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居然躲在這裡
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家裡種的大多都是花草,所以她在園子裡待了很久,對什麼都覺得新鮮。
與世隔絕的感覺其實也挺好的,至少不用為那麼多事煩惱……
她垂下眸子,望着外面的圍牆發呆。
以後的生活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安靜,沒有人打擾。
但這裡雖然好,她還是要出去的,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解決。
按照穆深說的,今天就是爸爸的葬禮吧?她卻不能去……
與此同時,趙家。
一場低調的葬禮正舉行着,來的人大多穿着黑色西裝,多是趙衡生前的合作夥伴。
大廳的正中間擺放着一副巨大的照片,上面的男人淡淡微笑着,讓人感覺十分親切和藹。
“陳伯伯。”趙疏凝迎上去叫了一聲。
“疏凝,節哀。”來人拍了拍她的肩。
“嗯。”趙疏凝極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邊還跟着幾個黑衣男人,男人徑直朝着中間走過來,停在了照片的前面。
一見到男人的來臨,趙疏凝的心顫了顫,不過還是走到他身邊,啞着聲音問道,“紀總……您怎麼來了。”
本來之前還因為他把自己調去貧困山區而感到委屈,可在爸爸出事後,她之所以能順利地接管趙氏,都是靠了這個男人。
所以,如今她對紀惟言,有的隻有敬畏和感激。
紀惟言盯着照片看了一會,随即當着所有人的面,緩緩說出了一句,“我女人的親人,難道不應該來?”
他的這句話令周圍的人都不禁怔了怔。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居然和趙家的小姐有關系……
刀疤男在一旁默默無語。少爺,這話從您口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奇怪呢……
如果放在以前,對于這種事,少爺是根本不會搭理的,更别說還親自前來了。
趙疏凝聞言也愣了一下,片刻後僵硬地點了點頭,“姐姐有您這樣的男朋友,真是幸福。”
如果說她最開始對紀惟言抱有什麼幻想,如今是一點心思也沒了,上次得到的教訓已經夠嚴重了,她現在對他就隻有滿滿的害怕。
這樣的男人,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得起的……
隻是,這麼重要的日子,為什麼那個女人沒來?
趙疏凝有些疑惑,不由得向紀惟言詢問,“紀總,我姐姐怎麼沒來啊?”
聽到她提起趙清染,紀惟言的眸子一沉,他淡淡出聲道,“她身體不舒服。”
“這樣。”趙疏凝雖然嘴上這麼應着,但心裡卻是一片複雜。
爸爸的葬禮,她居然不來?身體不舒服隻是個借口吧?
紀惟言銳利的眸子在大廳裡掃了掃,他仿佛在尋找着什麼,那雙眼睛深邃得讓人畏懼。
男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周圍的氣息瞬間就變得窒息起來,散發着一種莫名的壓抑,幾乎快令人呼吸不過來。
片刻後,男人淡淡地收回目光,然後視線投在了不遠處的樓梯上。
他邁着步子朝樓梯的方向走過去,一步一步,直接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房間沒有上鎖,他輕輕推開門,緩緩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布置一如從前,異常的溫馨,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住處。
紀惟言在房間裡站了一會,随後又走到了床邊。
床上鋪着淡粉的床單,枕頭上還有女人淡淡的發香,他的眼眸暗了暗,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臉。
上次也是在相同的地方,他和她抵死纏綿,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
當時沒有中藥,但整個人卻異常的興奮,想把她融入他的身體裡,狠狠地疼愛着……
想到這裡,紀惟言突然出聲低低說了一句,“女人,别讓我抓到你……”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角落邊的衣櫃裡,一個人正死死地屏住了呼吸。
趙清染整個人都窩在了衣櫃的下層,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會被男人發現。
她緊咬着嘴唇,怕自己不小心發出什麼聲音,衣櫃裡的空氣壓抑,她的呼吸都不禁沉重了許多。
今天,就在她以為不能前來參加爸爸的葬禮時,突然就有人來接她,那是穆深的人。
她沒想到,穆深居然會這樣做……
“小姐,抱歉,我對小深說了你的狀況,他說,讓您等他。”
陳姨的話還回蕩在她的耳邊,也許是她今天的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所以陳姨就向穆深說了。
“放心,我早就打算,今天接你出去。”
穆深當時立刻打了電話給她,她在感激的同時,也帶着滿滿的愧疚……
為了不讓她有遺憾,冒着可能會被發現的風險也要帶她回來?
如果她今天被發現了,那之前他的安排不都是白費的嗎?
趙清染時刻注意着男人的動靜,聽着穩健的腳步聲,她感覺心都要從兇膛裡跳出來了。
穆深派了人幫她易容,不動聲色地送她來這裡,她怕發現,隻匆匆待了一會就想離開,離開前卻突然想起了房間裡的那本相冊。
那本從小到大都保留的相冊,裡面有很多她和爸爸的合影……
她當時幾乎是一沖動,就避開了人上樓,剛拿到東西,就不小心透過窗戶瞥到了正欲走進大廳的男人。
她整個人都一僵,心裡浮現幾絲慌亂。雖然早就料到他今天可能會出現,但卻沒想到是現在。
有他在,就算她是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樣,他也能認得出來――
她可沒忘記,上次隻是憑借一個背影,他都派人去抓她!
如果面對面碰上,十有八九瞞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她就決定先躲進衣櫃裡,想着等他走後,她再想辦法出去。
但是誰能想到,他居然會進來?
趙清染格外緊張,一定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她緊緊地握住了手裡的麻醉手槍。
這把手槍,是穆深派人給她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紀惟言的目光一一掃過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最後落在了中間的桌子上。
他幾步就走過去,直接拉開了抽屜。
抽屜裡,放着的正是當初趙清染買的那瓶,所謂的“痛經藥”。
他的臉上多了幾分寒意,回憶起當時的一切,怒火又湧了上來。
地面上傳來一聲聲響,是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緊接着,男人憤怒的聲音就在空中響起。
“趙清染!”
這一聲叫喊,直接讓趙清染握着槍的手抖了抖。
他在外面做什麼?
瓶子裡的藥物灑了一地,一顆一顆,都在提醒着他的可笑和愚蠢。
紀惟言陰沉着臉,想到她吃了這些東西,直接一拳捶上了旁邊的牆壁。
“咚”的一聲,清晰地傳入了趙清染的耳中。
她隻感覺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他為什麼還不離開?
手上頓時溢出幾絲皿迹,由此可見男人的力道有多重。紀惟言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他的眼裡一片波濤洶湧。
他現在很想直接去找穆深質問,但穆深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找到他的住處,卻發現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紀惟言臉色無比的難看,他收回手,正準備轉身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一旁的書架上少了什麼東西。
眼神瞬間變得陰晦起來,他的目光再次在周圍掃了一圈。
眼睛微微眯起,借着房間裡的燈光,紀惟言看到通向衣櫃的地面上,有着幾道淺淺的腳印。
明顯是有人來過――
他呼吸一緊,立刻就朝那邊走了過去,越靠前,越走到角落,一種熟悉的氣息就越來越濃烈。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趙清染的身體也逐漸僵硬。
他走過來了?
心跳得越來越快,仿佛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寒意,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呼吸都好像在瞬間停止了。
随着一聲輕微的聲響,衣櫃門被打開了,她極其僵硬地擡起頭,下一秒,就對上了男人冰冷無比的視線。
紀惟言看着窩成一團的女人,隻覺得沒有一刻比這更加的憤怒!
她居然躲在這裡?
此時趙清染的臉上閃過了幾絲慌亂,她看着他陰沉的臉,一時竟忘了手裡的麻醉槍。
眼前的女人雖然又換了一副全新的容貌,但她流露出的眼神,和她下意識的抿唇動作,以及身上熟悉的氣息,都在宣告着一個事實。
她就是那個狠心的女人!
紀惟言大手直接一扯,就想将她從衣櫃裡拉出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就看見她拿起槍朝着自己扣動了扳機。
些許麻痹的感覺傳來,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的難看了,隻恨不得一把掐上她的脖子!
“你對我用這個?”
滿是怒意的聲音傳來,趙清染見他雖然沒有再上前了,心還是緊緊地提着。
麻醉槍不是能瞬間麻痹人的身體麼?然後就會陷入昏迷?為什麼他好像沒什麼反應?
趙清染十分驚訝,保持着萬分的警惕。
眼見着男人就要靠近她,她一驚,下意識地又拿起槍開了一槍。
紀惟言滿臉怒意地看着她,眼裡也盛滿了怒火,神情看起來異常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