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近距離的招式武技,這還是柳池第一次見到。僅刹那一閃,柳池甚至沒看清白無瑕刀從何來,如何抽刀。
木桌上的白貓原本昂着頭顱,慵懶至極,此刻貓首卻已靜靜躺在桌上,頸間涓涓流着猩紅皿液。白貓沒有絲毫反應,連死了也一動不動!
一手持刀,明晃晃的刀上不曾沾惹一絲皿迹。白無瑕面色陰沉,整個人瞬間如冰山一般拒人于千裡之外。
柳池有些不知所措,他從白無瑕口中聽出了一股别樣的味道,白無瑕此舉是在護他。聯想到之前白無瑕說的話,柳池才有所明悟,璞王和狐飄飄難道真是沖他而來?
狐飄飄一身紅衣潇灑退開丈餘,婀娜身段展現無疑,惹得周邊一衆書生武夫紛紛側目。白貓已死,她卻毫不在意,“白公子真心狠,這白貓好歹也是你贈的,說殺了就殺了,一點不顧往日情面!”
“斬了也好,就當你我情分今日斬斷,你不在是我初識的狐飄飄,白貓留着也沒什麼意義!”白無瑕收刀歸鞘,神色有些仿徨道:“元丹丘的路雖是他自己選的,卻也是你逼他走上去的。今日之前,對此我還算不怎麼在乎,沒想到在你心裡隻把我當做棋子。也好,今日就當做個了斷,若是你再敢把手伸到擇生身上,下次躺在這桌上的便不再是小白了。”
見他盛氣淩人,狐飄飄臉皮再厚也不好再待下去,反而望向柳池道:“沒想到白無瑕竟為了你跟小女子翻臉,今兒真是長見識了。還希望待會兒的龍舟唱詩,别讓飄飄失望才是!”
狐飄飄說着轉身離開,全然不顧周邊衆人的指指點點。璞王曹景絢見氣氛緩和了些,才道:“白公子,柳公子,飄飄就是任性了些,千萬别記在心裡!”
之前他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完全沒有插手的打算,這會兒狐飄飄走了,才出來做這個和事老。柳池對他這種行徑極其鄙夷,可好歹他也是個王爺之身,當即道:“殿下見笑了,剛剛無暇思慮不周,倒是驚擾了殿下!”
“無妨,江湖人刀光劍影乃是家常便飯,柳公子見多便不再稀奇了!公子作為詩會首唱名,卻又是全甲過關,本王本想前來見識一番,沒想到卻是掃了二位興緻。”
柳池道:“謝過王爺不責之恩,飄飄姑娘怕是心中有氣,還望王爺照拂一番!”
曹景絢本想落座再說些什麼,柳池這話卻已阻斷了他留下來的想法,隻得道:“也好,我這就去看看飄飄姑娘,待會再見識二位風采。”
曹景絢憋屈離開,柳池才道:“老白,你這事做得可不地道,就這樣得罪了你嬌滴滴的心上人,你讓我如何自處?”
白無瑕側目瞪他一眼,自顧自倒了杯果酒一飲而盡,才道:“你若是認為不值得便上前與她賠禮便是!”
“當真沒心沒肺,你喜歡還是我喜歡?”柳池知道他心情不好,也自顧自倒了杯果酒一飲而盡,而剛才不知所蹤的葉彤這會兒才走過來。
“飄飄太重心機,禦京城中我已是有愧于丹丘,若是再讓她接近你,我日後喝個酒都沒人陪。”白無瑕舉眉看了一眼葉彤,似乎話有所指。
葉彤隻淡淡回他一眼并不接話,而柳池心裡卻對那所謂的元丹丘好奇起來,“丹丘是個怎樣的人?改日到禦京可要讓我見識一番!”
白無瑕倒了一杯果酒又一飲而盡,才徐徐道來:“其實丹丘和你差不多,隻不過他是文臣之後……”
二人飲酒閑話,不知喝光了幾壺果酒,柳池頭有些暈,終是對這傳說中的元丹丘有了一些了解。
其實故事并不複雜,無非就是個書生戀上貧家女子的故事。那時白無瑕并不知狐飄飄喜好,便帶着狐飄飄與元丹丘二人相識。誰知狐飄飄卻從中作梗,最後将那貧家女子介紹給當朝太子。那女子,叫呂秋詞!
“擇生喜歡快哉江湖,卻不知廟堂才是真正的江湖。我是見不得那群表裡不一的狗官,否則定也在禦京陪丹丘了!不過丹丘心思細膩,應當不會出什麼意外,就是功夫差了些!”
白無瑕悠悠說着,擡頭一看柳池已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無奈笑道:“擇生你什麼都好,就是酒量太差,你這樣子還想快哉江湖,早晚也會淹死在酒缸裡!”
葉彤聽他三兩句便生出一句不好聽,橫眉瞪他一眼,白無瑕回瞪一眼道了句:“看來今後你也不會讓擇生省心”。
……
狐飄飄上了三樓,白貓雖死卻露出一絲笑意。随她而來的是個俊俏婢女,婢女見她笑着,問了句:“今日怎滴這般高興,莫非白無瑕又送給你什麼稀奇物事?”
雖是婢女,可此人說話卻沒什麼尊卑。她身着一身尋常淡藍羅群,自顧自坐着,不見給狐飄飄讓位什麼的。
狐飄飄并不在意,反而笑道:“确實,無暇送我如此大禮,我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謝他了!你說他人挺好的,怎麼就學了他爹那股子頑固不化呢?若是他能順着我些,未必不是個良配!”
婢女卻道:“他能順着你便不再是白無瑕了,你認為根基無雙這四個字是道聽途說?不知他送了你什麼大禮,讓你如此高興!”
狐飄飄揚眉一笑:“姐姐要是有興趣可以猜一下!沒準又是另一個元丹丘也說不定?”
“另一個元丹丘?飄飄你在開什麼玩笑,天下能有幾個元丹丘,以元丹丘的心智,除卻白無瑕之外,怕整個大齊都找不出第三人來。”婢女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狐飄飄才正色道:“未必,能和白無瑕稱兄道弟的整個大齊又能有幾人?詩會首唱名,全甲過六舫,這樣的人往年詩會可不多見!最重要的是,璞王好像對此人也頗為重視!”
“柳池柳擇生?”婢女一語道破。
狐飄飄點了點頭道:“此人或許有些用處,他沒什麼修為,用起來倒是省心得多。”
“也好,那便留意一下!”侍女似乎被她說服,應了下來随即才道:“剛剛你和曹景絢才離開,便有人摸上了三樓,還與我交過手?”
“詩會還有人敢闖三樓?”狐飄飄柳眉也沉了起來。
“此人修為不低,于白無瑕之下,卻在你之上。今兒若不是有我在,怕你要吃大虧!”
“這麼厲害?他為何而來!”狐飄飄驚疑道。
婢女搖了搖頭,眼色閃爍不定。
“來人是個女子,為何而來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