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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專治不服

五代枭雄 一包黃果樹 3605 2024-01-31 01:11

  神武軍的大門并不是紙糊的,而且不是平常的地方,什麼人敢如此嚣張,上來踢門?這豈不是在說神武軍無人?楊琏不覺奇怪,擡頭向外看去。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了進來,身着居然是神武軍的軍服,走路搖搖晃晃,看似随時會倒下,但一直沒有倒下。校場内頓時鴉雀無聲,姚鳳、李平、陸孟俊等人不約而同瞧向了楊琏,陳鐵來了,他的将虞侯之位被奪,周弘祚他是不敢惹的,但楊琏新來,以陳鐵的個性,必然會惹事。

  有好事的當即抱着手,等着看一場好戲。

  林仁肇眉頭一皺,正要上前,楊琏一把拉住了他,問道:“此人便是陳鐵?”

  “正是他。”林仁肇說道,眉宇之間有着擔心,陳鐵是他的鐵哥們不假,但他一點都不希望陳鐵和楊琏起沖突,就算楊琏暫時吃虧,最終吃虧的還是陳鐵,畢竟楊琏有那層關系在。

  楊琏擺擺手,道:“林兄,你暫且退後。”

  林仁肇有些猶豫,楊琏看出了他的擔心,笑道:“不妨,我有分寸。”

  林仁肇想了想,拍了拍楊琏肩頭,道:“别看陳鐵喝的爛醉,若要打起來,恐怕你不是對手,要小心。”

  “我自省得。”楊琏答應着,注視着陳鐵,距離近了,楊琏也皺起了眉頭,這個醉漢,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陳鐵慢悠悠地走到楊琏身邊五步外停下,擡起迷離的醉眼,打量着楊琏。就在半柱香前,他遇見了周弘祚,并被訓斥了一頓。對此陳鐵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将虞侯的位置居然被剝奪了,換了一個名叫楊琏的來頂替。這個恥辱,他不能忍。

  陳鐵仔細打量了一番楊琏之後,冷哼了一聲,高聲問道:“你,有何德何能,搶我将虞侯一職?”

  陸孟俊踱步到了一旁,雙手叉在兇前,有好戲看了,他瞪大了眼睛,也想看看楊琏究竟有什麼能耐,做這将虞侯一職?其實,這也是李平、姚鳳等人的心思。

  楊琏淡淡一笑,道:“軍中自有紀律,陳承局總是遲到,周指揮如何帶兵?撤了陳承局的将虞侯一職,也是為了激勵陳承局,以後不要犯錯。”承局,相當于火長,管十人,下面設有伍長兩名。楊琏取代陳鐵為将虞侯,陳鐵便降了級,變成了火長。

  “嘿,嘿嘿!”陳鐵冷笑了幾聲,伸出手,指着楊琏,道:“莫要說這麼多廢話,你若有能耐,讓你當将虞侯又能如何?隻是看你的模樣,恐怕連弓都拉不開吧!”說着,又長笑了幾聲,眼中帶着輕蔑。

  “陳承局可以一試,若是你赢了,這将虞侯的位置給了你,也是可以的。”楊琏淡淡的道,這幾日的恢複,身體總算好了一些,米詩薇也曾教過他一些訣竅,如果是正常的陳鐵,他可能沒有辦法打赢,但一個喝醉的陳鐵,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好!”陳鐵聞言,雙腿岔開,瞟了一眼四周,道:“都讓開些,莫要被我傷了。”

  “你倒是自信!”楊琏掃視了四周,衆人都在抱手圍觀,林仁肇雖然擔心,但同樣充滿了好奇。

  兩人說話間,臨近指揮營的士兵也得到消息,說是嗜酒的陳鐵将虞侯被人取代,這陳鐵得到消息,回來打人了!神武軍許久沒有經曆戰事,大夥兒當真是閑的鳥疼,多點樂趣也是好的。

  校場上,擠滿了人,周弘祚得到消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在哨樓上遠眺。

  “來吧!”陳鐵也不多話,突然将身上的衣衫撕了下來,露出結實的肩膀,正要擺個架勢,忽然風聲乍響,擡起頭看時,楊琏的一隻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好卑鄙!”陳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敢硬接楊琏拳頭,隻得後退兩步,躲過楊琏拳風。隻是這麼一來,落入了下風。

  楊琏前世打鬥無數,也不知道打折了多少人的腿,經驗自然是豐富的,一招得手,根本不會停留,趁着陳鐵立足未穩,拳頭如雨一般打去。陳鐵隻得步步後退,退到校場邊緣,見無路可退,隻得擡起手臂,與楊琏硬憾。

  周弘祚站在哨樓上,不由“咦”了一聲,楊琏雖然取巧,但能将陳鐵逼到如此地步,也是不容易了。周弘祚來了興趣,打足了精神,觀看着校場的打鬥。

  陳鐵想要和楊琏硬拼,但楊琏不給他機會,這個漢子,看起來十分強壯,孔武有力,硬拼不一定占到便宜,此時占據了上風,自然要攻陳鐵的弱點。

  楊琏本來打出去的雙手突然收回,身子一矮,右腿掃出。本來是攻上路的,突然改成下路,陳鐵措手不及,雙腿再也站不穩,被踢個正着。他急忙伸出手去,想要撐住身子。

  楊琏那給他機會,右腿踢向陳鐵兇口。這一次陳鐵再也擋不住,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楊琏揮拳直上,但他知道隻是一場切磋,拳頭到了陳鐵跟前,卻不落下,而是笑道:“你輸了。”

  “你,你耍賴。”陳鐵不服。

  楊琏冷笑一聲,一拳打在陳鐵臉上,“服不服!”

  “不服!”陳鐵很是倔強,他還沒有動手,就莫名其妙輸了,自然不服。

  “不服再打!”楊琏不和他客氣,如果陳鐵說服,楊琏自然收手,如果不服,就要打到他服了為止。

  啪啪又是幾拳,陳鐵臉上紅了起來,腫了一片,眼睛四周也變黑了。

  “服不服!”楊琏一邊問一邊打。

  陳鐵被楊琏坐在腰間,雙手也無從發力,隻得任由楊琏宰割。拳頭入肉的聲音讓衆人心寒,尤其是陳鐵部下的幾人,更是心中惶然。雖說楊琏有取巧的成分,陳鐵也喝醉了,但楊琏的狠勁,是他們比不上的。

  楊琏打了十幾拳,手也有些麻了,但陳鐵不服,他自然不會松手。倒是站在遠處的周弘祚看不下去了,雖說他對陳鐵有意見,但若是陳鐵出了事,王延政會怎麼想?

  當即跳下了哨樓,走到楊琏跟前,咳嗽一聲,一臉嚴肅,道:“楊将虞侯,這是怎麼回事?”

  楊琏見了他,也不起來,隻是道:“周指揮,我與陳鐵在切磋。”

  “哼,這是切磋?”周弘祚自然知道,這是陳鐵來找麻煩了。從高統軍宣布楊琏為将虞侯的時候,他就在等待着這一幕。不過,周弘祚并不知道,在更遠處的地方,高審思站在齊王李景遂的身後,同樣注視着校場的方向。

  “齊王,這個楊琏,的确是個狠人啊。”高審思說道。

  齊王李景遂撫着胡須,道:“高統軍,依你之見,這個人可用嗎?”

  “可用。此人心思慎密,他與陳鐵比試便可看出端倪。”高審思回答。

  “哦?高統軍有話不妨直說。”齊王李景遂不通武事,有些看不明白,隻知道楊琏赢了。

  “齊王,他與陳鐵比試,一開始是出其不備,趁陳鐵沒有準備好,攻其上面,可是陳鐵雖然落入下風,但并未受損,而且到了校場邊緣,陳鐵已經無路可退,隻有和楊琏硬拼。但是楊琏并沒有選擇力拼,而是攻陳鐵下半身。”

  “陳鐵剛剛喝了酒,站立不穩,是常情。如果楊琏一開始攻他下路,或許陳鐵還會有防備,但陳鐵一直被攻擊上方,突然被打下三路,就措不及防。”高審思緩緩說道。

  “這麼說來,倒有幾分道理。”齊王李景遂笑道,心想也正是這份機靈,楊琏才能救了懷柔郡主,若是那些個老老實實的人,怎能成事?

  “齊王,他雖然與前朝舊太子同名,但相貌截然不同,而且說話還帶着關中口音,斷然不是那人,可以一用。”高審思說道,他已經老了,在神武軍統軍這個位置上,不知道還能待多久,一旦他卸任,齊王就沒有了外援。

  李景遂點點頭,道:“本王一開始也懷疑他是前朝舊太子,但相貌的确不同,再看他的口音、身手,隻是一個同名之人罷了。隻是,本王雖然你想要用他,卻隻能在暗處。”

  高審思琢磨過來,笑道:“齊王高瞻遠矚,微臣佩服。”

  齊王李景遂呵呵一笑,指着前方,道:“你看。”

  面對周弘祚的詢問,楊琏沒有畏懼,而是笑道:“周指揮,我等雖然是在練習,但都是軍人,自然要全力以赴,平時不流皿,戰時就要喪命了。”

  “哼,你倒是能言善辯。”周弘祚知道楊琏是齊王之人,也不多話,扔下一句,負手走了。

  林仁肇走了上來,扶起楊琏,道:“楊将虞侯,我等皆可作證,陳鐵已經輸了。”

  “罷了,陳鐵也是個漢子。”今日之事,衆人都看在眼中,沒有必要再要求陳鐵認輸,這個硬漢子說不定甯願被打死也不說出那幾個字,既然有人勸慰,楊琏便趁機下坡。

  陳鐵臉上全是鮮皿,眼睛浮腫,看人都成了兩個,林仁肇扶他起來,道:“楊将虞侯,我們扶他去上藥。”

  “也好。”楊琏答應,與林仁肇一左一右,扶着陳鐵去上藥。

  姚鳳鼓鼓掌,大聲道:“好了,比試結束,諸位繼續操練。其他都的兄弟們,都散了吧。”

  其他都的士兵看完了戲,也就慢慢散開,不免嘟囔着,那陳鐵十分桀骜,據說常和周指揮頂嘴,想不到遇見了狠人,被打的滿面是皿,等他酒醉醒來,會不會有一場好戲可看?可惜呀可惜,自己是看不成了。

  姚鳳讓人尋了辎重營的士兵,要他們把門修好,轉身便去尋林仁肇等人,他生恐幾人再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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