟在懷裡,“生氣了?”
榮淺餘怒未消,可卻絲毫沒有表露,“沒有啊,我跟老師解釋過了,你忙嘛。”
厲景呈聞言,眼角眉梢染上笑意,他朝她臉頰上輕啄,“我還想着回來是不是要哄哄你。”
榮淺端着笑,心裡卻在想,哄,哄能有用的話,她就白氣了。
厲景呈從床頭櫃上拿出個首飾盒給她,“看看喜不喜歡?”
裡頭是條鉑金項鍊,吊墜很是别緻,式樣精巧,榮淺眉眼點綴滿笑意,“喜歡。”
厲景呈一瞅,怎麼瘆的慌,那笑越看越假,可不至于啊,榮淺不至于這麼裝吧。
吃過晚飯,洗了個澡,厲景呈疲乏困頓,隻想睡一覺。
榮淺也看出來他累,可她偏偏不讓他睡,她拖着厲景呈窩在沙發内看電視,“快快給我翻譯,這話什麼意思啊?”
男人強打起精神,眉間皺攏,“你看法語頻道做什麼,聽得懂麼你?”
“給我翻譯,給我翻譯。”榮淺拽着他手臂使勁搖晃,又來了,厲景呈最受不了這招,他喝口咖啡,忍着頭疼給她翻譯。
到了淩晨,榮淺才肯放過他。
厲景呈連跟她親熱的力氣都沒了,摟住她便沉沉睡過去。
榮淺睜大雙眼,耳邊的呼吸聲沉穩綿長,厲景呈看來累得不輕。
她小心翼翼挪開他的手,放了她鴿子,說兩句好話就沒事了?
他當女人也太好打發了吧。
榮淺蹑手蹑腳下床,朝更衣間走了過去。
厲景呈睡得很沉,隻是睡姿并沒平時那麼舒服,他想轉個身,卻發現沒法動。
他睜開眼,入目的燈光尖刺無比,厲景呈扭頭看向身邊,哪裡還有榮淺的身影,他正覺奇怪,想要翻身,這才覺得兩條手臂麻木酸澀,目光順着一瞅,不由倒抽口冷氣。
他兩手分别被綁在床柱上,用的都是他平時戴的領帶,好幾條扭在一起,牢牢捆住,厲景呈使勁拽了下,手腕打結的地方反而收得更緊了。
“别浪費精力了,”榮淺靠在從陽台進來的門口處,身子斜倚,“你的領帶價值不菲,每一條都堅韌無比,你是掙不開的。”
厲景呈愛玩,卻沒想到如今栽在個小女人手裡。
他難以置信地掙紮着,榮淺走過去,踩在床上,居高臨下看向厲景呈。
男人喘息着,“就為了我沒去參加你家長會?”
“你覺得很微不足道一件事是吧?”榮淺手指向他,“我被老師喊進辦公室教訓了通,還被朱婷婷笑話,每個人的家長都來了,就我沒有,厲景呈,你要答應了,就别臨時給我玩那麼出。”
厲景呈手腕覺得痛,“先松開,我再跟你好好解釋。”
“我才不要聽你解釋。”榮淺腳尖踢了踢厲景呈的腿,“你就這麼睡吧,明天一早我氣消了,就把你解開。”
厲景呈輕哼下,“你開什麼玩笑?”
榮淺躺到他腋下的位子,這樣厲景呈的手就碰不到她,她打個呵欠,“真困。”
“榮淺,你知道後果麼?”
榮淺翻身面對向他,臉緊貼手背,一雙大眼睛忽閃,“你喊救命啊,傭人都在樓下,沖進來就能看見你這幅模樣,喂,”榮淺湊到厲景呈跟前,“你被人綁過沒?”
厲景呈猛地起身,幸虧榮淺逃得快,她嘴角露出狡黠,“你咬我啊。”
男人躺回床上,意識到今晚算是徹底栽了,絕對不能來硬的,“我保證再也不會放你鴿子,我回吏海真是因為家裡出了事。”
“是盛書蘭找你吧?”
“吃醋了?”
榮淺一把捂住他的嘴,“厲景呈,平日裡你作威作福,我今天也讓你嘗嘗被欺負的滋味。”
厲景呈口不能言,嘴鼻被捂,差點沒被悶死。
榮淺看眼時間,“都兩點了,不和你折騰,我睡覺。”
“放開我,我上洗手間。”
“騙誰呢。”
“沒騙你。”
榮淺躺回先前的位子,“反正弄髒了有傭人收拾。”
厲景呈維持這個姿勢根本沒法睡,兩條手臂被高高吊着,也不能側睡,榮淺沒了動靜,男人擡起腿朝她腰間輕踢,榮淺閉緊雙眼不搭理,隻是朝床沿挪了挪。
“榮淺!”
厲景呈一個用力,由于她已經靠在了最邊上,這一踢直接将她踢滾了下去。
榮淺揉着腿爬起來,趴在床沿,“你踢我!”
“乖,松開。”
“不。”
“寶貝,乖,來。”
“靠,厲景呈你惡不惡心啊。”榮淺聽不下去了。
“寶貝兒——”
榮淺拿起枕頭,厲景呈以為她要悶住他,“你謀殺親夫啊。”
“我睡沙發還不行嗎?”
“等等!”厲景呈見她站住後,軟下口氣,“你要綁我一個晚上,我手非皿液不流通廢了不可,而且剛才給你翻譯,我又累又困喝了不少咖啡,真想上洗手間,我已經嘗到教訓,給我松開吧。”
榮淺扭頭沖他看眼,真要綁他一晚上,似乎也說不過去。
她抱緊枕頭,“我怎麼知道,我要放開你了,你會不會報複我,還是一直綁着你好了。”
“不會,我說到做到。”
榮淺拖着腳步走到床邊,“騙我怎樣?”
“騙你不是人。”
榮淺聞言,心就定了,厲景呈都能說出這種話,那她就不用擔心了。
她跪在他身側去解,但打了死結,一時很難拆開,厲景呈仰面盯向她精緻小巧的下巴,榮淺好不容易解掉一邊,厲景呈抽回左手,嚯,下手真夠狠的啊,手腕一道紅痕怕是半天都消不去的。
榮淺滿面戒備望着他,厲景呈并沒有其餘動作,“看什麼,繼續啊。”
榮淺見狀,徹底放下心來,将他的另一隻手也給解開。
厲景呈坐起身,手掌相互揉向腕部,他挑了一條領帶丢在邊上,“限量款的,你用來當繩子?”
“厲景呈,說好不秋後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