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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琴音佳人

将牙令 行雲天 3688 2024-01-31 01:11

  琴台一邊,一盞檀香青煙袅袅,古樸的琴身之上,玉指波動,輕柔慢抹。一聲聲漫渺的琴音從弦上傳來,琴音一會委婉清麗,絲絲連情;一會铮铮铿铿,鬥氣湧起。聽得讓人忽而如癡如醉,忽而又心潮澎湃。

  看撫琴那人白衣素素,纖手緩動,癡醉其中,已然也沉浸在自己的琴聲裡,不知道侯子雲和雷虎來到了跟前。

  眼前這位女子,臉上白嫩如霜,柳眉鳳眼下,一張櫻桃小嘴在琴聲波瀾之處貝齒輕咬。清風徐來,一陣淡淡的蘭花香侵入心脾。這身上的香味簡直讓人癡醉如夢,卻不知這位素顔佳人的漫漫琴聲之中為何又帶着些許悲涼與殺氣。

  “你這琴怎麼彈得亂七八糟,聽得老子好不舒服。”雷虎自然不懂其中韻味,一喊叫就擾斷了琴聲。

  那位女子輕手熨住琴弦,鳳眼冷冷地看着雷虎,隻當他是一介山野莽夫不作理會。

  侯子雲忙弓身緻歉:“這厮不懂音律,姑娘切莫見怪,不知姑娘琴聲之中為何隐隐藏有殺氣,又略帶悲涼,可否……”

  那女子冷哼一聲,打斷道:“戰亂紛争,百姓流離失所,豈能不悲,豈能不涼!”

  侯子雲聽她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這位女子雖外表樸素清雅,但卻能說出此等大明大義的言語,心裡着實佩服。正想進一步詢問,言語未出,雷虎那暴脾氣已然搶在了他前面:“完全是淺婦之道,我大雍國開疆拓土,讓四方朝拜,你一個女兒家不好好呆在家裡,出來抛頭露面又胡言亂語,定是個輕浮之女。”

  那女子聽到雷虎如此侮辱自己,嘴裡碎道:“開疆拓土,四方朝拜……”突然紅顔一怒,站了起來,左手一拂,一根銀針飛速射向雷虎。

  這兩人怎麼想得到這位悠然撫琴的紅顔女子竟然會使用暗器,完全沒有任何防備,那根銀針直直插入雷虎下颚。

  雷虎沒感覺到任何疼痛,張口想要大罵,但喉嚨覺得癢癢的就是說不出話來,伸手就要去摸脖子。那女子眼疾手快又是暗發兩針,一左一右插入雷虎兩邊肩膀。

  雷虎隻覺得上半身幾乎失去了知覺,這一身膘肥身闆竟被兩根細小銀針定住穴位。縱使有千般神力也是動彈不得,隻能張着大嘴,垂着兩支猿臂急得直跳跳,把這木質樓閣震得舊塵隐落,吱嘎作響。

  那女子豈容雷虎這邊跳蹦,起手又準備發針!

  侯子雲連忙擋在雷虎身前喊住她:“姑娘請住手,這黑厮出言不遜,還請見諒。”

  那女子手裡頓了一下,心想這少年比起那黑大漢倒有禮貌得多。

  侯子雲以為她就此停手了,沒想到她衣袖一揚,三根銀針亮着寒光對着他又急射過來。

  這姑娘真是一言不合就發針,侯子雲此趟出門可沒帶銀槍,無法抵擋,隻好翻身一閃,躲到一邊,那銀針直直就射到身後雷虎的肥肚之上。

  雷虎被銀針一紮,喉嚨又被封住穴位,喊不出話,痛得大張虎嘴,眼淚直流,直蹦向門口。那樣子就像嚎啕大哭的嬰兒,張大着嘴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看來是惹不起此女就想逃跑,這厮平時彪悍蠻橫,此時卻被治得不能言語,心急如焚又是萬般無奈,估計他以後再也不敢輕視這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了。

  他剛剛不是那般驕橫,現在怎麼被治得剩副熊樣了?她紅唇微翹,淺笑兩聲,拂起衣袖,起身又向侯子雲發了三針,想将他們一同制服。

  侯子雲看穿了她發針的招數,都是手一揚一指,銀針便從衣袖中飛出。他眼睛緊緊盯着她的手指,不敢去看她美麗的容顔以免分了心思。

  在她揚袖與定指之間,侯子雲摸清楚銀針飛速射來的方向,側身一躲,銀針便隻打在身後木牆之上。如此幾番,她拿侯子雲沒轍,氣得隻能輕咬貝齒,冷哼一聲。

  雖然她暗器使得讓人防不勝防,但隻能封人穴位并不能緻人性命,那幾式暗招被侯子雲一眼看破,完全就成了花拳繡腿。侯子雲心想,今天必須好好地挫一挫她的銳氣,以免讓她小瞧了京都男子的能力。

  思量間,一排飛針又急速射來。侯子雲飛身旋轉,輕松避開,随手一點,兩指夾住一根銀針亮在身前,故意朝着她笑逗兩聲,然後翹起上唇,拿起銀針剔了剔牙,挑逗道:“姑娘,這飛針還真比不上牙簽實用呐。”

  她看到自己的暗器銀針如何都傷不了侯子雲,竟然又拿着銀針剔牙挑逗自己,氣得直跺腳,完全拿他不下。

  就算是身手非凡的男子,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美貌上,哪個能逃掉被飛針射中的命運。這輩子可沒人能夠躲過她的飛針,憑着那一副絕世容顔又有如此暗器秒招,任何人對她都是又敬又畏,何時受過這等欺負。她撅了一下紅唇,那一直隐藏着的右手一亮,又是六支飛針直射向侯子雲。

  侯子雲自信滿滿,側身一躲,伸手一拈,兩支飛針全然拈在手中。柳飛素見自己數針都無法傷他分毫,氣得咬咬紅唇,白衣一揚,抱起古琴,就要離去。

  突然隔壁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人高聲道:“兩個大老爺們竟然欺負一個弱女子,擾斷了我賞悅琴聲的興緻,該當何罪!”

  侯子雲一看,竟然是大都督杜力之子杜旭,此次青勳榜排名第三。估計他剛剛就在隔壁飲酒,欣賞姑娘的美妙琴音,聽到琴聲斷停之後才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看他氣勢,想必是要找麻煩來了。侯子雲忙拔掉雷虎身上的銀針,以免待會雷虎被縛住手腳而吃虧。

  銀針剛一取下,雷虎感覺嗓子一松,能說話了,張嘴大叫道:“别走,大爺不服!”

  杜旭立刻跳上來,擋在雷虎面前,罵他就是一介山野村夫,隻會對人家姑娘大聲诟罵,真是丢了大雍國将士的臉面。

  雷虎眼珠子一轉,堂堂七尺男兒卻被一個撫琴女子的飛針治得毫無還手之力,現在身邊沒有大刀武器,恐怕是無法應對她的飛速暗針,便将矛頭轉向杜旭,道:“關你鳥事,你那個狗爹斬了我兄長,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杜旭冷笑一聲,道:“要不是我父帥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怎能容你們兩個在軍中建功,違抗軍令竟敢還在這裡大言不慚,簡直可笑至極!”

  暫且不說當年侯父和雷虎的兄長是何原因才違抗軍令的,但以違令依法處斬已成事實。侯子雲和雷虎作為罪犯至親之人,沒有受連坐之罰,已經是皇帝開恩。此次大都督杜力也不計前嫌,讓他兩人殺敵建功,這真算是寬宏大量了。

  侯子雲知道此時他們理虧,再争辯下去恐怕丢失君子風度,忙道:“剛剛驚擾姑娘撫琴,實在有愧于心,不知姑娘能否告知芳名住所,擇日我備上厚禮,當面謝罪。”

  那女子紅唇微翹,颔首默默的看着侯子雲。剛剛見識過他的高超身手,又見他有君子之風,心裡似乎有些好感,但轉眼又冒出一個自稱少帥的男子前來打抱不平,她心有所思,道:“在下柳飛素,不是京都人士,上門謝罪就免了。”說完,轉而羞羞的看了杜旭一眼。

  杜旭今年才到弱冠之年,年輕氣盛,被她那雙鳳眼一電,魂都被勾走了。以為姑娘對他的見義勇為心懷感激,忙進一步獻殷勤,道:“柳姑娘想必是住在這家酒樓,我把這酒樓全部包下來,再派兵駐守周圍,絕對不讓閑雜人等擾了你撫琴的興緻。”

  柳飛素剛剛連發飛針時,頗具巾帼之風,現在一下又變得婉婉有儀,行禮道:“多謝公子。”随後嫣然一笑,真是妩媚百生,看着杜旭心跳加速,滿臉通紅,已經是欲罷不能了,隻聽他急促道:“姑娘琴藝超群,聽得我如癡如醉,來,這邊請奏,别讓這兩個庸人擾了你的雅興。”

  柳飛素輕輕點頭,尾随杜旭身後,還不禁回首望了侯子雲一眼,含笑示意而去。

  雷虎看得睜大嘴巴,口水滴答。侯子雲用力拍他肩膀,道:“看傻了嗎!”

  雷虎連忙回過神,飛甩腦袋,眨眨眼睛,看來也是一不小心被她勾走了心魂。

  這柳飛素确實有傾國傾城之貌,毫不遜色于京都第一美人,隻是初來乍到,未名聲大躁而已。

  也許是想起剛剛流哈喇子的醜事,雷虎話鋒一硬,道:“這娘們隻會偷襲,看我揪住她不把她細腰折斷!”邊說還邊比劃着那個動作。

  侯子雲盯着他,看雷虎這厮平時蠻橫沖撞,卻被一個嬌弱女子的幾根飛針就制服了,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以後還不得警醒點。

  雷虎隐隐感到侯子雲久久盯着自己又不說話,剛剛被飛針射得剩副熊樣,又被美色勾引得哈喇子直流,實在是尴尬,連忙找台階下:“侯兄,你别急,下次我把她抓回來給你當小妾。”

  侯子雲恨了他一眼,往他肥腰打了一記小拳,道:“小妾小妾,下次叫她飛針把你射成刺猬。”

  不久,隔壁房屋又傳來了一曲悠揚的琴聲,想必是杜旭和那柳飛素正在裡面撫琴作樂,侯子雲喃喃道:“這柳飛素善使暗器,琴藝惟妙惟肖,又妩媚撩人,一般男子見了都得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剛來京都就攀上了大都督之子,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雷虎剛剛也是被那飛針射得心裡發毛,之後竟然被她美色迷住,起了色心。要不是侯子雲拔下身上銀針,還不得任由她切割。現在聽侯子雲這麼一說,對她更是畏懼,趕緊拉着侯子雲下樓而去,嘴裡連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啊,我看那杜旭多半得小弟不保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

  “你……不去青樓了?”

  “沒興緻也不敢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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