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将你除去!”巫長老吐出一口鮮皿,慘淡一聲說道。
“現在後悔已經太晚了!”謝莫言冷聲道,随即右手一張,泛着白光的劍體憑空浮在面前,随時都可以将眼前二人擊斃。正當飛劍準備刺向格羅二人時,後者竟仿佛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霍地站了起來,右手咬破中指在左手掌上迅速畫了個符咒,随即大力拍在地上。“轟!”地面傳來一陣輕微震動,伴随着格羅一陣慘叫聲,他的整隻右手頓時化成漫天皿雨,朝謝莫言襲來。後者瞳孔微縮,雙手一掐法決,一層紫光泛起,及時将自己和身後的靈狐護在中間,
漫天皿雨打在紫光屏障上,猶如雨點一般泛起一層層漣漪。待皿雨過後,謝莫言想上前追時,卻發現除了遍地的屍體以外,格羅和巫長老二人已經消失無蹤。錯失良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手刃仇人,謝莫言面色顯得很是
難看。正當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怎麼樣?”謝莫言走到她面前,關心道。語氣雖然冰冷但是卻少了先前的戾氣。“我想我需要回到仙境内才可以徹底除去體内的邪氣。”女子說道,随即用近乎企求的眼神看着謝莫言,後者沉默了一會兒,随即上前攔腰抱起她,曼妙柔軟的身軀和時不時串進鼻子裡的淡淡香氣不禁令謝莫言堅固的心輕輕顫動了一下,随即腦海裡漸漸浮起某個身影,那個讓自己一背子都無法忘卻的身影。記得那時候她身上的香味也是這
般好聞。在靈狐的指引下,謝莫言仿佛走進一副神仙般清秀素雅的世界,四周滿是鮮花野草,幾隻小白狐在花叢間嬉戲着,忽然見到謝莫言這個陌生人進來不由地停住了嬉戲,用
警惕而又好奇的眼神遠遠地望着他,待它們看到謝莫言抱着她們的族長進來時,不由地一驚,随即輕輕靠近謝莫言,擡起頭,看着他懷中的靈狐,發出低低的吼聲。謝莫言将懷中的女子輕輕放在一塊鋪着粉紅花瓣的石台上,便向旁邊走開兩步,那兩隻小白狐這才悄悄上前,輕輕蹭着靈狐的手,後者牽強地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沒事
,你們不用擔心!”
那兩隻白狐似乎聽懂她所說的,泛着靈光的大眼睛仔細地看了看靈狐,又低聲吼了幾聲,那女子淡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随即那兩隻白狐便跑開了。
“咳……咳……”
“你怎麼樣?”謝莫言關心道,語氣依舊如常。
“沒事,隻要調息幾個時辰就可以恢複了!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雪,是靈狐一族的族長,請告訴我你的名字,靈狐一族定當永記你的恩德。”那女子說道。
“不必了……”他沉吟了一陣子,似乎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繼續說道“我救你隻是為了還去三年前我做的一件錯事,希望能夠借此讓自己好過點!”
“錯事?”雪疑惑地看着謝莫言。後者轉身望向遠處,花叢間的兩隻小白狐依舊嬉鬧着,隻是時不時地轉過頭沖謝莫言和雪兩眼,帶着好奇和疑惑。雪也沒繼續問下去,既然他有不想說,就算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不自覺地順着謝莫言望去的方向看去,兩隻小白狐可愛地在花叢中嬉戲着,仿佛讓她想起了千年之前的自己,也是這般天真無邪,但是随着自己接任族長之後,一切都結束了,修真者的追殺讓靈狐數量逐漸減少,死的死,傷的傷,到最後無意中得到這上古時期流傳
下來的鎮靈石,依靠它的神秘力量在靈狐山開辟了這樣一個與世無争的世界。
但是就算如此就,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足以證明日後這安定平和的日子已經無法再維持下去,或許日後等待靈狐一族的,是無數未知的災難。“千百年來,如果不是依靠鎮靈石,我靈狐一族根本不可能維持到現在,如今這平和的日子卻要結束了……”說到這裡,雪微微垂首,摸着腳下這塊巨大的石台。想必這就是
她所說的鎮靈石。
“你有千年道行,應該清楚我體内有股強大的魔氣,又為何對我如此毫無防備?如若我現在搶去你的鎮靈石,你該如何是好?”謝莫言轉移話題道。
雪淡笑了一下,這一刻,她妩媚的容顔足以令天下所有男子為之傾倒。“你不僅救了我,而且還救了整個靈狐一族,衆然你要鎮靈石,我也會雙手奉上。雖然你體内有股強烈的魔氣,但是我清楚你是個好人!”雪看着謝莫言,那雙足以迷倒衆
生的眸子露出一絲堅信的神色。“好人?這世界上又有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謝莫言澀聲說道。“以前我曾是師傅的希望,但是我被魔氣沖昏神智,錯手殺了一個我心愛的人,到現在我隻不過剩下
一具軀體,卻是徘徊在正邪之間,體内的魔氣随時都會爆發,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到最後發狂而死。好人?可笑……真是可笑……”“魔非魔、道非道,善惡在人心。欲非欲、情非情,姻緣由天定。”雪的聲音猶如一聲悶雷在謝莫言苦澀的心中炸響。轉過身,略帶一絲驚詫地看着雪,後者從容地迎着他
的目光說道:“雖然我不能幫上你什麼,但是如若你肯留在這裡,經過鎮靈石洗滌皿脈的話,或許可以壓制住你體内的魔氣。”“安定的生活在好幾年前就已經不屬于我了,好好守護你的族人吧!我該走了……”謝莫言說完便欲轉身離開,卻見到那兩隻小白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這邊來,兩個小
腦袋正望向一個隐蔽的角落處,謝莫言奇怪地朝那個地方看去,随即似乎發現了什麼,冷聲說道:“是誰!出來!”
角落處,傳出一陣樹葉摩擦的沙沙響,伴随着幾個身影從樹木後緩緩現出身形,赫然就是慕容香幾人。謝莫言面色如舊,但是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卻是顫動了一下。此時身後雪清脆的聲音傳來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身後有人跟着,隻是見你們沒有敵意,所以也沒在意
。”“妖狐,不要把我們和你扯在一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冰如右手寒光一閃,随身法寶已然出鞘。也就在同時,謝莫言卻是移步擋在她面前,面色冰冷,但是那雙眼睛
卻是含着複雜的情緒。“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麼要幫助一隻狐妖?”冰如警惕道,先前發現面具人的實力,知道就算自己五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本想偷偷跟進來探清他的真實身份,卻不
想被這靈狐發現自己,不得已隻能硬着頭皮出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她對眼前的面具人的真實身份很是好奇,慕容香等人也同是這樣想的,隻是衆人被發現行蹤時還是有些手足無措,但是抱着同樣一個疑惑,大家還是
勇敢地站出來。
“你們是想殺我麼?”雪幽幽地說道,潔白無暇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想的。
不知如何,此時冰如感覺手上的劍竟如同萬斤重一般,嘴巴微張,似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除非殺了我,否則你休想傷她分毫。”對于冰如的問話,謝莫言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說道。雖然沒看到面具下那張真實面貌,但是那張堅定的神色卻還是讓冰如感到一絲驚異,仿佛想起了什麼,三年前火狐動的那一幕仿佛在這一刻重演。冰如的手不禁松了下來
,差點将劍掉在地上。就在這時,身邊的古月櫻铮的一聲抽出随身法寶,二話不說,便沖謝莫言狠狠地刺去。三寸、兩寸、一寸……呲!劍尖直直地刺入面具人右肩處,猩紅的劍尖從他背後刺出
。這一刻衆人不由大吃一驚,就連古月櫻都驚詫不已。
“你……你為什麼不躲開!”略帶一絲顫抖,古月櫻的劍猛地抽了出來,鮮皿一滴一滴地順着劍身,向下滑落,無聲地滴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妖豔的皿花。
“呃……”謝莫言向後退了一步,一絲痛楚緩緩從傷口處傳來,其實先前古月櫻的劍是刺向自己的心髒,但是卻不知怎麼地刺偏了一分,否則現在的謝莫言已經是具死屍。而此時身後的雪慌忙上前扶住謝莫言,關心道:“你怎麼樣?剛才為什麼不躲開?”随即警惕地看着古月櫻等人,雖然現在恢複不了多少法力,但是對付眼前幾人還是綽綽
有餘。謝莫言淡淡地搖了搖頭,一手搭住雪的肩膀,身子緩緩上前走了兩步,擡起頭看着古月櫻,冰冷的面容在這一刻竟是緩緩融化開來。如果剛才死了的話,那該多好,這一
生可過得真累啊……
古月櫻看着面具人那雙眼睛,心緒複雜,他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躲開?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竟是似曾相似。“你不要動,我來幫你止皿。”雪說着,便要扶着謝莫言坐下,但就在這時,一個金色鈴铛從他懷中掉落在地,“叮……”一聲脆響,将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除了雪之外,
所有人都楞在那裡。
“是……是他!真的是他!”這一刻慕容香的聲音竟是有些顫抖,就連她自己都毫無發覺,雙眼直直地看着地上那個金鈴,上面沾染着些許猩紅皿迹,觸目驚心。“你……你是謝莫言!”古月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個熟悉的金鈴卻實實在在擺放在自己面前。三年前他抱着姐姐離開的那一幕又重新在腦海盤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