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古月櫻說道。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其實我不該多管閑事的,你說得對,我沒有親人,又怎會知道你心中所想!”左峰淡淡地說道。
“你的親人呢?”古月櫻問道。“我的親人……我也不知道在哪裡,我從小便是個孤兒,是師傅收養我,教我武功。從小到大,我雖然沒有親人,也不知道擁有親人的滋味是什麼樣子的,隻有師傅!他對
我很好,或許就相當于親人的感覺吧!”左峰面色略顯黯然地說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古月櫻歉意地說道。“沒關系,我現在感到很好!”左峰淡笑道。“從小師傅就教導我,要珍惜身邊每一個人,我沒有親人,師傅便是我最親的人!以前……我很羨慕那些有親人的孩子,長大後
,便不再想這些了,隻是時常覺得自己少了些什麼。直到遇見你,我突然間有種非常特别的感覺……就像……”
“我……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古月櫻打斷左峰的話道。
“哦……”左峰很不舍得,但是嘴上不得不這樣回答,他實在想不出一個能夠說服她繼續留下來的理由。房門重新被關上,四周又恢複了先前的靜寂,隻有霍宗的輕酣時不時地響起,桌上的油燈依舊散發着它微弱的光芒,使勁燃燒着自己的生命。看着手上的茶杯,上面似乎
還遺留着古月櫻身上那股淡淡清香。
左峰笑了笑,躺在床上,閉上眼,雙手抓着那個茶杯,面色略帶微笑,似乎夢到了什麼。
當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臉上時,左峰便已醒了,動了動身子,似乎牽動傷口,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正當這時,霍宗剛巧端着食物走進房來,見左峰醒了不禁高興道:“你終于醒了!害得我一整晚都守着你!”
“我看你睡得像死豬一樣!”左峰笑道。“你别說,你的命還是師傅幫你揀回來的呢!那天如果不是師傅來的話,恐怕那個臭婆娘要把你我都給殺了!”霍宗一邊說着,一邊吃着食物,左峰緊張道:“師傅怎麼來了
,他有沒有責罰你們?”
“面壁三日,不過師傅這次很生氣,如果不是眼看魔門随時都會攻上來的話,他很有可能讓我和那個臭婆娘關上個十天八天的!”霍宗說道。
“哦……”左峰緩緩松了口氣,如果師傅重責他們的話,左峰心中也會不好受,畢竟這件事自己也有很大的關系。“喂!你的手上拿着什麼?”霍宗疑惑道。左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心,那個茶杯竟是被自己拿了一整晚,不禁搪塞道:“呃……沒什麼,半夜起床喝了點茶水,後來忘了放
回去了!”
“真的是這樣?”霍宗狐疑地看着左峰,一臉掐媚地說道:“别騙我了,你從來都不會說謊!你現在的傷勢别說去喝水,就連起來都很難,昨晚……是不是有人來過這裡?”“什麼?沒有!你想得太多了,我看你睡得像死豬似的,所以沒叫你而已!你真以為這點小傷會要了我的命啊!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老虎都能打死幾隻啊!”左峰說罷
右手狠狠地朝眼前虛空打了一拳,但是拳勁剛出,肩膀上的傷口不禁傳來一股刺痛。
“還逞強!昨晚我都看到了!”霍宗笑道。
“什麼?你怎麼看到,古月櫻來的時候,你睡得像死豬一樣!”左峰叫道,但是話一出口便後悔了,看着霍宗一臉得意的樣子不禁暗罵這家夥狡猾。
“原來那個臭婆娘昨晚來過這裡,但是她不過是幫你弄了杯茶而已,你不用這樣說她的好吧!”霍宗嬉笑地湊過來說道。
“她本性不壞,那天是我太沖動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有你!這麼沖動,明知道她心情不好還要去激怒她!”左峰說道。
“你不是吧,這麼快就幫着她說話了,真是有異性沒人性!”霍宗說道。
“這是實話,你也說了!那天師傅來的時候,她也主動将所有罪加在自己身上!這還不夠表明她的本性麼!”左峰反駁道。
“說不過你,看樣子你有了愛情的滋潤應該不用吃這些東西了,我幫你吃了,免得浪費!”霍宗說罷雙手伸向桌上吃了一半的食物。“喂!我受了傷,還有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你有沒有人性啊!”左峰的聲音從房間從傳出,伴随着霍宗大笑的聲音。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對面的廂房,古月櫻歎了口氣
,轉身離開。
缥缈峰。慕容香默默地看着眼前别緻的古典閣樓,不禁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來百印門,古月昕帶自己來到缥缈峰的情形。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房間了,剛剛有弟子已經替你打掃過了,放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帶你四處看看,這裡有很多美麗的景色!”
“好漂亮的閣樓,這真的是我的住處麼?對了,師姐,你住哪裡啊?”
“我不住在飄渺峰,我和一些師兄師姐都住在百印殿内,等你修行略有所成之時就可以去那裡了!”還記得三年前古月昕在這裡陪自己聊天的情形,三年後的現在桃花依舊,卻是人面全非。短短的三年,隻是三年而已,卻發生這麼多變故,到底是天意弄人,還是情字作
祟。後山的懸崖上,一座閣樓高高懸在此處,遠遠看去,訪若和整個懸崖峭壁連為一體,但是近看卻又像吸附在上面一樣,顯得很是怪異,但卻隐隐透露一絲幽雅的風味,此
處四周無人,平日裡也隻有慕容香一人來此。
“這裡就是清逸峰的‘聽風閣’,是個非常适合清修的地方,以前是我修煉的地方,現在就讓你用吧!”
“好漂亮啊!這裡好安靜,多謝師姐!”
“不用客氣,你是莫言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照顧你是應該的!”
“……師姐,真是很抱歉,以前我還誤會你和莫言……”
“别傻了,我從來都沒怪過你,更何況他心裡隻有你一個,難道你還不相信他麼?”原來她早已和莫言有過如此這般刻骨之情,卻又為何苦苦隐瞞,是因為自己麼……慕容香突然間有股莫明的恨意,恨自己,也恨古月昕,更恨謝莫言。但現下一切都已經不
見了,自己恨的人都走了,隻留下自己孤單一人,這……算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麼……
“師妹……”一陣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慕容香轉過身去,隻見程盈盈站在身後,默默地看着自己。
“程師姐!”慕容香道。
“在想什麼呢!”程盈盈問道。
“沒什麼!”慕容香掩飾了一下,随即問道“師姐找我有事麼?”“沒什麼,隻是見你神色恍惚,便來看看!”程盈盈說道,走上前似乎看穿慕容香的心思道“其實,我第一眼看到古師妹便有種非常特别的感覺,而師妹你來了之後,我同樣
有這種感覺,你們兩個很像!”“很像?”慕容香不是很明白程盈盈所說的意思。程盈盈淡笑了一下繼續道:“你們二人均是重情之人。但是修道者,最忌情字,其實你們二人并不适合修道,從你們二人第
一次相遇的時候,就已經是錯誤的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甯願從來不認識她,甚至,從來不認識謝莫言!”慕容香淡淡地說道“但是……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但是我實在不明白,你們二人的修為為何會增長得如此之快!”程盈盈問道。
“始然還是因為一個情字……”慕容香慘淡一笑,轉身離去,站在原地的程盈盈疑惑地看着慕容香離去的背影,想着她所說的話,喃喃念叨着:“情字……何解……”
天陰沉沉的,仿佛随時都會踏下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着下面如同蝼蟻般來來回回的人流,金康突然間感到一股莫明的悲哀。
“這幾日,皿影門随時都會有所動作,注意觀察,盡量找出魔窟所在,還有……注意安全!”
“是,師傅!”金康道。“莫言控制不了體内的魔氣,此時已成活死人,被慧心大師帶回西藏密宗聖地,眼下可能一生都要呆在那裡了……我想去看看他,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慕老的話依舊徘徊在自己腦海中,仿佛無發抹去的夢魇,久久不能平靜,金康甚至還清楚地記得當慕老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般蒼老的容顔似乎又多了幾絲皺紋,眉宇間那無發演示的愁容猶
如一把利劍,刺激着自己的靈魂。“啪!”一滴水珠狠狠地拍打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仿佛一把錘子重重地捶在心口上,一陣莫明的疼痛。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無數水珠無情地拍打在窗前,昏暗的天地
間瞬間被雨水淹沒,燈火通明的世界漸漸顯得模糊。伸手觸摸着眼前模糊的世界,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冰寒襲向全身,好冷!就在這時,身上不知覺間披上一件外衣,金康轉過身,司徒玲默默地站在身後,金康不禁問道:“
怎麼還不睡?”
“是他把我吵醒的!”司徒玲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說道。金康露出一絲微笑道:“他是不是經常踢你?”
“是啊!像你一樣!”司徒玲幸福而又俏皮地說道,金康不禁宛爾。
“對了,你在想什麼?剛才見你在這裡發呆!”司徒玲問道。
“沒什麼,天氣有些冷,别着涼了!快睡吧!”金康雙眼一陣暗淡,随即又恢複過來,裝做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卸下身上的外套替司徒玲披上。“是不是你們找到那個戴面具的男子了?”盡管金康掩飾得極好,卻還是被司徒玲發現了,不禁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