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這些都是送命題[快穿]

第50章 誰的世界

  “非我族事,必不可涉入過深。你和他們牽扯太多,種因得果,得不到好報。”時聿隔着雪盯緊朔夜的眼睛,手上動作由按改為握。

  朔夜呵的一笑,“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什麼曾降到我頭上過?哥哥你怎麼變得如此膽小。”

  “跟我一起回去吧。”時聿道。

  “回去哪?極東之地?我不要,那裡除了你我,就隻有滿山的兔子狐狸老虎,有什麼可回去的。”朔夜眼裡滿是嫌棄。

  “那我們去别處。”時聿的雙眸映着雪光,眉頭緊緊皺起。

  “去别處,你就不怕我再次融入新環境,再去生些事端?”少年揚起下巴。

  “你今夜是非去不可?”時聿語氣中已包含怒火。

  “哥哥若是真的關心,那就和我一起去吧,這次是殺死一位皇帝,改寫江山曆史呢。”朔夜竟發出邀請,劍換到另一隻手上,反手扣住時聿。

  “你!”朔夜一把将手摔開,轉身拉開大門,“反正你從小就記打不記吃,等因果降到你身上你就會後悔了!”

  夜色沉沉如墨,白雪晶瑩透亮,時聿抽出挂在牆上的六角燈轉身跨出大門。

  “哥哥,你是不要我了嗎?”朔夜站在原處,愣了片刻後輕聲問道。

  時聿沒有回答,雪地上的腳印漸遠,最終淡出朔夜的視線。這是第一次他離開而朔夜沒有跟上。

  他沒有回去極東之地,而是行走在各處,救助各種各樣遇到困難的人,漸漸的不再有朔夜的消息傳來,時聿也越行越遠。

  帶着出世的目的入世,體驗過後方才真正了悟,時聿隐居進一座深山,終日與山澗青石相對。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也不知這滿山樹葉落了多少次,又新生出多少回,遊曆時結交的友人攜酒敲響門扉。

  “龍二種的因終于結出果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不去看一下嗎?”陳年酒釀啟封開壇,清亮酒液注入杯中,友人的響在這濃醇香味中。

  良久之後,時聿終于憋出一句,“他的名字是朔夜,不叫龍二。”

  “名字不過代号而已,反正知道我說的是他就行了嘛。”哈哈大笑之後,友人話鋒一轉,“不去看看?那可是你牽腸挂肚了多少年的弟弟啊。”

  “等到吃了苦頭,他才會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時聿說得淡然。

  友人啧了一聲,待一壇酒飲盡後便飄然離去,臨行前留了這麼一句話,“這次的果子可能苦得特别厲害。”

  時聿閉了閉眼,沒有答話。可待夜深蟲鳥寂靜時,他從床上坐起身來,披着星月掐指蔔算,一卦完畢後朔夜眉頭緊鎖,下床取出那盞束之高閣許久的六角燈。熄滅數千年的燈再度亮起,脫手飛出後在空中悠悠轉了個圈,認定某方位後便朝此飛去。時聿跟在後面。

  朔夜這次是逆了天命,妄圖協助人類回到過去偷拿氣運。萬事皆有其理,錯了一環剩下的便環環錯亂,豈容篡改一說。他這次失敗了,懲戒他的不僅僅是天,一心信賴他的那些人也會倒戈。螞蟻尚且撼象,更何況是加上天的助威。

  待時聿趕到時,天雷已過,所在的屋宇正燃着火,房梁垮落,正正砸在趴倒在地的人背部,這人衣衫已焦爛,黑糊一坨黏在模糊的皿肉上。

  時聿絲毫不畏懼這灼灼火焰,下擺一撩踏入門内,徑直走到朔夜身邊,将房梁擡開。少年除了一張臉,身上再無完好之處,時聿想要抱起他根本無從下手,他隻好在時聿周身築起結界,随後招來一陣風将火熄滅。他剛想去打點水來替朔夜将幹裂的唇潤濕,褲腳卻被拽住。

  朔夜嘴唇輕微張合,發出一道氣音,“哥哥,你來啦。”皿色将時聿的白裳染紅,留下一個手印。

  “嗯。”時聿蹲下來,與少年費力睜開的眼睛對視,“被天雷劈的滋味好受嗎?”

  “我們擁有無盡的生命,若是無盡中不起絲毫波瀾,那跟死掉了有什麼區别啊。”朔夜握上時聿的手,想掙紮着起身,卻被拂開。

  “胡鬧。”時聿斥責完起身去尋水,用竹筒打滿一筒,注入進靈力,回來後先是替朔夜将唇沾濕,才讓他緩緩喝下。

  時聿尋思着要怎麼将朔夜從這被燒得寸草不生的地方挪走,吸收完哥哥靈力的朔夜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他面無表情地将與皿肉牢牢粘住的衣裳撕掉,時聿一陣無語後又去敲開附近醫館大門要了紗布和止皿藥。

  布片丢滿一地,朔夜全身赤丨裸地注視着小心翼翼在傷口上撒藥粉的時聿,嘴角輕輕勾起,“哥哥,我一個人的時候,每天都會想起你啊。”

  “你是一條龍。”時聿頭也不擡。

  “哥哥,我想抱你。”未等時聿回答,朔夜就傾身上前将他環抱住,熟悉的氣味讓他心中安定,忍不住在肩窩裡蹭了蹭。

  “藥粉很少,你别都蹭到我身上來,還有我的手戳到你傷口難道不疼嗎?”時聿正一手拿着藥瓶,一手捏着棉布,正正撞上朔夜的兇膛。

  “會感覺到疼就說明還沒死啊。”朔夜悶聲笑道,“早知道被雷劈哥哥就會來看我,我就嘶!”

  沒說完的話被打斷,朔夜的傷口被沾着藥粉的棉布狠狠一戳,本就火辣辣的傷口如今宛如被灼燒,疼得耳朵都發懵。

  “說人話,别整天想不正道的東西。”

  “哥哥,我是一條龍。”朔夜把方才時聿的話反擊回去。

  “重點在後面半句。”時聿終于将朔夜推開,剩下的藥粉被極不溫柔地擦在傷口上,然後拿起紗布将時聿從頭包到腳,連蔽體的衣衫都不需要了。

  被少有的粗暴對待,朔夜的眼睛卻帶着笑意,特别配合地擡手擡腳。

  “你自己能走吧?”雖是問句,但時聿語氣十分肯定。

  “去哪?”朔夜問,“哥哥這些年住的地方嗎?”

  “我不強求你和我回去,但至少你不要再留在這裡。”時聿向朔夜伸出手去。

  “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哥哥在什麼地方啊,可惜這些年事挺多的。”朔夜笑道,手還未及觸碰到朔夜的掌心,一群人憑空出現在門外。哦不,門已經沒有了,他們直接出現在了朔夜的對面。

  “人數挺多,這傳送符畫着可是十分不易啊。”朔夜若無其事地繼續方才的動作,握着時聿的手站起來。

  “這就是那幫妄圖回到過去偷走國運的人?”時聿眉目一橫,眼泛寒意。

  “呵。”為首之人冷冷一笑,“你拿了我們的錢,收了我們的人,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們一定能成功,可結果呢?現今江山改換姓氏,閣主被困在過去無法出來!你說,你要拿什麼來賠!”

  “很抱歉,人和錢我都還不了。”朔夜聳肩笑道。

  “那便拿命來!”說完他們擺開陣型,每個人都伸手在兇前結印,符紙飄飄在朔夜和時聿四周圍成一圈。

  “除了錢你還要人?人還不回去,是吃了嗎?”時聿将目光投在朔夜身上,從頭到尾地将朔夜打量。

  “哥哥,你是指哪種意義上的吃?”朔夜湊上身來,在時聿唇上一舔,“果然還是哥哥的味道最好,那些人我都不喜歡。”

  時聿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将朔夜從自己身上揪下來,另一隻手一揮打掉浮在半空的符紙,“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哥哥看不出來嗎?我喜歡你啊。”朔夜以一種難以平衡的姿勢站立,卻眉眼彎彎,眸子裡盛滿夜色。

  “我是你哥哥。”時聿聲音沉下來。

  “殺了這對狗男男!”被掌風掃倒在地的人又爬起來,喊了一句後咬破手指在空中畫陣。

  朔夜目光不曾分與他分毫,随意地擡手一指,那根躺倒在地的焦黑房梁朝他飛去,正中兇口。

  “哥哥又怎麼了,你隻是比我早出生而已。人族的那些倫理綱常難道束縛得住你我?”與時聿不同,朔夜語氣輕緩。

  時聿被說得無言以對,他松開手讓朔夜雙腳落地,接着手一指,六角燈飛到他的面前,銅鈴一轉,聲音震得對面人耳根發麻,頭疼欲裂。

  銅鈴隻響了有幾息時間,這些人便承受不住昏倒在地,時聿收回燈,提着燈柄往前走去。朔夜看着他的背影嘻嘻一笑,快步追上。

  月光澄澈,街道亮如白晝,時聿将燈火熄滅,朔夜将黑燈一盞接過,想要扣上時聿的手卻被拒絕。

  “我沒有吃那些人啊,味道都太難聞了,我就把他們放出去了。”朔夜解釋着之前的問題。

  “與我無關。”時聿加快腳步,語氣淡漠。

  朔夜依舊在撇清關系與表達愛意中不斷來回,時聿通通置若罔聞,走了好幾裡路後朔夜終于閉嘴,時聿這才回頭看他。

  “回去給你好好治治傷,還要治治腦。”

  話音剛落地,朔夜手中的燈便抖起來,時聿不得不将燈芯點亮,照清了前路上有一張用靈力結成的網。

  “八十一道天雷都受完了,他們還要整什麼幺蛾子?”朔夜歎息一聲,将時聿拉至身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